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漫步在府邸之中,神色平静,管家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一边殷勤地为他介绍府内的情况,一边细心指路。这府邸规模宏大,前院、后院、花园错落有致,初来乍到之人,着实容易迷失其中。
“管家,你唤作何名?”李开侧头看向身旁那位忙前忙后的中年男子,开口询问道。只见这管家身着一身利落的管家服,头戴帽子,神情沉稳,还透着几分书生气。李开稍一感知,便知晓这管家有着先天修为。虽说先天境界在一些小地方或许能称霸一方,但在洛阳这样的繁华之都,却算不得什么,不过比寻常没有修为的普通人略强一些,勉强可充当护卫或镖师,想要谋取更高的地位,着实困难。故而,能被派来给李开这位武王当管家,靠的想必并非修为,而是其专业能力与背景。况且,这位管家目前尚处于“试用期”,李开若对他不满意,只需一句话,他便会立刻走人。正因自己的命运全然掌握在李开手中,加之李开实力超凡,管家从见面起便不遗余力地展现自身价值,只为能留在李府。
“回禀老爷,小的名叫李平安。”听到李开发问,李管家赶忙应声回答,在尚未摸透李开性格之前,他谨言慎行,秉持着少说少错、有问必答的原则。
“哦,姓李?倒是与我同姓。不知李管家这‘李’,是何来历?”李开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管家竟与自己同姓,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李姓本就是大姓,在隋朝,唯有杨姓能在姓氏影响力上略胜一筹。与此同时,李开再次探问李管家的出身。在这个世家大族林立的时代,人们出门在外,往往抱团取暖,但凡有些出身背景的人,都不会刻意隐瞒。出身大族,哪怕只是沾亲带故,也能让人高看一眼。
“回老爷,小的出身赵郡李,不过只是旁支小脉。”李管家自然明白李开所指,不假思索地回应道。在这个时代,出身是衡量一个人的关键因素,其重要程度甚至凌驾于个人能力之上。毕竟,个人能力再强,终究只是孤身一人,而他人背后或许有着数不清的能人异士,这便是人脉与资源汇聚而成的强大力量。
“赵郡李氏,五姓七望之一,李管家可谓出身名门。”李开夸赞道,语气中却并未流露出过多情绪。大家族虽常凭借势力多占资源,但也有其过人之处,就如当下天下最为强盛的世家——“五姓七望”。“五姓七望”指的是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乍听之下,或许并无直观感受,但细细说来,便能知晓其底蕴深厚。“陇西李氏”,其始祖可追溯至秦国陇西郡守李崇,汉武帝时期的飞将军李广便是这一族的杰出代表。李渊一族便出身于太原李氏。赵郡李氏同样源远流长,战国名将李牧便是该支的佼佼者。如今,赵郡李氏在朝中为官者亦不在少数。博陵崔氏与清河崔氏同样非凡,数百年来,家族子弟在朝中任职者无数,更是文坛的领军力量。范阳卢氏兴起于秦汉之际,始祖卢绾追随汉高祖刘邦建立大汉,后受封燕王。汉末的卢植便出身范阳卢氏。在历史长河中,范阳卢氏在唐朝曾出过八位宰相,其政治地位之高,可见一斑。荥阳郑氏的祖先是春秋时期郑国的第一任君王郑桓公,出身尊贵,在当朝同样有众多族人在朝为官。太原王氏兴起于东汉末年,王允官至司徒,因参与密谋刺杀董卓而声名远扬。虽然后来王允因骄奢自大导致家族衰败,但王氏在北魏时期再度崛起,此后两百余年一直保持兴盛。历史上,唐高宗时期,王氏还出了一位皇后,便是与武则天争宠的王皇后。然而,对李开而言,李管家是否出身大族,并非关键,只要有能力胜任管家一职便可。李开初来此世,根基未稳,即便辞退李管家,也仍需另觅他人。至于管家是否忠心,李开倒也觉得并非至关重要。只要自己足够强大,便无人敢心生背叛之念,胆敢背叛者,唯有死路一条。若有人连死都不惧,执意背叛李开,他也会坦然接受,而后将其诛杀。
“谢老爷夸奖,不过小的如今是李府的管家,往后便只有李府这一个出身了。”李开的话让李管家心中一喜,这意味着李开并不排斥他,同时,李管家赶忙表明忠心。世家大族在这一点上确实做得不错,一旦确立效忠对象,便不会轻易动摇。三国时期的诸葛家便是典型例子,家族成员分别在魏、蜀、吴三国出仕,虽相互敌对,却都为各自效力的国家竭尽全力。
“好,往后你便是我府中的管家,家中大小事务皆由你打理,望你莫要辜负我的信任。”李开看着躬身行礼的李管家,开口明确了对方的职权,认可了他的身份。
“小的谢过老爷,今后小的必定尽心尽责,为老爷打理好家宅,不让老爷为此操心。”终于听到李开正式接纳自己,李管家喜出望外,赶忙大声回应道。
“往后别再称呼我为老爷了,我不喜欢这称呼,还是叫我家主吧。另外,三天后安排府宴,给诸葛府送去请柬,具体邀请哪些人,稍后我会给你单子。”确立主仆关系后,李开吩咐道。李开如今还未满十九岁,实在不喜被人称作老爷。
“是,家主。”李管家没有丝毫迟疑,当即领命。
随后,李开便前往府中的主屋休息。府中其他事务,无需他费心,这本就是管家的职责所在。李开交代完事务,还留下一笔银钱作为府中开支,此后便不再过问。若事事都要亲力亲为,那要管家又有何用?倘若日后李开成家,府中事务便会由女主人统筹管理。
时光匆匆,一晃三天过去。
中午时分,李府内的仆人们往来穿梭,忙碌地布置着宴会现场。此次是家宴,人数不多,倒也无需大张旗鼓,李开府中这几十名仆人便足以应对。切莫觉得这几十名仆人数量众多,以李开如今的身份地位而言,实则颇为寒酸。古代不比现代,没有机械设备替代人力,凡事皆需人工操办。就拿李开府中来说,仆人分为内宅与外宅。内宅有负责服侍李开生活起居的丫鬟,打扫卫生的丫鬟等;外宅则有门房、杂役、车夫、护卫等。此外,还有账房、厨房、洗衣仆人、花匠以及大小管家等。也幸亏李开并非骄奢淫逸之人,否则这几十名仆人还真不够用。就像越王杨素,他府中的仆人多达数千人,红拂女便曾是他府中的舞姬。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若日后李开添丁进口,府中的仆人数量必然会有所扩充。对于结婚一事,李开并不排斥。既然穿越到这个世界,他便打算在此好好生活,而非守身如玉。况且,若无后代,又有何人来继承他的基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