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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井和邵云安回到家中时,郭子榆在门口等着。他从邵云安手里接过东西,告诉两人有很多人来给岑老、蒋康宁拜年。

因为两人都不在县上,那些人就跑来这里了。岑老和蒋康宁让他二人安心拜年,故而没让人去喊两人回来。

邵云安一听放下心来。

按理说初二都是回娘家,若非他们今日拜年的人家都是在村子里,他们也不会去的。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跟他们一样选择初二来拜年。

岑老和蒋康宁的客人来了,邵云安和王石井作为主家怎么也得招呼一下。两人去了正厅,确实多了那么几个生面孔。

青哥儿站在岑老身边,显然,岑老是打算让青哥儿接触接触这样的场面。

岑老招呼说:“安哥儿和石井回来啦。来来来,老夫给你二人介绍一番。”

在座的诸位都起身行礼,邵云安和王石井也急忙回礼。前来的客人中,两人只认识一个人,其余的两人一个都不认识。

认识的那个人两人也不熟,是康瑞。

来的人都是男性,邵云安不由地瞎猜:【不会都是单身吧?】

前来的客人中有永修县的乡绅,也有县衙的官员,还有三位府学的学生。这三人都是从县学出去的,如今也都有秀才的功名。当然,还有好几位是单纯来套关系的。

大部分来给岑老和蒋康宁拜年的都是套关系、拍马屁的。岑老和蒋康宁在永修县过年的事,只要有心,不难打听。

一个人打听出来了,那很快就会变成全县某个圈子周知的秘密。这些人年初一一过,就忙不迭地过来拜年,连陪夫人回娘家都顾不上。当然,单身的除外。

不过这些并不是来给岑老和蒋康宁拜年的全部人等。每年过年给两人拜年的,要从初二持续到初五、初六。像县学和白月书院的学生、夫子通常都是初三、初四来给岑老拜年。

岑老和蒋康宁都选择在王石井和邵云安家中过年。王青一进来就喊蒋康宁大伯,岑老对邵云安更是一声亲切的“安哥儿”,这来拜年的人没有傻子。

只从这称呼中就能看出岑老与蒋康宁这位县令对这二人的看重。除了康瑞之外,其余人等皆对王石井和邵云安客气不少,自然也带了些好奇。

邵云安没带妮子过来,都是些男人,让小姑娘过来实属怪异。不过后来,蒋康辰带着儿子蒋沫熙和妮子出来了。

两个孩子加一个王青都得了不少的压岁钱,令邵云安不得不怀疑康辰大哥此举的真正用意。

前来拜年的人,估摸着快午时了就告辞了,只有康瑞和那三位在府学学习的学生被岑老留了下来。

康瑞的妻子过世后他并未再娶,膝下也无一儿半女。若不是他不愿意,岑老还想喊他一起来这边过年呢。

午饭有郭子牧准备,邵云安又去厨房炒了三盘下酒菜,还让郭子榆去拿了米酒和黄酒招待。待吃饭时,除了不喜见外人的郭子牧带着蒋沫熙和妮子陪岑夫人在暖房用饭,其余人都在。

岑老虽已不在朝堂,但他的影响力多少还是在的。敕南府的知府又是翁老帝师的学生,私下里见到岑老也是要喊一声“岑师叔”的。

岑老算是已经直白地表明了把王石井和邵云安一家纳入自己的羽翼下。在今天前来拜年的众人面前,岑老的话里话外也是总提到王石井,提到邵云安。

特别提到王石井为人忠厚、本分;邵云安聪慧明理。这样忠厚、本分又明理的夫夫,却能被人逼得不得不闹上县学,那孰是孰非?

王青要去“白月书院”读书了,日后也少不了要出现在人前。岑老这也是未雨绸缪,先为王青这个未来读书人的名声打一个基础。

在座的都不傻,就是王石井想不到这其中的关键,邵云安也能明白。邵云安把岑老的这份恩情深深记下。对岑老的爱护,感谢什么的都是多余,不如多做。

岑老留下的三名学生分别叫粟洪山、曹学容、陈冬,都是拿到秀才的功名后,由岑老举荐到了府学。

敕南府的整体经济水平不能说富饶,但相对燕国的其他州府,算是中上。经济条件好的州府,那读书人的比例相应就会高。

邵云安也是之后才从岑老那里得知,这三人的族中都有族叔、族伯在朝为官的。不是说因为他们的族中有在朝为官者,岑老就举荐他三人去府学。

而是因为他们三人家中有这样的资源、资本,他们才能得到更多的学习资源,进而在读书上也就比旁人更开阔。

所谓的寒门,那也是“门”,王枝松这样的也算不上是真正的泥腿子,毕竟他的外祖朱家是有些许读书的资源的。

即便是真正的毫无背景的泥腿子,只要你读书成器,能让族人看到希望,那族中就会举全族之力去托举你。

所以全凭自己单打独斗一路读上去的,至少邵云安来到这里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天选之人。

粟洪山、曹学容、陈冬这三人族中有人在朝为官,他们自己家中也算是有些资产。三人县试、府试、院试都是一次通过,顺利拿到了秀才的功名。

可接下来的乡试(秋闱),三人却是纷纷落榜。今年8月的乡试,三人准备第二次冲击。年后,他们就要去府学了。

秋闱成绩下来后,他们三人要么就是在府学继续读书;要么就是背上行囊前往京城,参加接下来的会试。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严格说来,岑老是县学的学正,推举县学的三位学生去府学,却并不是这三人严格意义上的老师。岑夫人就是妮子严格意义上的老师,因为是行了拜师礼的。

