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
“我那时候,可还允许娶偏房,你小子如今弄出这么多感情债,以后可有你头疼的。”
说到这儿,张永年缓缓起身,眼中倦怠愈浓。
“我先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走到门边,他突然回头,不忘又补一句。
“对了,那个小齐,被我安排在了蕾蕾隔壁,你要是起了别的心思,记得动静小些。”
再看向张永年时,杜秋生突然觉得,这老爷子也实在是个妙人。
他嘴上说着不介意,但这样做,无非想为了闺女,多争些面子罢了。
住着别家的房子,总归有各种不便,杜秋生自然也不好开口。
默认了这个安排,他继续道。
“住在隔壁,我还能起什么心思,您身子着了凉,总不能放着不管。”
说话间,杜秋生已经搭上了张永年手臂。
少许灵气催动之下,张永年迈步间,腰杆都直了不少。
察觉到自身好转,他不由道。
“不愧是神仙术法,只是搭脉就能治病,你日后见了别人,可不要做得这么明显。”
“我晓得。”
回了话,杜秋生心里还补了一句。
‘也就是张永年身为岳父,需要他小心伺候着,换做旁人,有没有资格受诊都是两说,更不用提医术暴露与否。’
这话终究被他藏在了心底。
作别张永年,杜秋生回到主屋时,眼中难免有些宠溺。
沉沉睡着的张蕾,居然还说起了梦话。
只是呢喃声并不清晰,杜秋生唯一能确认的,便是里面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略带无奈摇了摇头,他一手示意齐敏先回房,这才拦腰抱起张蕾,稳步回了闺房。
晚风拂过脸颊,后者的睫毛颤了颤。
杜秋生担心她受凉,还刻意侧过身子,用身体挡下了风。
张永年并未急着睡去。
杜秋生路过时,还能看到屋内点起了灯。
只不过张永年如何行事,自然有分寸,倒不是他该管的事。
直到将张蕾放在床上,又帮她脱去了鞋子,杜秋生这才缓缓起身。
看了前者片刻,他终究忍不住,在张蕾侧脸轻轻一吻。
快步离了屋。
杜秋生踏入齐敏的房间时,屋内早已满是饭菜香气。
闲不住的齐敏,正背对着他,不住收拾着铺盖,床头一角,则放着张小桌,上面摆满了吃食。
“屋里都是现拿来的东西,没什么可收拾的,来,陪我稍喝点。”
“我不会喝酒。”
“你在供销社的时候,没喝过酒吗?”
这倒是让杜秋生,觉得有些稀奇。
毕竟初见时,齐敏给他的感觉,完全是个极为功利的女人。
这样的人,不会喝酒?
“怎么,怀疑我?”
“那倒没有。”
许是举着杯,迟迟没有动筷的杜秋生,引来了齐敏的目光。
后者抿了抿嘴,索性也出言解释了起来。
“我是个女人,自然知道那些场合,喝了酒之后会是什么结果,所以我给自己定了条规矩。”
“什么规矩?”
“就三杯,不论什么酒局,我只喝三杯,若是他们逼得紧了,我就连干三杯起身走人。”
话至此处,齐敏也为自己斟满了酒。
见状,杜秋生不由调侃道。
“这次什么意思,连喝三杯赶我走人?”
额前挨了一指,杜秋生不恼反笑,乐呵呵抿了口酒水,转而吃起了菜。
虽说修炼至今,他已经不太需要饭菜,但一个人,如果连这点儿最基本的念想,都被逐渐摈弃,哪怕修了仙又有什么意思。
张家酒水极烈。
一口肉,一口酒,杜秋生倒是没什么感觉。
但坐在一旁陪喝的齐敏,本就没有动筷,几杯下肚,面上便见了红晕。
杜秋生不由出言劝了一句。
“不能喝就别喝了,你也熬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言毕,齐敏倒是来了气势。
一口饮尽杯中酒,她干脆拿起白瓷酒壶,对嘴便喝了起来。
“慢点!”
杜秋生刚想伸手去抢,齐敏已然喝完了一壶酒。
虽说酒水不多,但起码也有个三四两,齐敏喝的又急,杜秋生顿时放下筷子,略带担忧的看了过去。
好在她似乎没什么事,只是自顾自扇了扇风,随口道。
“有点热,我去院子里吹吹风。”
“要不就在屋里坐着吧,有穿堂风,总也热不到哪儿去。”
酒水这东西,总逃不过个见风倒。
杜秋生出言劝了一声,却根本拦不住齐敏。
如他所想。
不一会儿,齐敏便略有些跌撞,推门走了回来。
杜秋生看去时,她醉眼迷蒙,只是嘴边却挂着笑容。
左右时候已经不早。
齐敏这时候喝了酒,踏踏实实睡一觉也好。
“接着陪我喝!”
端起饭菜,杜秋生刚准备换个地方吃饭,却被齐敏拽了一把。
若不是他早留了心,这下少不得要摔碎个碗盘。
略带些无奈,杜秋生只能再度坐了下来。
“好,喝。”
说话间,他也为齐敏倒满了一碗水。
照旧一口饮尽,后者倒是没咂摸出不对。
傻乎乎嘿嘿笑了两声,她带着笑容趴在杜秋生肩头,自顾自道。
“酒也喝了,是不是该按规矩来了?”
“什么规矩?”
“当然是陪睡啊。”
言毕,齐敏指尖上挑,将杜秋生撩的一抬头。
下一刻,她便迅速吻了上来。
这还是杜秋生头一遭被人强吻,心头倒有种怪异感觉。
只不过,这滋味似乎也还不错。
少顷,唇齿相分。
杜秋生刚想进行下一步,齐敏却朝后一倒,沉沉睡了过去。
得。
杜秋生倒是想按规矩来,可定规矩的都睡着了。
齐敏醉酒,杜秋生也就不再打扰前者,只是拎着小桌,走到了庭院中。
不远处的芭蕉开的正艳。
视线略低些,郁郁葱葱的枝叶,如托举着一轮明月,别有一番雅致。
明天就要回村,杜秋生捏着仅剩的一杯酒,心头也泛起了少许思念。
也不知道留在村里的几女,最近有没有受到骚扰。
大概是不会吧。
杂念不住浮起,杜秋生又刻意压制着灵力,并未逼出酒液。
不一会儿,他也踉跄着回房,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