路明非但脸色有些难看,感觉自己身体像是受到了玷污,“你......究竟在我身上摸了多少遍?”
他的声音不大,但依旧能够吸引周围隐约的视线,当然两者的绯闻也在其中占据了不小的比重。
芬格尔就算再怎么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在这原则上的事情他还是不得不在意啊!
“师弟,你这是在诽谤我!”
路明非转念间就明白了芬格尔会这样怀疑的理由,他可是亲眼看见凯撒就给自己贤者之石,而之后那颗贤者之石不翼而飞。
那就只有被使用了,这一个可能性。
芬格尔不觉得路明非有能力逃避他搜查,一个少年,还是一个没有被卡塞尔学院熏陶的少年,s这个评级也不例外。
如果说三人击杀的手段确实是靠贤者之石,在假设这件事情成立的情况下,领取首要功劳的是凯撒,那么路明非身上贤者之石去哪儿了?
这种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自从它的诞生到现在就受人追捧,在古籍所记载的理论上,它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围绕着这一点的话题从来都没有消失,从怀揣希望到陷入绝望,时间周期可能会是一代人的开始到结尾。
而到现在开发缓慢不敢尝试革新,也只是因为现存的样本太过于稀少,能够制作贤者之石的炼金师少之又少,久而久之,成为武器就跟贤者之石画上了等号。
过多的辩解向来都是苍白无力,哪一次开拓不是需要投入大量的前期资源,研究从来都不是商业上的名利场,想要得到足够的收益,这条路已经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那些能够制作贤者之石的炼金师几乎都是老一辈的存在,虽然有的时候会表现的无私,但是更加爱惜自己的羽毛。
没把握充满挑战性的事情,他们也只会选择在后面默默观看。
有的时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一定会享受到那么鲜美的蟹肉,反而会变得坚硬的外壳阻隔在外,被扎的满嘴出血,成为下一个人吃螃蟹的经验。
芬格尔当然会相信凯撒·加图索的高傲,他不会去刻意冒领任何人的功劳,即便这份‘真实’是需要伪造的。
他在加图索家族的家庭教育下已经熏陶成了一个优秀的政客,真实才是最不会被戳破的谎言。
最坏的可能性就是凯撒·加图索败家败出一个新高度,浪费了一颗贤者之石在诺顿的尸体上,芬格尔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疯狂,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贤者之石的重要性,要是路明非这个新人随便使用也就算了,毕竟什么都不懂,也没办法去指责。
可是凯撒...貌似他确实是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这一次芬格尔的心再一次破碎,这一刻他非常想质问老天,这个世界上多他一个有钱人不行吗?
“放心吧,副校长不会对他怎么样,保护学生可以做老师的责任。”
芬格尔说着安慰的话,说实话他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弗拉梅尔副校长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个问题或许只有跟他处于同一时代的人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芬格尔可以肯定他所释放的‘戒律’真正压制的对象是他自己,一个疯狂的‘研究者’需要用‘戒律’压制本性的人,只要楚子恩不作死应该就不会出事......吧?
路明非稍稍安定下神,伸出一只手,摊开在芬格尔的面前。
“卡——”
芬格尔身体一僵,心想着师弟,怎么没有把这茬忘记?
有些不情不愿的将属于路明非的黑卡掏了出来,上面世界树的图案就像是无声的嘲笑。
“其实你也看到了黑卡放在我这很安全,而且你也答应我了,一个星期的使用权在我手上。”芬格尔为此还想给自己辩解两句,他绝对不是贪图的卡里的钱所以才顺走的。
路明非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一句,“你,就是这张卡最大的威胁!”
————
古旧的钟楼,历经岁月的沧桑,斑驳的痕迹见证了无数历史。
它见证了无数的面孔的到来跟离开,而这里的主人自从传到弗拉梅尔手上就没有变过。
在这方面弗拉梅尔跟昂热还被称为,流水的学生,铁打的校长跟副校长。
为此就连弗拉梅尔自己都戏称,他要问那些在学院任务中意外身亡的人,指引他们的灵魂回到曾经的校园,至少路途上有他这么一位‘熟人’,那些孩子的灵魂就不会显得那么的孤单。
曾经卡塞尔学院有过翻新的提案却被弗拉梅尔否决,那时的老人只是留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它从一开始就那样,它也只需要那样就好。”
在他眼里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地方,可以经受时间的风化,不需要人为刻意的维持。
没办法正视自然法则的炼金师,那么这一辈子长久也只会止步于此。
与外部的破败相比,钟楼的内部确实精致到让人难以置信,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截然相反。
“你是卡塞尔学院的新生?”
老人如同幽灵一样的出现在了楚子恩的身后,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后者的肩膀上。
浑浊的双眼打量着面前的男孩,能够主动来他这的年轻人不多了,尤其是这种特殊的年轻人。
他跟昂热的想法一样都是想要让卡塞尔能够继续更好,但在根本理念上产生了分歧。
一个觉得学院的学生足够优秀,但是他们需要的是一个首领,能够带领他们反击的头狼。
而弗拉梅尔却想要从整体下手,如此就能够发挥炼金术的最大优势,一个全身武装到牙齿的b级血统的拥有者能够跟一个a级的混血种相抗衡。
很显然他被否决了,心灰意冷的他退居幕后,浑浊的眼瞳满是追忆。
这件事情不可能成功,把一个混血种从头到尾武装的牙齿,所需要付出的资源太过庞大,这一点弗拉梅尔自然知道。
过了10多年回首再看曾经自己的提议,弗拉梅尔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许当初的他也只是想要得到昂热的肯定。
他一开始的目的也只是想让学员能够活下去,而现实却是摧毁理想主义最好的方式。
他下意识的压了压头上的牛仔帽,上下打量着楚子恩,这个依靠贤者之石进行治疗的少年。
将贤者之石嵌入自己体内,这是一个疯狂又大胆的做法,一旦失败不止肉体,整个人的灵魂都会消散于这个世界。
谈论到灵魂这就已经不是属于人类的层次,炼金术也只是能够让他看透一些事物的本质,跟所谓的神明有着鸿沟一样的差距。
弗拉梅尔能够肯定灵魂的存在,与白王所执掌的精神道路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事情的进展直到现在都没有突破性的成果,就像是他们全世界在搜索白王的后裔,结果到最后却是一无所获。
“不是,副校长您找我过来的吗?”
