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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自那铁匠铺聚居区离开,桓清涟的马车早已等候在巷口。

“顾供奉可是看出了什么?”

桓清涟亲自为顾渊沏了一杯雨前龙井,茶香袅袅。

顾渊接过茶盏,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

“那位干将师傅,激动是真的,眼底的忧虑也是真的。”

他没有点破。

于他而言,这是桓家需要解决的问题。

他负责提出要求,桓家负责满足要求,至于能不能成,看得是做事人的手段。

不过,他前世的记忆清晰地告诉他,昔日那柄名动天下的神剑,的的确确出自铸兵池一脉。

即使曾经的轨迹因他而变,但某些注定会发光的人和事,似乎还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归正轨。

他只是稍稍将这个进程,提前了几年而已。

桓清涟闻言,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并未有丝毫意外。

“供奉慧眼如炬。此事我早已查明,铸兵池一脉虽遗失了大部分《神兵谱》,但干将焱此人,确是他们近百年来天赋最高的匠人。”

“我曾派人暗中买过他打的农具,一把普通的锄头,在他手中出来,不仅重心恰到好处,挥舞起来省力三成,其坚韧程度更是寻常铁器的两倍有余。”

“一个能将凡铁玩出花样的人,心中必然藏着一团不甘于凡俗的火。”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运筹帷幄的自信:

“他渴望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名垂青史、重振家族声威的机会。”“为此,他愿意赌上一切。而我桓家,便给了他这个机会。”

“一个有野心、有天赋,又被逼到绝路的匠人,供奉您觉得如何?”

顾渊颔首,对此不置可否。

桓清涟的眼光和手段,确实配得上她如今的地位。

“我有一个要求。”顾渊放下茶盏,终于转过头,看向桓清涟。

“供奉请讲,桓家无有不从。”

“铸枪的全过程,我要亲自参与。”

嗯?

此言一出,饶是桓清涟这般人物,也不禁露出一丝讶色。

自古以来,兵器都是匠人闭门苦心钻研的产物,哪有兵器主人亲自下场监工的道理?

顾渊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淡淡解释道:

“兵器有灵,若从诞生之初,便能日夜感受主人的气息与武道真意,待到开锋之日,人与兵器之间的契合度,将远超寻常。更何况……”

“我也曾听闻过不少神兵的传说,或许,能给干将师傅一些微不足道的启发。”

前世的记忆,是他最大的宝库。

那些在未来才会现世的神兵,其设计理念、特性、乃至一些奇特的锻造传闻,都清晰地烙印在他脑海中。

他虽不懂铸造,但作为一个“产品经理”,提提需求、给给方向,还是绰绰有余的。

桓清涟心中微惊,望着顾渊,之前的那点惊讶瞬间烟消云散。

是了,眼前之人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他能创造的奇迹,又岂是区区铸兵一道所能局限的?

“是清涟短视了。”

她立刻调整心态,恭敬道,“我这便下令,将那片区域全部买下,列为桓家禁地,任何人不得靠近。”

“期间一切用度,皆由桓家承担,必不让任何人打扰供奉与干将师傅。”

……

顾渊回到云水山庄的住处时,已是黄昏。

刚踏入院落,便见两道绝美的身影在院中的石桌旁对坐。

聂媚娘依旧是一身干练的紧身武者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英姿飒爽中透着一股野性的魅惑。

而她对面,桓玉则换了身鹅黄色的罗裙,巧笑嫣然,温婉动人,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

两人的面前,摆着一桌精致到极点的菜肴,每一道都如艺术品般,显然是出自名厨之手。

“公子回来啦?”桓玉最先看到顾渊,立刻起身,如一只欢快的蝴蝶般迎了上来,声音甜得能腻出水来,“玉儿特意让后厨给公子备了些清淡爽口的膳食,为您接风洗尘。”

她说话间,眼神若有若无地瞥向一旁的聂媚娘,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有劳了。”

桓玉亲自为顾渊布菜,言语间尽是关怀备至:

“公子,您如今身份尊贵,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整个江湖的目光。”