三人只要回来,就会相约来拜访岑老,感激岑老的推举之恩。岑老辞官回乡之后再未收过学生,他三人被岑老留下来,就是询问他们三人今年乡试的准备情况,再顺带指点一二。

听三人说起的对乡试的准备,邵云安第一次懂得了“不明觉厉”的含义!没有参加过高考的他,不知被多少人羡慕他没遭受过高考的磨难。

可现在,听着这三位准考生的备考情况,邵云安忍不住就想擦冷汗,看向蒋康宁这位大哥的眼神都带了绝对的崇拜,看得蒋康宁背脊发凉。

这个时期的燕国,还存在一定的举荐(做官)制,这考试的范围就已是如此之广,选拔如此之严。这还只是乡试,算是古代的中考,那会试(高考?),殿试呢?

邵云安一边闷头吃饭,脑袋里一边天马行空地乱想。

而陈冬这边,却向邵云安和王石井举杯。王石井的腿轻碰了下邵云安,邵云安抬头,见状也赶紧拿起自己的酒杯,心里则纳闷不已。

却听陈冬道:“冬听县学的同窗提到过两位主家,特别是邵公子有关‘为师之道’的感悟,冬惊为天人。今日能得见邵公子一面,也是不虚此行。”

粟洪山和曹学容也都举杯,两人也是表明“久仰”邵云安的大名,对他好奇不已。

邵云安是瀑布汗,嘴里说:“惭愧惭愧。若非不得已,我确实是不该跑到县学去。这也是我好命遇到岑老和大哥。换个人我可能就要挨板子了。”

岑老笑着摆摆手,一副这没什么的样子。

王石井举着酒杯说:“我身为家主却需内子为我出头,羞愧难当。三位都是满腹学识的读书人,愿意来寒舍与我这泥腿子喝上一杯,是我王石井的福分。”

陈冬笑道:“王大哥客气了。我等今日是不请自来,谢王大哥和邵公子的款待。”

邵云安接话:“大家都不要客气了,说来还是我和井哥沾了岑老的光,今天才能见到你们这样的优秀学子,我这新宅也是蓬荜生辉。”

岑老笑呵呵地让他们彼此间不必客套了,接着说:“安哥儿和石井他们这一家子,老夫确实是甚喜。

老夫这一生,悲欢离合、嬉笑怒骂经历过不知凡几。本以为早已波澜不惊,却没想能在晚年遇到安哥儿和石井这么一双小友。

即便老夫与夫人的子女、孙儿远在京城,老夫也能享到天伦之乐。在老夫心里,他们一家也是老夫的儿子、孙儿。”

三人心中大惊,康瑞微微蹙眉,邵云安和王石井也是吃惊不已。岑老对他们的维护他们是知道的,却没想到岑老竟然是把他们当真正的晚辈来看待的!

三位学生心思一转,就明白了岑老的意思。此事他们回去后势必需要告知家中长辈,家中日后对待这两人,却是不能再当成是普通的庄户人家看待了!

岑老对邵云安慈爱地说:“青哥儿或许不够机敏,但却是十足好学的好孩子。他和妮子也着实慰藉了我与夫人的孙儿无法承欢膝下的寂寞。”

邵云安起身走到岑老身前,弯身抱住了他:“岑老,您怎么能对我们一家这么好呢,我都想哭了。”

时人谁会如此直白,邵云安这一抱,却是反而把岑老给弄得有些不知如何反应才对。

不过岑老毕竟还是岑老,惊愣过后,他呵呵笑着拍拍邵云安:“你这小狐狸,就会拍老夫的马屁。”

邵云安吸鼻子:“我这是真心话,比珍珠还真。”

岑老哈哈笑,更用力地拍了拍邵云安。

放开岑老,邵云安就顺杆爬地说:“青哥儿和妮子没有爷爷,您和老夫人就是青哥儿和妮子的爷爷奶奶。我和石井就是您和老夫人的另两个儿子。”

邵云安拉过傻愣的王石井:“岑老,我和井哥有爹娘都等于没有,我和井哥以后孝顺您和老夫人!您和老夫人有什么事都可以交代我们,不用客气!”

岑老显然很高兴邵云安如此不假思索地就顺杆爬了上来,隔空点点他的鼻子说:“你放心,老夫肯定不会跟你二人客气的。选个好日子,老夫认你二人做义子!”

邵云安:“不行。”

岑老的脸沉了:“你说什么?”

邵云安很没大没小地说:“我家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要认了我和井哥当儿子,以后绝对麻烦不断。

您在我和井哥的心里就是我们的爹。等彻底解决那些麻烦,我肯定要大办一场认亲宴会。”

岑老是无语了:“你啊你,心思怎么就这么多。行吧,就听你的。日后你觉得合适了,你俩就来给老夫正经当儿子!”

“爹~”

邵云安紧接着一声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嗲叫,叫得众人是打激灵,叫得岑老是哭笑不得,可心里却是极暖。

他的好意,邵云安不仅领了,反而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亲近他。岑老又如何不高兴。

他这把年纪,儿孙都不在身边。如今遇到这么一个极得他喜欢,又恰好是孤身无亲的好孩子,那还不赶紧收到自己身边,别被人截胡了。

邵云安直白的“谄媚”和为岑老着想的心意让三位学生在惊讶之余,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岑老会这么做。

而王石井还有点懵,他媳妇儿就这么给他们两人找了个爹?这个爹还是岑老!王石井只觉得他家媳妇儿怎么能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