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春说完就揪住白洁的胳膊,一把把她摔到靠窗的木板床上。
白洁穿的是件旧蓝布棉袄,扣子本来就松,被这一扯,“啪”一声崩开两颗,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秋衣。
杨万春一下子骑了上去。
白洁吓得直打哆嗦,嘴唇发紫,喉咙里挤出一句“别……”,声音还没落地就被杨万春一巴掌扇回去:“闭嘴!”
旁边李亮明、王玉生、包达山也红了眼,一人拽一个。
王小凤被李亮明扯着辫子拖到床边,棉袄领子差点勒住脖子。
刘敏华想往门口爬,被王玉生一脚踹在小腿上,疼得她蜷成虾米。
贺金花和贺银花抱在一起,被包达山硬生生掰开,银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嗓子都哑了。
床板嘎吱嘎吱响。白洁被压得动弹不得,眼泪直流。
杨万春嫌棉袄碍事,直接扯开扣子,棉袄里子“刺啦”一声撕开道大口子。白洁浑身抖得像筛糠,牙齿打战的声音连门口都能听见。
另外三个姑娘——李东梅、赵丁枝、王小凤——也被按在桌边、墙角。遭受了无法言表的侮辱。
有三个姑娘正好来例假,侥幸逃脱了被那个。
但这三人也被吓得缩在墙角,抱成一团,浑身鸡皮疙瘩一层接一层。
整个过程没人敢大声哭,只有压抑的抽噎和床板的吱呀声。完事后,七个姑娘挤在墙角,有的抱着膝盖,有的用胳膊挡胸,眼神全散了。
下午三点多,于洪杰拎着半瓶白酒,带着吴秀丽回来。吴秀丽眼睛肿得像桃,裤腿上全是泥,手里攥着块破布——是她爸的围裙。
于洪杰把窖门推开一条缝,探头进去:“都出来吧,没事了。对不起啊,让你们受惊了。我们杀男人不杀女人,今天算我欠你们的。”
他从兜里摸出一包“大前门”,一人散一根,又拿搪瓷缸子倒酒,一人抿一口。姑娘们手抖得拿不住烟,烟灰掉在光脚背上烫出红点,也没人喊疼。
于洪杰自己先唱起来:“铁门啊铁窗铁锁链……”声音沙哑,调子跑得厉害。姑娘们跟着哼,调子七零八落,像一群快被掐死的鸟。唱完,他挥挥手:“走吧,别回头。”
杜娟红一直缩在人群最后,棉袄领子竖着,混在队伍里往外挪。路过门口时,她故意低头咳嗽,于洪杰瞟了一眼,没认出来,只当她也是吓懵了的女知青。
于洪杰回到2号宿舍,屋里一股怪味还没散。杨万春凑过来,搓着手小声说:“哥,事儿办完了,那七个娘们……我们动了四个。”
“什么?!”于洪杰脸瞬间涨红,抄起桌上的步枪,“你们他妈的背着我干这个?老子说过不动女人!你们把我名声当屁?”
他拉枪栓,“咔啦”一声脆响,枪口直接顶在杨万春胸口。杨万春吓得往后一趔趄,后背撞上门框,脸上还硬挤出笑:“杰哥,我错了!我不是人!我该死!”