“这饮食起居,自然也该讲究些。”

“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武功帮不上什么大忙,也只能在这些小事上,为公子分分忧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盅燕窝推到顾渊面前,又意有所指地对聂媚娘笑道:

“聂姐姐常年在外奔波,想必对这些口腹之欲是不太在意的。毕竟,武者嘛,还是得以修行和战斗为重,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反倒是累赘。”

这话表面上是夸赞聂媚娘心志坚定,实则暗讽她不过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夫,粗鄙不堪,不懂风雅,终究上不得台面,难以长久陪伴在顾渊这等人物身边。

聂媚娘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微微一笑,那笑容如罂粟花般,美丽而危险。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最普通的青菜放入碗中,动作优雅,不疾不徐。

“桓玉妹妹说的是。”

她朱唇轻启,声音清冷、磁性,“先生身边,需要的从来都只是最锋利的刀刃,而不是易碎的花瓶。刀刃饮血,自然无需佳肴点缀。”

随后顿了顿,美眸流转,鼻翼微动,忽然轻蹙眉头,看着桓玉道:

“只是,妹妹今日身上的香气,似乎驳杂了些。”

“我闻着,既有西域的‘醉红尘’,又有南疆的‘迷迭香’,还混着一丝本地的‘茉莉白’。”

“这般多种名贵香料混合,虽是芬芳馥郁,却恐气息驳杂,扰了武者那颗需要纯粹通透的道心。”

“妹妹一番好意,可别因为心思用得太多,反而影响了先生的清修才好。”

“你!”桓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聂媚娘的话,尖锐且独特。

她精心调配的香气,本是想展现自己的品味与魅力,却被对方说成了“心思驳杂”、“影响心境”。

这不仅是在攻击她的品味,更是在暗讽她心思不纯,心机深沉!

更可怕的是,对方竟能将这几种极难分辨的香料一一闻出,这份眼力与见识,远超她的预料。

高手过招,一击必中。

可桓玉毕竟不是寻常女子,脸色只变了一瞬,便迅速恢复如常,娇笑道:

“姐姐真是好灵敏的鼻子。这些香料,确实是玉儿为公子精心准备的。”

“公子乃人中之龙,自然要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玉儿愚钝,不知哪种香气最合公子心意,便只能都备上一些,让公子自己挑选了。”

“不像姐姐,只需做好自己便可,真是让玉儿羡慕呢。”

空气中,火药味十足。

顾渊仿佛置身事外,自顾自地吃着饭,对两个女人的言语交锋充耳不闻。

待他用完晚膳,桓清涟派人传来了消息。

书房内,烛火通明。

桓清涟将一份密报递给顾渊:

“这是近日传来的消息。”

顾渊展开一看,是关于少林寺的后续。

苦愚禅师在嵩山之役后,本就心神大创,终究是心力交瘁,没过几日便圆寂了。

而阿龙,竟被苦字辈仅存的高僧破格收入门下,赐法号“难真”,意为勘破磨难,得见真我。

“难真……”

顾渊口中念着这个法号,眼神有些微妙。

前世的阿龙,可是在少林做了十几年杂役,才勉强被收入门中,赐法号“明心”,属于最低等的明字辈弟子,只好才慢慢异军突起。

这一世,因为自己的出现,他不仅提前拜师,辈分更是连跳两级,直接成了与难嗔、难嗔同辈的“难”字辈。

这蝴蝶的翅膀,扇得还真是有点狠。

“还有一事。”

桓清涟继续道,“如今江湖上,好事者给供奉您取了一个新的名号——‘武绝’。”

“武绝?”

“不错。”桓清涟解释道,“武绝同音‘五绝’,意为和五绝并列,又亦为‘武道绝巅,天下无双’。”

“世人皆认为,供奉您年纪轻轻,武学造诣却已达到了一个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的年龄高度,足以与传说中少年的武林神话并肩,迟早能超越五绝。”

“当然……”

她话锋一转,“这里面,恐怕也有几分捧杀的意味。”

“将您推到最高处,成为所有武者的目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