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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见太子陷入窘境,凤眸微闪,柔声开口。

“皇上息怒,太子也是一片孝心,想为您寻访延年益寿之方。”

“这丹药既然是陈进医士所制,那这失活粉之事,恐怕陈医士也脱不了干系吧?”

她轻轻巧巧一句话,便将矛头又引向了陈进。

赵瑞闻言,眼睛一亮,立刻接口。

“母后说的是!”

“陈进,这丹药是你所制,为何会无端多出失活粉?”

“你最好给孤一个合理的解释!”

父皇龙体受损,皆因此丹而起。

若能将罪责推到陈进身上,他便能安然脱身。

皇帝疲惫地靠在引枕上,尖锐的目光落在陈进身上。

“陈进,你如何解释?”

陈进撩袍跪下,神色依旧平静。

“启禀皇上,臣所制丹药,绝无问题。”

“臣可以性命担保,臣的丹药,绝无失活粉。”

陈馨儿瘫在地上,听着众人的对话,脑中一片混乱。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认罪!

一旦认罪,她就彻底完了,陈家也完了!

她忽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疯狂,指向陈进,尖声开口。

“皇上,臣女并非有意欺瞒!”

“这丹药,臣女确实是,是借鉴了陈进的方子。”

“可陈进是我的亲弟弟,一家人的东西,怎能算偷?”

她强装镇定,为自己辩解。

“臣女、臣女只是想为皇上分忧,为太子殿下分忧!”

“而且,臣女亲眼目睹陈进制药的全过程!”

她话锋一转,眼神里带着一抹阴狠,暗示着。

“臣女可以作证,这药从制成到臣女交给父亲大人之前,臣女绝未动过分毫!”

陈英哲也立刻反应过来,连忙附和。

“启禀皇上,臣拿到此药后,便立刻献给了太子殿下,期间也绝未假手他人,更未动过此药!”

赵瑞自然更不可能在这丹药上动手脚。

这可是他献给父皇的寿礼,他岂会自毁长城?

如此一来,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陈进身上。

陈进眉头微蹙。

他心中也有些奇怪。

这陈家父女,偷了他的药加入失活粉,这对他们并无好处。

太子更不可能做这种事。

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臣所制丹药,并无失活粉,臣有人证。”

“秦淮,太医院医士,与臣一同制药,他可以为臣作证。”

皇帝眼中寒光一闪。

“传秦淮。”

魏德全连忙应声而去。

不多时,一个身着太医院医士服饰的少年,被带了进来。

正是秦淮。

他从未见过如此阵仗。

皇帝、皇后、太子、诸位娘娘皆在,殿中气氛肃杀,吓得他双腿有些发软,脸色苍白。

陈进见他紧张,温声安抚。

“秦淮,不必紧张。”

“你只需将当日与我一同制药的过程,一五一十地禀告皇上即可。”

秦淮深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跪倒在地。

“启、启禀皇上。”

“臣、臣当日确实与陈太医一同研制丹药。”

“从药材的拣选、炮制,到丹药的炼制、成型,臣都参与其中,寸步未离。”

“臣可以担保,期间绝无他人经手,我二人也绝未在丹药中加入失活散。”

“此物,臣听都未曾听过。”

陈英哲冷哼一声,立刻反驳。

“皇上,这秦淮一向与陈进私交甚好,他二人自然是串通一气,狼狈为奸!”

陈进并不理会陈英哲的污蔑,而是看向秦淮,沉声询问。

“秦淮,你再仔细想想,我们制药期间,那丹药可曾有片刻离开过你我二人的视线?”

他隐隐觉得,问题可能就出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

秦淮闻言,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

殿内一片寂静,只余下他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他骤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恍然。

“啊!臣想起来了!”

“制药期间,齐妃娘娘宫中的玉屏姑娘曾来传召,说齐妃娘娘凤体抱恙,请陈太医前去诊治。”

“陈太医便随玉屏姑娘去了。”

“臣、臣因连日辛劳,在陈太医离开后,便,便不慎睡着了。”

“后来还是陈太医回来后,才将臣叫醒。”

“臣睡得沉,期间是否有人靠近过药炉,臣实在不知。”

一直沉默不语的齐妃闻言,微微颔首。

“确有此事。”

“那日本宫晨起后,便觉头晕胸闷,便让玉屏去太医院请陈太医过来瞧瞧。”

“这些,宫中皆有记录可查。”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陈进与齐妃之间流转。

陈进心中一动。

十有八九,问题就出在这段时间。

他目光扫过殿内众人,观察着他们的神色。

赵瑞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陈英哲与陈馨儿则是面露惊疑。

皇后依旧端庄得体,看不出任何情绪。

而皇帝,则是一脸深思。

角落里,王怀听着秦淮的话,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游移不定,袖中的手悄然握紧。

他这些细微的动作,并未逃过陈进的眼睛。

陈进的视线在他身上短暂停留,眸色微沉。

此人,有些可疑。

皇帝沉吟片刻,威严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魏德全。”

“奴才在。”

“你亲自带人,去太医院陈进的值房,还有他制药的药庐,给朕仔仔细细地搜查一番!”

“奴才遵旨!”

魏德全领命,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带着几名小太监快步离去。

殿内再次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等待中。

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

固阳公主担忧地望着陈进,几次欲言又止。

她不相信陈进会做出这样的事,可眼下的情形,对他实在不利。

陈进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心。

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不多时,魏德全去而复返,脚步匆匆,神色凝重。

他手中捧着一个用布包裹的物件,布料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启禀皇上,此物,是从陈太医值房外,一棵海棠树下挖出来的。”

皇帝目光一凛。

“呈上来!”

魏德全小心翼翼地将布包呈上。

皇帝并未立刻打开,而是转向一旁候着的太医院院使张敬。

“张院使,你来看看,这包袱里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