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掌柜缓缓说道。
可纪窈卿却一下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有时候?”
“元宝掌柜经常遇到温老板,并且和他说话吗?”
她此话一出,元宝掌柜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变。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叹了口气道:“东家难道不相信我吗?我岂是那种人?”
纪窈卿摇了摇头:“我当然是相信你的,毕竟你可是我在江南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呢。”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看向元宝掌柜的目光里也满是信任。
“能被东家信任可是我的荣幸。”元宝掌柜笑着说道。
纪窈卿同样也在笑,只是她的笑容里却多了些别的意味,让人看不清,琢磨不透。
元宝掌柜:“那既然如此,我就接着帮您去找端王殿下了,东家您还是回好好回去休息,等我的结果便好。”
纪窈卿点了点头,道:“可以。”
在她转身在离开之际,脸上的笑容便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说不出的冷沉。
其实从一开始,她是不相信温城所说的话,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纪窈卿并不欲怀疑他,可是元宝掌柜却无意间说漏了一句话,他说他也不敢跟温城说得太多,倘若他不曾见过温城,不曾跟温城有太多交往的话,他又怎么会说出这句话来?
一句话就已经让他露出了破绽。
纪窈卿不由在心中思考,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好。
很快,纪窈卿就想到了暗桩。
在这之前,萧庭风遇到什么事情都是找暗桩来处理的,暗桩里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想到这里,纪窈卿眼眸微微一动,很快镇定下来。
没错,她现在还不能着急,越是着急,便越是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另一边,元宝掌柜在和纪窈卿告别以后,就带来到了锦绣坊地下的一间密室里。
此时此刻,密室内便关着纪窈卿最为担心的人。
“端王殿下别来无恙。”
此时元宝掌柜脸上哪儿有笑意,他看相萧霆锋的目光又警惕又贪婪。
萧庭风此时身受重伤,再看到这位元宝掌柜以后,他冷笑了一声道:“居然是你。”
元宝掌柜道:“怎么?看到是我很不可思议吗?”
他眼睛里面的阴沉几乎掩饰不住:“你们这些人自以为是,自然会掉入我的陷阱当中。”
萧庭风摇了摇头,道:“我的意思是你辜负了窈窈对你的信任。”
他叹了口气道:“你绝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元宝掌柜脸上的笑容僵硬片刻,目光看向萧庭风的时候,就带上了几分阴狠:“端王殿下,您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窈窈该伤心了,她知道你这样对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她一定很难过。”
此时此刻,明明是他把萧庭风关了起来,可萧庭风却依然是一副淡然处之的姿态,看上去没有一点畏惧和害怕。
元宝掌柜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很是没底:“你究竟在笑什么?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接下来的命?”
“该担心的难道不是你吗?窈窈心疼我,她迟早会找到我在哪儿,倒是你这个背叛者,却不会被任何人所原谅。”
萧庭风道:“你本来可以是窈窈最信任的人,可现在是你亲手毁了一切。”
只有萧庭风才知道窈窈有多么的没安全感,她所信任之人对她来说便是无比重要,可元宝掌柜终究是辜负了这一份信任。
他本来能到的多更多,可现在却只有死路一条。
萧庭风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这种略带几分轻视的态度终究是将元宝激怒了。
元宝掌柜走到他的面前,拔出了手中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我倒是好奇,端王殿下,难道你真的不害怕吗?”
“怕?”
萧庭风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我要怕什么?”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要抓到我?”
萧庭风假装思考了片刻,说道:“我懂了,你来抓我,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拿到更多,比如说成为第二个温城,对吗?”
“曾经想过要搭上贺太师这条线,但是贺太师却选择了温承,没有选择你,而现在温城倒台,贺太师便会在江南扶持新的势力,你想要成为下一个温城,成为下一个受益之人,本王没说错吧?”
“只是你想得很好,做法却实在是差强人意。”萧庭风说,“你刚刚在他们即将要杀死我的时候救下我,想要拿我和贺太师去换某一样东西,可你不知道,贺太师生平最恨的就是利用和背叛吗?你这么做,只会变本加厉地触怒他。”
萧庭风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能说到元宝掌柜的心里,让元宝掌柜畏惧。
可元宝掌柜却并没有上萧庭风的套,并没有被他的话语所影响。
他笑了一声,说:“端王殿下,你或许不知道,但是我却可以告诉你,有很多时候合作不一定是非要和和气气的。”
“就比如这个时候,我抓住了贺太师的把柄,那贺太师便只能为我所用,他就算是再恼恨我,再如鲠在喉,他就必须为我提供利益,这个时候跟我合作是他唯一的机会。”
“贺大师道你在我手里,那么他便一定会答应我的条件,他想要杀你,就必须得这么做。”
“哎,真是鲜少见到像你这样笨的。“
萧庭风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又懒得多说了。
元宝掌柜自小被人侮辱嘲笑,所以他最恨的就是别人用这一副轻视的模样对待他,那会让他发狂。
所以在萧庭风摆出这一番姿态的时候,元宝掌柜已经怒了。
他不懂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萧庭风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你究竟在笑什么?难不成你还留有什么后手吗?“
萧庭风道:“我的后手向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窈窈。”
“你以为你做的这一切会逃出她的眼睛?”
萧庭风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他此时虽然被绑在刑架上动弹不得,但他的闲情逸致却非旁人可以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