说着,他慢慢往门口蹭,趁于洪杰扭头的功夫,一把拽上包达山,俩人撒腿就跑,连鞋跟都踩掉一只。
屋里转眼就剩于洪杰、李亮明、王玉生,还有缩在角落的王守礼。
王守礼手里攥着杨万春之前塞给他的半包烟,烟盒已经被汗浸软。见杨万春跑了,他眼珠子一转,贴着墙根溜到门口,一猫腰也窜了出去,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七个姑娘没跑远,就在宿舍外头的土堆边跪了一排。王小凤膝盖磨破皮,血渗进泥里,她哭着往前爬两步,抱住于洪杰的腿:“大哥,我8月就要结婚了……现在身子脏了,你要是再杀我,我妈肯定疯……求你了……”
她边说边磕头,额头沾满沙土,眼泪冲出一道道泥沟。其他姑娘也跟着哭 。
于洪杰站着没动,枪管垂下来,在地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
于洪杰抬手抹了把脸,汗混着土黏在掌心。他斜眼瞧王小凤,她跪在地上,棉袄只剩一只袖子,肩膀白得晃眼。
“想活?”他嗓子发干,“跟我来。”
王小凤不敢吭声,踉踉跄跄跟他进了隔壁空宿舍。门一关,屋里黑得只能看见窗框透进的一条灰光。
于洪杰连扯带拽,扣子崩得到处飞。王小凤知道躲不过,干脆自己主动,缩在墙角抖成一团。
完事后,于洪杰看了王小凤一眼,说:“给我老老实实呆着”,说罢又来到隔壁的房间。
屋里,李亮明蹲在地上,手里攥着根木棍,额头全是汗。他刚才只敢在别人动手后戳两下,血溅到鞋面,他恶心得直干呕。
于洪杰把半自动步枪塞他怀里:“轮到你了。”
李亮明两手抖得跟筛糠似的,枪口晃来晃去,怎么也瞄不准。
“废物!”于洪杰骂了一句,刷地抽出匕首,寒光一闪。李亮明腿一软,差点跪下,慌忙扣扳机。
“呯呯呯呯——”
十发子弹瞬间打空,贺金花胸口炸开血花,贺银花脖子被擦过,血喷了白洁一脸。白洁刚想爬,子弹穿腹而过,肠子顺着破口滑出来,热乎乎地糊在地上。
枪声一停,屋里全是火药味。李东梅、刘敏华、赵丁枝趁乱钻进床底,膝盖磨破也不敢吭声。
于洪杰压上新弹匣,蹲下身,枪口贴着床板。
“出来。”
没人动。他直接开枪,一枪一个。李东梅锁骨被打碎,刘敏华后脑勺开花,赵丁枝大腿中弹,爬了两步又被补一枪。血顺着床沿滴滴答答,很快汪成一小滩。
隔壁,王小凤缩在床角,把被子蒙过头。枪声、尖叫、哭喊隔着一层薄墙,像锤子一下下砸她耳膜。她浑身抖得床板跟着颤,牙关咬得“咯咯”响。
走廊空荡荡,窗户没插销,她只要翻出去就能跑,可腿软得像煮烂的面条,连站都站不起来。
十分钟后,门“哐”地被踹开。于洪杰站在门口,脸上溅着血点,枪口还冒青烟。
“滚。”
王小凤连滚带爬抓起衣服,顾不上穿,抱着就往外冲。冷风灌进楼道,她赤脚踩在碎玻璃上,血印一路延伸到院外。
于洪杰回到屋里,发现只剩韩立军坐在箱子上发呆。
“都跑了。”韩立军咧嘴笑,却比哭还难看。
于洪杰没说话,从床底拖出两桶汽油,拧开盖,顺着墙角哗啦啦倒。油味刺鼻,淌过血洼,浮起一层五彩的油膜。
两人各点一根烟,沉默地抽完。韩立军先扔烟头,“哧啦”一声,火苗顺着油迹窜上天花板。导火索“滋滋”响,像毒蛇吐信。
“轰——”
炸药桶炸开,屋顶直接掀飞。韩立军被冲击波撕成几块,胳膊甩到窗框上挂着。于洪杰被气浪掀出三米远,浑身着火,左腿只剩半截,骨头碴子白森森地戳在肉外。
远处,被放走的九个女知青排成一条线,沿着土路慢吞吞走。她们不敢回头,也不敢跑,耳边还回荡着于洪杰那句“谁敢跑就杀谁”。
杜娟红走在最后,鞋掉了一只,脚底磨出血泡。她每走十几步就忍不住回头望,黑烟从红旗沟方向滚滚升起一条烟雾“黑龙。”
