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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桉心突地一紧。

就见段堎衣袖甩起,一股粉末朝着长宁扑去。

“宁宁!”

突然,一股暗风袭来,又将粉末吹了回去。

段堎神色一凝。

下意识伸手遮挡,却没想到,那粉末伴随着风,直接吹进了他的鼻腔中。

“‘千柔’。”

一声令下,原本站在一侧的千柔,突然动作起来,朝着沈亦桉袭击。

“二少爷——”

阿海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扬起随手摸到的长棍,却被千柔迅速地躲了过去。

双手握爪,直冲沈亦桉门面而去。

沈亦桉并不担心。

在‘千柔’离着他只剩下板寸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段堎脸上笑意僵住“‘千柔’!”

‘千柔’丝毫不动。

沈亦桉抬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看来,山主是忘记了,我身上的血,可是连药虫都惧怕的。”

多亏了段堎,他才能有这么一身连至毒之虫都害怕的血液。

更别提,只是用他的血液提炼出来的药,做出来的‘千柔’。

身为药人,自然也能嗅到比她身体内血液毒性更强的血液气息。

“你——”

“怎么可能?”

药人中,竟然还有此等行为?

“怎么不可能?”

沈亦桉冷笑“既然药虫以药人之血为食,惧怕药人,那药人,自然也能高低优劣之分。”

“不巧的是,我正是那最高档的。”

听到这话,段堎的脸色变来变去的。

最终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才抬起头来。

“哈哈哈!沈亦桉,你果然是我最满意的作品!”

沈亦桉转变成如今这模样,都是他的功劳。

天下最完美的药人,他做出来了。

而且不是死物,是活人。

“阿桉,怎么样?如今这种感觉,是否舒坦?”

“要不是我,你现在能如此威风吗?”

“我就说,药人才是最厉害的存在。”

“从今往后,你就能长生不死,纵享天下了。”

长宁拧着眉头,这人真是无药可救。

“胡说八道!药人都已经失去了意识,还算什么人?”

“而且我二哥哥厉害,才不是因为你,他也不是药人!”

沈亦桉原本就厉害。

而且,要是药人的话,青青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怎么不是?要不是我,他能有这一身的血液?能成为这万毒景仰的药人?”

“至于你——”

段堎目光陡然阴沉下去“要不是你,沈亦桉现在怎么可能会忤逆我?”

他可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就算之前烧过他的炼药房,也不过是耍耍小脾气。

可现在不同。

为了她,他竟然要反抗自己成为药人?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臭丫头,也妄想管我的事儿?”

他抬手,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只周身发黑,但带着金色纹路的虫子。

“去吧,把她给我吃掉!”

随着他一声令下,他手上的虫子动了动,张开翅膀。

似乎是在做出什么讯号。

片刻。

就见地上的药虫朝着长宁蜂拥而去。

沈亦桉陷入担心“宁宁,小心,这是段堎手中的药王虫,是毒性最强的那一只,比起千柔,有过之而无不及。”

药王虫可号令百虫,如今,这地上可不仅仅是百只药虫。

小姑娘看着地上那些爬来爬去的恶心虫子,目光幽幽。

“既然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手一挥。

‘轰——’

突然,一道剧烈的轰隆声响起。

头顶上黑黢黢的房梁突然断裂成两截,直接砸在段堎面前。

段堎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向房梁。

此刻房梁被劈断,露出散发的炽热的暖阳。

晴朗的天气,雷光闪烁。

段堎眉心直跳,大晴天的,怎么会突然打雷?

‘轰——’

又是一道惊雷。

朝着地面劈去。

原本朝着长宁蜂拥而去的药虫,被从天而降的闪电劈的焦糊。

四周,散发着一股焦糊味儿。

长宁动了动鼻子,摸了摸肚子“可惜了,不是蚂蚱,不然,还能吃。”

小辰跟郁川听到这话,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吃?

小祖宗真是恐怖…

“这些虫子,闻着可真臭啊。”

一点都不像是炸小蚂蚱,香喷喷的,又酥又脆,味道不是一般的好吃。

段堎两眼猩红地瞪着她“你做了什么?”

地上的药虫,所剩无几。

满地的焦糊味儿,窜入他的鼻腔中,不停地刺激着他。

他的药虫,一瞬间,全都被劈焦了?

小姑娘蹲下身子,捏着一只黑乎乎的虫子,满脸嫌弃地丢到段堎面前。

“我告诉过你的,以前威胁过我的人,他的山头已经被炸了。”

只是面前这个,显然不信邪,非得自己来尝试一下。

这下好了,连容身之地都没有了。

段堎气得险些昏过去,一口老血直接咳出来,伸出手,指着她,颤巍巍的“你——”

“我怎么了?不是你送过来的吗?”

小姑娘身子站得笔直,又想起来之前他做的事情,严肃道“既然你那么喜欢药人,那这些臭虫子,全都给你吃掉!”

“小白。”

长宁话音落下,红尾白羽的鸟儿扑闪着翅膀飞起来,莹白的爪子抓着地上黑不溜秋的焦黑虫子,就往段堎嘴里塞。

段堎没有防备这只鸟,下一秒就被它的爪子抓住嘴巴塞了进去。

“……”

‘呕——’

段堎伸手拨弄着前方,挥舞着拳头。

小白见状,早就跑回长宁身侧。

“赵楼叔叔,把他抓起来!”

没了这群恶心的虫子,他不足为惧。

片刻后,沈亦桉推着轮椅到了段堎面前。

“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如何知道我体质特殊?还放出消息,只能来这坲音山修养?”

当初他来坲音山养病,并非巧合,而是段堎蓄意为之。

这也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段堎目光轻闪,抬头,咧嘴轻笑。

“桀桀桀,沈亦桉,你跟我一样,都是被人所弃之人,谁告诉我的?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果然是他们。

沈亦桉捏着骨节,稍稍用力。

长宁不明白,小辰意会,上前。

一脚踩在段堎的胸口上。

‘咔嚓——’

段堎面色一白。

他的肋骨,好像断了。

“快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