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森来卢沟桥作甚,又想身体力行来保护首批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
“老丈小心,城砖沉重坚固,小心别碰坏了桥栏杆。”见那小老头毛毛糙糙搬砖转身将有磕碰,泰森飞腿出去将坚硬的翻毛皮军靴挡在了大城砖和桥栏杆之间,从而避免了一场文化之浩劫。从其宁肯牺牲自己的脚丫子也要护卢沟桥周全的行为来看,似乎是。
该义举也大大收获了宛平人的好感,小老汉正待要打开夸一夸宛平卢沟桥的话匣子,工地的工头走过来催工,小老汉只得抱砖而走,走时回头招呼泰森:“少侠明日若在,咱摆上一壶浊酒,小老儿给你好生掰扯掰扯这卢沟桥的前世今生。”
不听不听,就你!不是老子看轻你这种野导,从你嘴里吐出来的必定是八仙过桥、观音落脚的神话传说。也就这水平了。泰森扬手与之告别,对着其渐行渐远的背影嘴里不屑嘟囔道:“特么还要你来掰扯卢沟桥,老子知道的可比你要多400年的故事。”--“噫,你个石狮子瞪我做啥,小心我把你凿下来摆我家客厅当摆设去。”
由此可见,泰森来此卢沟桥一不为追忆自己昔日的足印,二不为文物保护,真实乃为之前和皇帝商量好的誓师阅兵参阅之盛事。各参阅部队此刻就在后世的宛平县城也就是当下尚未破土动工的拱北城建筑工地驻扎下来,准备慢工快赶,由泰森亲自督导训练阅兵部队正步行进等阅兵式内容。本次喜获在皇帝面前露脸资格的部队除了梁山军徒堂师,还有卢象升的河北兵、罗通的甘肃兵、袁崇焕的辽东兵、贺人龙的米脂兵,皆为北兵。上次的勤王部队有不少南兵,比如赵寿吉的湖广军,此次未被皇帝列入参阅部队行列。朱由校的意图很明显:本次伐金大军由北兵先行。
初次见面,特别恭喜老朋友罗通官运亨通。
泰森人品不错,懂得给盟友脸面。与罗通初次见面,在旁人跟前冠其‘老朋友’荣誉称号,情商拉满没得说了。罗通老着脸皮坦然接下这千金厚礼,内心则如云海翻腾情感爆棚。
罗通为人更可以,懂得感恩。又听泰森口出‘恭喜’二字,不顾有旁人在场赶紧来个三连否,声称是老天爷帮忙让自己有幸抱上了大腿才有今日之福。发布感言曰:感谢林主席、感谢梁山军、感谢老天爷。
说的也是。李又熙得以他家传良药保全了性命,有着和梁山军的这层亲密关系,由兵部老大洪承畴授意、主管武选司的赵英武行文,提拔自己人罗通做了甘肃镇副总兵。而甘肃镇总兵白兆庆也很会做人,心态摆非常好特别正,自己挂个老大虚名,将本镇的大小军务都交罗通打理。二把手没能做好、没能把事情料理明白之处则悉心指导倾囊相授,故此甘肃镇领导班子十分团结气氛融洽。白兆庆胡子都白了牙口也松动了,等混上个半年一年,甘肃总兵的宝座非罗通莫属。老领导白兆庆曾多次向这个幸运儿提出过诚恳意见,或者说肺腑之言吧。说梁山司骄横归骄横,其实为人做事还是比较实在纯粹,更偏爱重用能者良将。所以你罗通会站队还不够,要学会经营军队要善于指挥打仗。因为事态已相对明了:北面蒙古、建州的鞑子蹦哒不了几天了,长城内外皆我明土,如此九边军镇还有存在的必要么,皇帝忽传诏令解散甘肃镇的一天并不遥远。而甘肃镇最靠近西域,你猜圣意是将西域都护府安西军的大印授予何人最为合适呢?