虽然有些不情愿,楚子恩还是掏出了芬格尔所说的‘秘籍’,这位副校长好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却从没听过他有过犯罪的传闻,当然不排除被官方压下来的可能性。
楚子恩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身后炙热的视线,而目标就是他掏出的写真集。
这还真有用?
“芬格尔呢?他怎么没来?”
弗拉梅尔的画风一转,率先走向钟楼内部的长梯,表露出一副学者的样子,如果不是他手上已经拿着那本写真集,楚子恩觉得自己应该会被迷惑住。
“师兄,他现在应该在接受盘问。”
“呵呵——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说真话的人不多”,弗拉梅尔看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楚子恩,暗自点了点头至少没有那么蠢。
“这一切都取决于他的内心,有些时候说的假话是他想要成为的真实,有些时候说的真话确是真正的虚假。”
弗拉梅尔在停顿片刻过后点了点头,在这件事情上他深表认同,“所以他期望的真实已经变成了虚假,而假象却取代了现实。”
两人对视,楚子恩看到了一双无比澄澈的黄金瞳,没有任何的血腥与凶厉,反而是充满生机的模样。
“看起来,你对血统的掌控已经超过常人,是贤者之石给你带来的影响。”
推开紧闭的大门,迎面而来属于生活的烟尘。
楚子恩有些凝重的看着这堪称‘狗窝’的场景,跟那位曼施坦因教授所表现出的精致相比,很难想象这两个人之间的血缘关系。
角落上是已经被随意丢弃的外卖盒以及零零散散散落的酒瓶,上面的标识都出自于一家有名的西班牙酒厂,在前些年的时候已经宣传破产倒闭。
“你有些失望?是不是觉得副校长住的地方就应该跟昂热那老头的地方相差不大?”弗拉梅尔说着冷哼一声,一脚踢开脚边的清洁机器人。
所以说他才最讨厌这种人工智障,只会执行底层代码编写的程序,没办法跟人一样懂得变通。
“不,只是没想到您如此的‘接地气’。”
“'地气',你是指二氧化碳?”
楚子恩觉得自己应该是有点高估混血种的学习性,在他们眼里这些东西只要够用就行了,所谓的俗语用法完全是可以省略的部分。
“不,这是一个形容词。”
弗拉米尔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狡黠,“说说看你形容我什么?要是不令我满意,我就要你......协助我的研究。”
楚子恩在皱眉过后拒绝的摇了摇头,很显然这个方式并不公平,满意与否都取决于弗拉梅尔个人,再者对方没有给出足够的筹码,导致他对胜利的渴望急剧下降。”
“很抱歉,副校长,我拒绝。”
楚子恩的拒绝丝毫不拖泥带水,很多时候被这样干脆的拒绝会省下很多麻烦。
“贤者之石,你难道不想挖掘出祂的潜力,难道就不好奇在你的体内,能够帮助你到达什么地步?”
弗拉梅尔说这眼神中的疯狂被隐藏的很好,曾经的狂热研究者面对这个难得的课题,说他没产生兴趣,这肯定是虚假的。
“答案很简单,到最后会像人体炸弹一样爆开。”楚子恩的回答简洁明了,让弗拉梅尔都不得不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见识过这样的案例。
“你是怎么知道的?”
“能量的本质是相通的,人体没办法承受,那么是什么结果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楚子恩有些怀疑面前这位炼金大师的专业性,这种入门的道理基本上是所有人都要铭记的,还是说因为名声在外,早就已经荒废了?
弗拉梅尔深吸一口气,他当然懂得这个道理,也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觉得过去他们所做的一切变得毫无意义。
可是在他的记忆里,在人体中嵌入贤者之石的实验可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在人体实验还没有被国际社会禁止,那么买一些合法合规的奴隶没有人会去指责他们。
即便是现在的世界,明面上禁止的事情却依旧由法外狂徒在践行,只要不暴露出来那么所有人都会变成‘瞎子’,暗中的知情者则是会选择性的变成‘盲人’。
有些东西一旦形成链条,在他们利益精力捆绑在一起的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像是做实验要用到的白鼠,混血种中一部分人早就觉得跟人类有着本质上的差异,甚至把彼此之间看作为两个种族。
“制贤计划”的诞生,每一次更换载体,贤者之石上的光芒就会暗淡几分,直到那颗贤者之石的破碎,都没办法找到一个能够完美承载它的载体每。
弗拉梅尔知道这只是明面上损耗的贤者之石,能够参加这种研究的人又怎么可能不会夹杂私货?
最直观的就是那些奴隶减少的数量,跟一颗贤者之石彻底报废所需要消耗的数量,两者之间有着相当大的差距。
“我知道你并不信任我,但是现在在卡塞尔学院,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