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焰魔主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月流萤手中的权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乙等下品道器,月夜权杖!”
要知道,地焰魔族自身都没有一件乙等下品道器。
这也是魔主一直对云正手中那柄九阳聚灵剑垂涎三尺的根本原因。
“你……你为何能知晓我会经过此地?”抵挡月光攻击的间隙,地焰魔主忍不住咬牙追问,语气里满是不甘。
它此次返程走得如此匆忙,路线更是临时随机挑选,怎么会偏偏被人在此设伏算计?
它没有怀疑过槐藤魔族,有千面盟誓的约束力摆在那里,参会各族在会后十年内,不仅不能相互谋害,连泄露彼此行踪都不行。
唯有等十年期满,才能各凭手段行事。
即便如此,也不能强行夺取他族产业,除非将对方族群的魔皇屠戮殆尽。
如今尚在盟约保护期内,绝不可能是参会各族的手笔。
“我献上了我族的所有宝物,请衍星魔帝出手推演过一次。”月流萤语气平淡,没有丝毫遮掩,字字清晰地将真相道破。
话音刚落,她手中月夜权杖猛地向前一指。
空中的幽蓝圆月瞬间爆发出更盛的光芒。
一道道月光如利刃般劈下,竟硬生生将地焰魔主那奔腾的火之法则长河拦腰斩断!
这也暂时切断了地焰魔主与大道长河的联系。
地焰魔主闷哼一声,身形踉跄着在飞舟上后退一步,胸口魔焰剧烈晃动,眼中满是震骇:
“衍星……衍星魔帝?”
衍星魔族,本身也是魔帝(洞虚)级的势力,与槐藤魔族疆域接壤。
但其综合实力与族群地位,却远在槐藤魔族之上。
族内不仅有四位魔帝,其中更有一位已达魔帝中期。
更关键的是,衍星魔族天生精通天机因果推演之术。
衍星魔帝更是十大皇族的座上宾,即便是寻常魔尊(合体)势力,也不敢轻易招惹它。
“不可能!”地焰魔主猛地低吼出声,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衍星魔帝何等身份,怎会为了这点月魔族的残存宝物,就轻易出手推演我的行踪?”
轰!
轰然巨响震彻虚空,地焰魔主周身赤芒暴涨,船身法阵应声炸裂。
它自爆了其中一个法则,以此爆发出滔天威能。
无数焦黑甲板如碎玉般迸射,赤金色焰浪裹挟着恐怖刀芒直刺天际。
那道赤炎刀芒凝实如铸,裹挟着半步洞虚的威压,沿途空气被烧得扭曲,连光线都似要被熔断,直奔月魔面门而去。
这一刀,已然有了半步洞虚之威。
月流萤立于阵中,白衣在热浪中纹丝不动,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
“我族的底蕴,岂是你这卑贱的流浪族群可以比拟的?”
她手中权杖骤然亮起银辉,朦胧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出,与空中大阵凝聚的一轮虚影圆月交相辉映。
天地间瞬间被清寒月色笼罩,连赤炎刀芒的灼热都似被冲淡几分。
下一秒,月流萤的身影化作万千光点融入月光,与大阵彻底合一。
地焰魔主的刀芒已然劈至,赤金色刀气遮天蔽日,将整片天幕染成火海,却径直穿过月流萤虚幻的身躯。
如同巨石砸进水中,只激起一圈月光涟漪,连她的衣角都未曾触及。
未等月流萤再动,飞舟尾部突然爆发出另一道暗沉法则光芒,甲板再度崩裂,碎片裹挟着幽蓝电光四散飞溅。
又是一道法阵自爆了。
飞舟顿时如离弦之箭,周身裹着一层淡紫色遁光,朝着太阴蚀日大阵被刀芒撕裂的口子猛冲而去。
那道裂口还在泛着银白阵纹,试图重新合拢,却被飞舟抢先一步穿阵而出。
只留下阵中月色与赤炎刀气交织的残影,在虚空里缓缓消散。
地焰魔主刚因冲出太阴蚀日大阵松了口气,天幕骤然暗下。
十道五阶上品符篆如星辰般悬浮。
金红符文在符篆表面疯狂游走,彼此牵引着融入虚空,瞬间织成一张暗金色阵网。
此乃符阵!
十道五阶上品符篆为阵基,爆发出的力量通过阵法融合,化为一道恐怖杀招。
阵网中央光华暴涨,无数符文轰然融合,化作一道灰蒙蒙的流光撕裂云层,速度快过闪电。
连空气都被划出一道漆黑轨迹,携着毁天灭地的威压直坠而下。
“该死!”地焰魔主瞳孔骤缩,亡魂大冒。
可飞舟刚从阵口冲出,惯性裹挟着船体直直撞向流光,连半分闪避的余地都没有。
远远望去,仿佛是符阵先行发动,飞舟刚挣脱太阴蚀日大阵,便自投罗网般迎向了符阵威能的核心。
生死瞬间,地焰魔主眼中闪过狠厉。
终究是身经百战之辈,生死关头也未有一丝犹豫。
它周身魔焰暴涨,飞舟上所有法阵同时炸开!
赤、黑、紫三色魔光交织成巨盾!
符文在盾面流转,试图硬抗杀招。
可下一秒,灰暗流光已然轰在飞舟之上。
轰隆隆!!!
轰隆隆!!!
巨响震得天地摇晃,万里晴空瞬间碎裂,如玻璃般裂开无数蛛网纹路。
半边天幕似要崩塌下坠,仿佛天崩塌陷。
飞舟在光芒中瞬间被吞噬,魔光护盾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躲在太阴蚀日大阵中的月流萤,白衣被震波掀起,她望着阵外撕裂的空间,眸中寒光闪烁。
身后七位魔皇快步凑上,目光紧盯着那片混乱的虚空,神色满是凝重:
“月皇大人,阿西吧那家伙,这回总该死定了吧?”
月流萤微微摇头,目光未离开虚空,语气平静得不起波澜:
“那符阵之威,也不过堪堪摸到半步洞虚的门槛。
阿西吧虽然暂时断开了大道长河,但有飞舟法阵层层防护,最多将它重创。
想凭此将其斩杀,恐怕没那么容易。”
话音刚落,混乱的虚空如被抚平的水波般缓缓恢复清明。
一道身影从中浮现。
地焰魔主悬浮在半空,周身魔焰虽黯淡了不少。
气息也骤跌至魔皇中期,但他衣袍齐整,周身不见半点伤痕,竟似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