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诚则灵。”他捧起她的脸,“能和朕说说这截红绳勾起你什么回忆吗?”
姜苡柔闭上眼,一滴泪顺着雪腮滑落:“臣妾五岁那年被送到庄子上,表哥裴宣十岁...”
哽咽了一下,“入夜,我们一起去抓萤火虫玩,遇到狼群......”
裴宣将她藏在山洞,临走前说:“柔柔别怕,表哥很快就回来。”
她捂着嘴哭,看他和狼搏斗,浑身是血,被狼群叼走......每每想到,似乎还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烛影摇红,映着焱渊俊美深邃的面容。
表哥?
柔柔为他哭得如此伤心?
龙袍下的肱二头肌隐隐发烫!
朕堂堂九五之尊,论容貌是玉树临风压群芳,论权谋翻手为云覆手雨,此刻竟为莫须有的表哥燃起斗志?
作为英姿勃发的男人,要对心爱的女人打起二十分的防护屏障,以防止被其他雄性觊觎窥探侵占。
焱渊一把将哭唧唧的小哭包圈进怀里,捏起她泛着水光的下巴,故意板着脸,“敢再为旁人掉金豆子,朕就罚你下不来龙榻!”
“陛下,你就不能安慰一下臣妾吗?”
“柔柔,作为男子本就该保护女子,换做其他人也一样,你不用自责难过。”
“咱们换个话题可好?”
姜苡柔微微抬眸,眼尾还泛着红,更添几分楚楚可怜的风情。
身子软软地依偎在他怀里,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他衣襟上的龙纹刺绣。
“今日皇姐和萧楠重逢那瞬间,虽然两人隔着距离,但是朕感受到了‘情意绵绵’。”
姜苡柔闻言,轻轻一叹:“臣妾想得到,这下婉姐姐要头疼了。”
焱渊修长手指穿过她如瀑的青丝,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其实也没那么难,要朕说,干脆让皇姐下嫁萧楠。”
姜苡柔猛地抬头,一双水润杏眸瞪得圆圆的,红唇隐含震惊:“陛下要赐婚?!萧楠已有正妻,长公主难道能屈居人下?
臣妾理解陛下心疼皇姐,可如此做,难道就不怕寒了苗将军这等老臣的心吗?”
“朕保持中立。”焱渊低笑着用鼻尖蹭了蹭她脸颊,话锋一转,“可你觉得...母后会不管么?”
他指尖描摹着她唇形,眸色幽深,“这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萧楠呢?”
焱渊猛地将人搂紧,薄唇几乎贴上她的,戏谑的嗓音在唇齿间摩挲:“其实娥皇女英,两女侍一夫,皆大欢喜。”
——娥皇女英?!
姜苡柔脑子“嗡”地一下,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心头。
她抬眼,直直望进帝王含笑的眸,那里面带着理所当然的意味。
独宠一段时日,她竟忘了眼前这位是天下最有理由左拥右抱的男人。
姜苡柔垂眸掩住眼底讥诮,再抬眸时已是盈盈秋水般的媚态,娇嗔道:“哪里皆大欢喜了?对婉姐姐来说,分明就是灾难!”
焱渊见她小脸紧绷,眼尾微红,竟觉得格外生动有趣。
他低笑着勾住她下巴,嗓音低沉蛊惑:“看你乱想的,没准儿人家两个会相处得很好呢?”
姜苡柔胸口一闷,情绪翻涌,害喜泛起一阵恶心。
“呕——”,她故意把酸水吐在了衮服上,金线绣的龙纹顿时染上一片污渍。
眼角噙着泪花,却笑得妩媚至极。
焱渊扯开被弄脏的衣襟,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拇指抹去她唇边水渍,语气宠溺得令人发指:“柔柔,吃个酸梅子压压?还是让朕帮你?”
全公公带人进来伺候,一个漱口,一个更衣。
“陛下。”姜苍柔脸上媚色如潮水般褪去,“臣妾头晕,想去先歇息。”
“去吧。”焱渊浑然未觉地替她拢好散开的衣襟,亲了亲她发顶,“朕把剩下的折子看完就进去陪你。”
待那道窈窕身影消失在屏风后,帝王含笑的眸子渐渐褪去。
他摩挲着案几上那枚系着红绳的飞镖,突然对暗处道:“去查查裴家那个'死'了十二年的公子。”
而寝殿内,姜苡柔一把扯下满头珠翠。
——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狗!
凭什么男人可以左拥右抱,娥皇女英,而女人却要忍气吞声?
幸好这一世她封心锁爱,只要权势富贵。
刚才帝王有句话说得极对——想要成大事,就要有野心。
姜苡柔的目标很明确:先生下皇子,然后夺皇后宝座,最后和前殿那条龙并驾齐驱。
她抚摸榻上的雕龙花纹,唇角扬起一抹坏笑。
皇权森严。
虽然她还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叫嚣出来,但是可以刺激一下刚才说浑话的那位。
夜半·,焱渊走进内殿。
龙榻之上,美人侧卧而眠,青丝如瀑散落在明黄锦被上,衬得肌肤如雪。
她只着了一件软烟罗寝衣,衣带松散,露出半边雪肩,傲人曲线被包裹的娇艳欲滴,锁骨处还有他留下的红痕。
呼吸绵长,樱唇微张,偶尔轻哼一声,娇媚得能勾走任何男人的魂魄。
焱渊上了榻,闻到一抹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幽幽体香。
啧,朕的柔柔怎会如此迷人?让朕不得不在睡前——想做一次快乐男人。
他喉结滚动,指尖刚触到她衣带,忽听美人梦中呓语——
“大人……”
帝王的手猛地僵住。
大人?
——不就是她那该死的前夫墨凌川吗?!
这狐媚子,在朕的龙榻上,梦着奸夫?
实在过分。
焱渊眸底瞬间掀起风暴,俯身凑近,听听她还说什么?
姜苡柔闭着眼睛,小手推搡,唇瓣娇嫃着:“不……不要……大人不要……”
“……”
帝王额角青筋暴跳。
狐媚子,用的还是那套欲擒故纵的把戏!
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她欲拒还迎的姿媚。
忽然她又啼哭起来……“嘤嘤嘤……”
“好好好,这是做上了?”
啊!朕怒火中烧!
这女人,半个时辰前才为表哥哭得伤心,这会儿又梦前夫,朕实在忍无可忍!
焱渊掐住柔弱的肩膀,咬牙切齿,“喂!醒醒!姜苡柔!醒醒!”
“唔……”榻上美人睫毛轻颤,缓缓睁眼,水雾朦胧的眸子茫然四顾,最终聚焦在他脸上,顿时吓得一哆嗦:“陛、陛下?”
焱渊捏起她下巴,冷笑:“爱妃方才梦到什么了?说出来让朕听听?”
姜苡柔咬唇,鹿眸湿润润的,无辜又纯情:“臣妾……没梦到什么呀~”
“还学会撒谎了?”他拇指摩挲她唇瓣,力道重得几乎要碾碎那抹嫣红,“是不是梦到你那前夫了?嗯?你们在做什么?是他强迫你,还是你投怀送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