感谢老领导真诚相待,感谢恩师传教帮带,学生罗通谨记。此真心话,所以一接到勤王命令,罗通亲率甘肃镇边军驰援京师,对阵宿敌蒙古军且不含糊,还小胜了几把。战后,皇帝传诏表彰甘肃镇勤王军敢战善战。有这份表彰保底,未来之西域省总兵一职当不会旁落他家。
人生得意须尽欢。罗通也是学会了梁山司之‘不把情感隐藏起来’的孩子气和通透感,看他那乐呵呵样像个喜鹊似的,瞎猜:这几年应当是我们的罗通同志爬向事业巅峰和人生顶峰时。
见泰森和建筑民工闲扯完了,侯在一边的向发、卢象升、罗通三人聚拢过来,陪林大佬继续散步卢沟桥。
时下的卢沟桥上可没有那间御笔题词的石亭子,不曾有什么‘卢沟晓月’的附庸风雅,那是鞑酋弘历干的事。时下的卢沟桥下还有细水涓流,不过此刻河面都结了冰,要仔细听才能听见厚厚冰层之下的流水潺潺声。
为何要仔细听才能听见流水,因为桥那头军寨连营数里,战马嘶鸣、人声鼎沸。人声中最高音量的最易分辨的当属延绥镇贺人龙的不绝叫骂:“额不服,为何河北的窝囊废瓜娃子有帆布帐篷挡风遮雨,我延绥镇的汉子却要风餐露宿。”
卢象升所领河北军的部队驻地离此不远,人家花了银子将帐篷等军需从驻地拉了来,你贺人龙有啥看不惯的。再者,甘肃兵不也和你延绥镇一样天为被地为席。
其他人自听过算过,不去理会。徒堂师师长向发忍不住要发火:“贺人龙这厮,这通的泼妇骂街得有个小半天了,烦不烦人。待我去教训他。”
训字言字旁,且晓得这位向师长训人只动手不动口。罗通拦下歪脖子劝道:“贺人龙人称贺疯子,向爷休要理睬这神经病。等他喉咙喊破自然就歇了。”
然而贺疯子的声带是2兆帕精钢打造而成,轻易不会破。被一疯子在身后指着脊梁骨叫骂,卢象升是如芒在背火气升腾,众人游览辽金古迹卢沟桥的兴致也跟着毁了,纷纷回自己军营张罗埋锅造饭去。
只泰森游行浓烈不肯回。摸摸这个狮子头,拍拍那个桥栏杆,似有万千感慨。向着乡野里吹来的冷风中吼一嗓子,“来啊,给老子留影为念。”
霍尊急急忙忙跑过来,背包里摸出启明牌单反照相机,由着大领导的笑脸在冷风中僵硬失真,摸索良久也不曾按下快门。
“霍尊啊,咱不是专业模特,咱普通素人没法长时间保持表情包的。所以你按快门的速度要快。”
“光线太暗脸太黑,把光圈调到最大也拍不出来。”
“影响曝光三要素,光圈、快门、ISo。快门调慢...”忽意识到霍尊手里的家伙事比较原始,快门速度和ISo决计是调不了的。感光度不由相机,归胶卷管。至于这胶卷么,必定得升级升级再升级之后才能成为好使的高感光胶卷。泰森不由想念起数码单反机来。
没啥,百分百的胶片感有颗粒感也很文艺范哩。他双掌摩挲脸颊慰问下冻僵的脸,“黑脸就黑脸喽,拍逆光拍剪影更有英雄气。”--“哎,把发丝光的效果拍出来哦。”
“要求高来,我不会。”
废弃的拱北城工地屁大的地方硬生生塞进了四家的部队,于是乎各家之间亲密无间,毫无边界感。徒堂师无奈与边军兵痞为伍,左邻延绥镇、右舍辽东镇,如此的以邻无壑也让延绥、关宁的明军大开眼界。
身为梁山军装备最精良部队,徒堂野战一师全军装备26半。这事让李又熙、李建军二人牢骚满腹。须知贵为战神的李又熙,他的西方面军26半只装备到班长、机枪副射手一级。而李建军更惨,更有资格卖惨,全师只有16栓5000来支。从血统来讲,李建军师纯纯的嫡系人马,连以上军官都是大瘟疫之前最老资格的出身。论出生论资历,无人能与之相比,故而李建军牢骚越大喊得越响对军队的团结越有利,徒堂师的容美籍军官士兵品着这极具特色的反向厚此薄彼,怀抱着心爱的26式半自动步枪,个个心头暖烘烘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