爆炸的闷响像闷雷滚过地面,土路都跟着颤。九个姑娘原本排成一条线,脚底下只敢蹭着走,这一声震得她们耳膜生疼。
先是愣了半秒,不知谁先带了个头,“哇”地哭出声,接着全疯了似的拔腿狂奔。鞋跑丢了就光着脚,石子硌得脚底板直冒血泡也不管,头发散开糊了一脸。
杜娟红落在最后,边跑边回头看,黑烟柱子卷着火舌往天上冲。
土路尽头是个三岔口,正好一辆拉木头的卡车经过。
司机一踩刹车,探出头就愣了:九个姑娘衣衫不整,脸上全是泪和泥,最小的那个才十六七,棉袄只剩一只袖子。
司机赶紧跳下来,连问三句“咋了”,没人答得全,只断断续续听见“杀人”、“爆炸”。
司机赶紧把她们塞进驾驶室,掉头往镇派出所开。车轮碾过坑坑洼洼,颠得人东倒西歪,姑娘们却死死抓住车门把手,生怕再被拽回去。
下午四点一刻,牙克石林业公安处的警车、喜桂图旗公安局的吉普、武警的解放卡车,一辆接一辆冲进红旗沟。
轮胎卷起的黄土还没落下,警犬已经狂吠着往爆炸点冲。
现场只剩半截焦黑的房框子,铁皮屋顶掀到三十米外的苞米地里,碎砖烂瓦里混着血肉,苍蝇嗡嗡成球。
于洪杰就躺在废墟边上,一条腿炸没了,脸烧得看不出原样,只剩胸口微弱起伏。警察给他套上铐子,抬上救护车时,他还在哼唧,嗓子眼里挤出一句“别碰我”。
另一边,抓捕网连夜张开。李亮明没跑远,躲在牙克石火车站厕所里,手里攥着半包烟,哆嗦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被巡警按在蹲位上。
王守礼更倒霉,跑到镇口小卖部想买包饼干,刚掏零钱就被店主认出来,一铁锹拍在后背,当场放倒。
包达山和张光祖藏在镇外破砖窑,饿得啃生玉米,被警犬一口咬住裤腿,拖出来时还喊疼。最滑的是杨万春。
杨万春在牙克石火车站碰上杜小峰和王玉生,三人扒上一辆往南的货车,两天后到河南赞皇县。
表舅家种麦子,正是割麦季,三人换了破衣裳下地里帮忙,以为能混过风头。第三天上午,麦田四周突然冒出穿蓝制服的警察。
杜小峰当场腿软跪垄沟里,王玉生想往麦垛后钻,被一脚踹倒。杨万春反应快,把草帽往下一压,扛起锄头混进旁边收工的农民堆里,顺着田埂低头走,居然真让他溜出包围圈。
天擦黑,他摸到村口一户独居老汉家,敲门说讨口水喝。老汉眯着眼瞅他,心里想起白天广播里说的“杀人逃犯”,嘴上答应,转身进灶房把锅盖敲得叮当响。
杨万春刚端起水瓢,派出所的人就冲进来,直接按倒在土炕上,手铐“咔哒”一声,冰得他直缩脖子。老汉后来说:“他脚上的球鞋沾着血泥,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案子一出,牙克石镇炸了锅。火车站候车室挤满扛着行李的人,有的一看就是林场工人,棉裤腿还卷着锯末;
有的是外地采购员,公文包夹在腋下,脸煞白。售票窗口排了十几米,有人干脆把铺盖卷往地上一扔,打地铺等票。
没票的更惨,蹲在站台上啃干馒头,一听广播报车次就往前挤。有个齐齐哈尔来的采购员,本来计划待三天,结果当天就扒货车走了,鞋都掉了一只。
谣言像长了翅膀:有人说土匪拿机枪扫了半条街,有人说解放军装甲车开进镇子平叛,甚至有人说看见死人堆成山,血把根河都染红了。
最离谱的版本是“牙克石被屠城”,吓得外地火车直接甩站,乘务员把车门锁死,窗户全拉下来。镇上的广播一遍遍喊“请群众不信谣不传谣”,可没人听。
最终统计,27条人命:最大的75岁,最小的才2岁,19个男的,8个女的。案子卷宗厚得能当砖头,光现场照片就贴了满满一墙。
老百姓堵在法院门口喊“全毙了”,最后两个罪大恶极年龄够死刑的恶魔,被判处极大刑。其他分别判处死缓和不等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