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颜猜的没错,萧熠的折子刚好送到仁宗帝案头。
仁宗帝翻开看两眼,不禁暗自得意起来。
哼,甭管他们怎么蹦跶,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最后,还不得乖乖去突厥和亲。
稳个两三年,等突厥王子厌弃了温初颜,他就可以动手解决定国公父子了。
让人死的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都是打打杀杀的,他手上有陈启,保管让定国公府的人死的悄无声息。
仁宗帝想着想着,面上就露出自得的笑意,看得曹公公心下松宽不少,想着,皇上高兴了,下面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曹公公也凑笑道,“皇上,什么高兴的事呀?”
仁宗帝扬起手中的折子丢在案上,漫不经心的说:“没什么大事,北境的事解决了,温氏女还是识时务的。”
曹公公心下一沉,这还叫没什么大事啊?!
他换上大大的笑脸,谄媚的道:“还是皇上圣明,一招就解决了,智冠三军啊!”
曹公公竖起了大拇指!
“哈哈哈。”仁宗帝手指点着曹公公,“你个老东西就会拍马屁!”
曹公公拱手,笑呵呵的说:“老奴说的都是实话,皇上圣明,千古明君啊!”
“越说越离谱,还千古明君,能做百年明君,朕已经求之不得了。”
“皇上过谦了。”曹公公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道:“那国公爷父子是不是可以放出来了?这大过年的老关着也不好,温氏女也去和亲。”
仁宗帝垂眸,又拿起那道折子翻了翻,“再等等,要是现在放出来,温深君那个老东西肯定天天来烦朕!”
“大过年的,朕也不想烦心这些事!”
“是,皇上。”
……
仁宗帝还没得意两日,就有沸沸扬扬的流言传到上京。
说,温氏女身披红色嫁衣在螺洲城和凉州城纵马狂奔,请百姓们做个见证,她要去突厥和亲,若是不去皇上会将定国公父子五马分尸……
听说凉州城里的戏班子都演出来了,还非常叫座。
仁宗帝暴怒,“这个温氏女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简直胆大包天!罪不可恕!”
“皇上息怒啊,这些流言也不足为信啊!”
“不足为信?!凉州城里的戏班子都有这出戏文了,还不足为信!她这是败坏朕的名声,这是将朕架在火上烤,让朕骑虎难下!”
“她真该死!真该死!”
仁宗帝拍的长案啪啪作响,“曹公公,你去大理寺传旨,就说温初颜已经去突厥和亲,让他们都滚回国公府,老老实实待着,若是不老实,别怪朕翻脸无情!”
“是,皇上。”
曹公公抖抖霍霍的去大理寺传旨了,想着这温氏女也真不是个省油的灯,都去和亲了,干嘛还搞这一出?!
不过,转念一想,她这样做也的确有道理,要不然,皇上怎么会这么快就放了定国公父子啊!
也是要点脸的,虽然不多。
等下面要对定国公父子动手,皇上也要掂量掂量了。
反正,不管皇上再怎么生气,他刻薄寡恩,虐待老臣的坏名声算是传出去了,这百年明君也做不了喽!
……
大理寺,曹公公宣完旨好一会,定国公父子还是跪着不动。
曹公公小心翼翼的劝慰,“国公爷,您起来吧,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也好商量!”
温初聚双手按住冰冷的地面,缓缓站起来,又躬身扶定国公,“爹,曹公公说的对,我们先回去。”
“就是这个理,先回去吧。”
温初峦抬头,赤红的眼睛盯着曹公公,“回去能怎样?我小妹已经嫁去突厥,我们连国公府的门都不能出。”
“哎呀,少将军,那也好过待在这里啊,快回去吧,大过年的。”
“回去!”
温初聚又伸手扶大哥温初山,“哥,起来吧。”
温初山缓缓起身,扶起定国公,又看向温初峦,“走,咱们回家。”
出了大理寺监牢,杜国璋拱手,“国公爷,多有得罪!”
国公爷虚弱的笑笑,便转身一步步走下大理寺台阶,温初山伸手扶他,被他抬手挡开。
可是,还没下三个台阶,人便摇摇晃晃的不行了,幸亏被温初峦眼疾手快的扶住,要不然,早就滚下台阶了。
最后,国公爷是被大理寺的轿子送回去的。
……
影子跪在地上,“公子,信绝对送出去了,影子用性命担保。”
温初聚伸手扶他,“起来。”
影子站起身,温初聚思忖着道:“再等等,我们的信应该比皇上的圣旨迟一些,也许北陵的信正在路上。”
“你再向北陵传信,就说我们安全了。”
“是,公子。”
……
北陵
温初颜也正着急着,不知道上京形势怎么样。
这几日,谢松庭都吃住在军营,连年初一都没回王府。
王爷和王妃还在庄子上,师父陪着他们,整个王府都冷冷清清的,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这个年就这样窝窝囊囊的过来了。
温初颜知道谢松庭还在生气,她也不想去找他,她都道歉了,也知道错了,那还要怎样呢?!
哎,有时候男人小气起来,真是无法想象。
她也没出王府,整日窝在谢松庭的书房里看各地的舆图,想着接下来先打哪!
河西关已经占领了,下面总不能打雁门关吧。
不行,雁门关都是萧熠的死忠!还都是她过命的兄弟,暂时不能打。
那可以拿下晋城,再直入关西,正好关西受灾严重,应该不难攻下。
这样以晋城为中心,向外扩散,很快大虞北面的疆土就收入囊中了。
温初颜收拾好舆图去找谢松庭,得赶紧找他说说,万一雪灾过去,关西缓过劲又不好收拾了。
此刻,谢松庭正和温初峰聊天。
“殿下,我知道你在生我小妹的气!其实,我也生气,上次我父兄被押解回上京,她就瞒着我。”
他顿了顿,“主要是我不担事,成年游历在外,她觉得告诉我也没用,她还得担心我。”
“至于殿下你,我觉得,可能是小妹怕连累你吧,毕竟,这是掉脑袋的事情,何况,你肩上还有整个北陵王府。”
“所以,你宽容些,别生气了。她年龄小,考虑没那么周到,您别给她置气。”
谢松庭掀起眼皮,淡淡的道:“我倒觉得她考虑的挺周到的,有时候,我真想她考虑的没那么周到。”
温初峰尴尬的笑笑,岔开话题说,“小妹和亲之前,想将我诓到北陵,走之前,她让我给你捎句话。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
谢松庭浓睫颤了颤,“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