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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气也罢,还是心里真的开始讨厌他也罢,总之现在席容烟不想见这个人。

魏祁站在床榻边,看着两个婆子伺候着床榻上的人,目光落在她后背白净的皮肤上,红痕斑驳,嬷嬷的手粗糙,药膏落下去,席容烟那双细眉便轻轻一蹙。

他昨夜也并不是有意下了重手,只是她皮肤娇嫩,稍握紧一会儿就留下印了,再有她昨夜难得主动热情……

但他面上冷眼看着这幕,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看着席容烟别过脸,手指上沾了粉屑,微润的发丝落下来两缕,白净的皮肤若隐若现。

两个嬷嬷见到皇上过来,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跪下问安,魏祁冷淡的目光只落到席容烟身上。

席容烟看着嬷嬷跪在地上,也感受到魏祁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她不愿抬头看他,指尖却紧张的僵了僵,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是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到底喉咙也跟着问安了一句。

魏祁听着席容烟那好似不怎么情愿的话,冷冰冰讥讽的开口:\"朕以为你哑巴了。\"

席容烟身上一僵,背上寝衣一角还掀开着,她知道后背上有哪些难堪的痕迹,她咬着唇不说话,将手上最后一口红枣糕塞进嘴里,一转身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魏祁看着席容烟这遮遮掩掩的动作气得冷笑。

他特意过来看她,昨天他的确折腾她够久,心头牵挂着,却来看她这样一张冷脸。

她做错了事,却半分服软认错的态度也没有,不过是仗着她在自己心里还有一席之地罢了。

魏祁眯着眼睛静静看着席容烟的背影,看了半晌,人也没有半分回头的意思。

他等许久也没等到她一句软话,凉薄的笑了笑,他又期待什么。

跪在地上的两名婆子明显感受了此刻气氛的冷凝,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魏祁看着那背影终于冷淡的开口:“往后不许饮酒,别给朕添麻烦。”

席容烟浑身僵硬,脸上现了丝难堪。

她也没想到他昨天会来,也没想给他添什么麻烦的。

他全可以将她扔在这儿,锁在这儿不理会,他也不是正在这么做么。

咬着牙齿,她手指紧捏在被角上。

他要来警告他,也不需他亲自来。

席容烟脸色白了白,又垂眸沙哑道:“我不会再添麻烦的”。

魏祁冷着脸抿了抿唇,又站起身来大步走了出去。

席容烟听见脚步远了,松开了捏在被子上的手。

两个嬷嬷站起来继续刚才做的事情,钟嬷嬷看着席容烟闭着眼睛的侧脸,欲言又止,到底也没有赶开口。

昨夜皇上低低唤宸妃娘娘名字的时候,温柔缠绵,不像是讨厌的样子,怎么今天一来,那脸色看起来像是讨厌宸妃娘娘的很一般。

昨夜皇上不还让她去将酒温一温送来么,她退下去的时候分明看到皇上还在哄着醉了的宸妃娘娘饮酒,怎么这会儿又不许了。

她叹息一声,也知道不该自己说的便不能开口,免得祸从口出。

等到都收拾完了,席容烟看着满桌子喜欢的菜,却又忽然没了胃口。

只是还是抵不住肚子里的反应,她食之无味,只是一味的往口中塞东西。

她甚至在有一瞬间想,是不是自己死了,魏祁就高兴了。

是不是自己死了,两人之间所有纠葛就全没了。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她又握紧了筷子。

这天之后,席容烟昏昏沉沉的头晕一直没好,钟嬷嬷去找了太医过来,才是有些风寒了。

席容烟百日里倒没事,就是吃了药头昏脑胀的想睡,夜里就稍难受些,因为临睡前咳的厉害。

病了一连六七日才稍稍好些。

这些日子魏祁一回也没有来过,席容烟也不喜欢他过来。

他来怕是又要说她添麻烦了,她从不想让谁觉得麻烦,夜里咳嗽也是压抑着低咳。

这几天好多了,夜里只咳几声。

魏祁站在席容烟的窗外,一直听着她咳声小了,钟嬷嬷进来说席容烟睡了才进去。

这些日他夜夜过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只是在床边看了几眼又离开,心头也生了股难受来。

第二日太医跪在魏祁脚下,关于席容烟每一天的病情都一一如实的说。

直到听到席容烟的风寒好起来,魏祁才松懈了一口气。

席容烟这病缠绵了十来日才好,好的那天夜里,魏祁过去看她,之前带着病容的苍白脸色看起来已经有一些红润。

魏祁去的时候,席容烟已经沐浴了,呆呆趴在床榻上,依旧无所事事的发呆。

他坐在床沿上看她,沉静的眸子少了之前的一些冷色,在昏暗的烛光下,竟还有一丝温和。

但席容烟没看他,她依旧看着地毯上一处的花纹失神。

白色的寝衣勾勒她有致的身影,黑发半束,跟随着身形起伏。

魏祁将手放到席容烟的腰肢上,席容烟身上僵了一下,又垂下眼眸咬住了唇。

她没有动,任由魏祁的手指从她衣摆滑进去,落到她背脊上,带给她丝丝冰凉的战栗。

如今十月末的天气渐渐转凉,因为魏祁的动作露在外头的皮肤有些凉,她闭上眼睛,手上还是忍不住动了动,惊起细细的锁链声。

魏祁抚摸着手指下温热又滑腻的皮肤,眷念的游走,又看着席容烟闭着眼睛隐忍的表情,又忽然兴致全无。

她大病初愈,不想开口也不想动,只想着魏祁赶紧完事赶紧走。

又别过脸去,又盯着一处发呆。

她在这儿没别的事可做,只有发呆出神,她想,魏祁应该是想将她养成一个傻子。

一只呆头呆脑,没有意识的金丝雀。

魏祁看着席容烟还别过去的脸,做错事不服教训,又理直气壮的模样,压了压唇边。

他冷着脸,手指从她衣摆处拿出来。

本来今夜想抱着她入睡,安慰她病的这些日子的,看来她也不需要。

也没有任何要服软的迹象。

魏祁站起身来,冷着脸就打算离开。

他走了几步又忽然顿住步子回头,就正好对上席容烟看来的眸子。

眸子里黑白分明,星星点点,与他对视上一怔后又像是心虚的垂下了眼。

这模样看起来是有几分可怜的。

魏祁知晓席容烟在这里的每一个动作。

他不给她任何消遣的东西,让她在这寂寞又空旷的内殿里好好反省,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更是要让她习惯,自己的到来,才是她唯一需要期待的事情。

自己的喜怒才是她应该在意的东西。

她留在这里,此生唯一的事情就是为了等他的到来。

不过现在看来,他没有将人训诫过来,她依旧冥顽不灵,油盐不进,没有变通,依旧觉得她的背叛没有什么错。

甚至没有一点觉得自己做错了的态度。

可偏偏他还对她心软了。

对她生了不忍心。

空旷寂静的内殿里,魏祁收紧掌心,面无表情,眼底平静的看着她垂下的眉目:“想让朕疼你么?”

席容烟发愣。

手指甲滑动在床沿上,脑中空白一片,不知道她应该怎么回答。

怎么疼她呢。

他想听什么样的答案。

还是要她对他摇尾乞怜。

她没有错,她也做不出来。

魏祁等了等,看着依旧低着头的人,唇边含了抹自嘲,又转身大步离去。

细细听了听声音,察觉到魏祁真的走了之后,她松口气,又转身蜷缩在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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