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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的烛芯“噼啪”爆了个火星,林羽捏着密信的指节泛出青白。

苏映雪转身时,袖角带起的风掀动案上的竹笺,他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站到了窗边——晨雾散得彻底,雁门关方向的山影像把钝刀,正缓缓割着天际线。

“霍烈和无念该到了。”他声音平稳得像是说今天的早饭,可手背暴起的青筋出卖了他。

苏映雪放下药箱,走过来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指尖触到他后颈薄汗,心尖跟着颤了颤:“我让小桃熬了参汤,等会儿你喝半碗。”

话音未落,门帘“刷”地被掀开。

铁面判官霍烈当先跨进来,玄色官靴碾过青砖,腰间银质虎头令牌撞出细碎声响。

他面上铁面具泛着冷光,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盟主,朝廷六百里加急的密信,我在暗桩里也听到风声了——这次来的是镇北王麾下‘玄甲卫’,少说三万精锐。”

紧随其后的是少林方丈无念,月白袈裟扫过门槛,腕间十八颗菩提子泛着温润的光。

他合掌一礼,声音像晨钟撞破雾霭:“老衲在来的路上遇着少林十八罗汉,他们已带着伏魔阵图去了西峰。我少林七百弟子,随盟主调遣。”

林羽转身,乌鞘剑在腰间磕了案角,剑鞘上那道黑血腐蚀的痕迹正好对着霍烈。

他将密信拍在案上,朱砂字迹在烛火下刺得人眼疼:“三日后,玄甲卫过雁门关。他们要的不只是青崖盟,是《太虚天书》——可天书根本不在我这儿,他们比谁都清楚。”

霍烈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叩着铁面具发出“咚咚”声:“镇北王要立威。陛下新丧,太子未稳,他需要江湖血祭来堵朝堂的嘴。玄甲卫的刀,从来只认圣旨,不认道理。”

苏映雪突然将药箱推到案边,瓷瓶相撞的轻响让众人顿住。

她眼尾微微泛红,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我前日替张猎户治刀伤,听他说雁门关外的商队全折了——玄甲卫在清路。三日后他们到青崖山,我们连搬伤员的马车都找不着。”

林羽的拇指摩挲着剑鞘上的伤痕,那是上个月替商队挡玄阴教毒刃时留下的。

他突然笑了,只是这笑没到眼底:“所以我们要让他们连刀都举不起来。霍判官,你暗桩里的人能渗透到玄甲卫中军吗?我要知道他们的粮道、水源、夜巡时辰。”

霍烈扯了扯嘴角,铁面具下传来摩擦声:“我有个徒弟在玄甲卫当百夫长,上个月还托我带了包家乡的花椒。”他从怀中摸出个小布包,拍在案上,“今夜子时,他会在雁门关外的老槐树下等信。”

“好。”林羽的目光转向无念,“方丈,少林的伏魔阵能守多长时间?”

无念闭目合十,腕间菩提子在掌心转了三圈:“若以青崖山的地势布阵,前山十八罗汉守隘口,后山我带七十二武僧接应——撑到第二日午时,应无大碍。”

苏映雪突然插话,声音轻却有力:“我让玉衡阁的姐妹去采曼陀罗和醉仙草,掺在玄甲卫的饮水中。他们若要扎营,至少得找山泉——柳清霜的人能摸清水源位置吗?”

“她今早刚带着二十个暗桩出了门。”林羽想起方才柳清霜摘簪子时的笑,指节松了松,“方震的铁云堂在加固前山壁垒,陆九渊的机关匣子明早能送到。但最关键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是让玄甲卫知道,他们要的不是青崖盟,是整个江湖的反骨。”

霍烈猛地扯下铁面具,露出左脸狰狞的刀疤:“盟主是说,要把水搅浑?”

林羽从怀中摸出块羊脂玉牌,是系统兑换的“天机令”,触手生温:“我要让江湖各派都收到消息——镇北王要借玄甲卫血洗青崖,下一个就是他们的山门。昆仑、崆峒、峨眉,只要来一个,玄甲卫就得分心一分。”

无念的眼睛亮了:“老衲这就修书给昆仑掌门,当年他坠崖时,是少林的《易筋经》救了他半条命。”

苏映雪突然握住林羽的手,他掌心的血已经凝成暗痂,她的指尖却烫得惊人:“你又要动用系统?上次兑换《金刚不坏体》时,玄阴教屠了三个村子。这次……”

“这次换《孙子兵法》。”林羽反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腕间的银铃,“系统提示说,兑换兵书引发的动荡是‘粮草不继’——正好,我们可以顺势烧了玄甲卫的粮车。”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映雪,我不会再让无辜的人替我担罪。”

窗外的月升得很高了,将青崖山的轮廓刻在天幕上。

林羽走到窗边,乌鞘剑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他能听见山脚下的动静——方震的铁云堂在砸夯,陆九渊的机关匣在调试,玉衡阁的姑娘们在清点草药。

这些声音像根绳子,把他和整个江湖捆在一起。

“霍判官,子时前把信送出去。”他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将案上的《孙子兵法》吹开一页,“方丈,劳烦你守夜,我去雁鸣峰看看新布的陷阱。映雪……”他望着她眼底的青黑,声音软了软,“去歇会儿,明早还要给伤员准备金疮药。”

苏映雪知道劝不动他,只把参汤塞进他手里:“温着的,喝完再走。”

霍烈重新戴上铁面具,起身时案角的烛火被他带得摇晃,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无念捡起他落下的菩提子,合掌道:“老衲去前山看看罗汉们布阵。”

门帘再次被掀起又放下,议事厅里只剩林羽和案上的残烛。

他仰头喝完参汤,热流顺着喉咙滚进胃里,像一团火。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他摸了摸腰间的系统玉牌,轻声道:“这次,我要让他们输得连刀都握不住。”

月光爬上鎏金匾额的“青崖”二字时,林羽已经消失在山道上。

只有案角的《孙子兵法》还摊着,风翻页的声音里,隐约能看见“兵者,诡道也”几个字。

山脚下的更夫敲响了三更,有人在敲议事厅的门:“盟主,霍判官的信鸽飞回来了。”

林羽擦剑的动作顿了顿。

他知道,这一夜注定漫长——而当黎明到来时,整个青崖盟,整个江湖,都将在他的棋盘上,走出最关键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