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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里的金佛宝相庄严,庙门外的乞丐却瘦骨嶙峋。

\"我回来了。\"摩诃提婆站在曾经修行过的寺庙前,声音很轻,却让钟楼上的铜钟无风自鸣,\"带着真正的佛法。\"

可没过多久。

\"妖僧!\"方丈的怒吼震得经幡抖动,\"你竟敢宣扬贱民亦可成佛?\"老方丈的金刚杵重重杵地,十八罗汉像同时睁眼,\"来人!按律处置!\"

摩诃提婆被铁链锁住双手时,突然轻笑出声。

他想起在多康看见的景象——农奴们用熔化的脚镣铸造风铃,那叮咚声比任何梵呗都动听。

\"明日正午,\"大祭司将酥油倒在柴堆上,猩红的袈裟像凝固的血,\"让全城贱民都来看看,亵渎神明的下场。\"

第二日,恒河畔

摩诃提婆赤足站在柴堆之上,粗布僧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双手合十,面容平静得仿佛不是赴死,而是去赴一场久违的佛会。

\"妖僧!\"国王的金色王冠在烈日下刺目耀眼,他挥动镶嵌宝石的权杖,\"你竟敢宣扬众生平等,蛊惑贱民!今日便让所有人看看,亵渎神明的下场!\"

周围贵族们哄笑起来,农奴主们挥舞着鞭子,将信将疑的百姓们被驱赶到刑场周围。

高僧们端坐在华盖之下,手持金刚杵,冷眼旁观。

\"点火!\"

熊熊烈火瞬间吞没了柴堆,浓烟冲天而起。可就在此时——

一道璀璨佛光破开云层,如天河倾泻,笔直笼罩在摩诃提婆身上!

火焰骤然化作朵朵金莲,在他脚下旋转绽放。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额间那道曾被琮渊烙下的印记,此刻竟浮现出万丈光芒,在天空中投射出巨大的卍字符!

\"啊——!\"

国王突然惨叫一声,王冠\"当啷\"坠地。

他痛苦地跪倒在地,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他的背上。

那些贵族与高僧们同样面容扭曲,手中的法器纷纷爆裂,华贵的衣袍转瞬间爬满破洞。

而平民百姓们却感到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

患病的老人突然挺直了腰背,失明的孩童睁开了清澈的双眼,就连常年被铁链磨破脚踝的农奴,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摩诃提婆在佛光中缓缓升空,他的声音响彻云霄:\"昔日我远赴雪域求法,却不知真佛就在人间。\"

他指向北方,\"多康活佛赐我慧眼,今日方知——\"

\"佛不在金殿,而在田间地头;\"

\"法不在经卷,而在黎民笑颜。\"

话音刚落,恒河水突然倒流,无数被丢弃的佛像从河底升起,在空中化作金沙,飘飘洒洒落在贫民窟的屋顶。

国王此时已经五体投地,他的王袍变成了粗布麻衣,权杖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菩提树苗。

多康圣宫·琉璃暖阁

金丝楠木案几上,错落摆着几碟精致的酥酪点心。

苏槿斜倚在织金软枕间,纤指捏起一块莲花状的奶糕,日光透过琉璃窗棂,在她指尖映出斑斓的光晕。

\"看来我们太初班禅,如今倒是真修成个活佛了。

\"她轻笑,眼尾漾起细碎流光,\"殿外求见的人,怕是要从金阶排到城门楼子去了。

\"说罢,银匙舀起一勺雪乳冻,递到琮渊唇边。

琮渊就着她的手含住银匙,舌尖卷过凝脂般的奶冻时,目光却始终锁在她脸上。

待咽下甜点,他忽然抬手,拇指指腹擦过她唇角:\"若他们真能善待百姓,赐些微末神力也无妨。\"

顿了顿,指尖流连在她下颌,\"只是......\"

\"嗯?\"苏槿咬住半块玫瑰酥,抬眸看他。

琮渊忽然倾身,阴影笼罩下来,带着雪松与梵香的气息:\"这一世既与你重逢,岂能将光阴尽耗在俗务上?\"他指尖划过她颈侧,激起一阵战栗,\"不如......闭关参禅?\"

最后四字咬在唇齿间,暖阁内的温度陡然攀升。

窗外一树梨花被风惊动,雪白花瓣纷扬如雨,有几片穿过半卷的竹帘,落在苏槿散开的衣襟上。

太初在殿外猛地打了个喷嚏,手中折子\"啪\"地合上。

年轻班禅望着突然紧闭的宫门,撇撇嘴:\"得,又闭关。\"

昭国边境·茶马古道

暮春的风掠过苍翠的山谷,商队的铜铃声惊起几只山雀。

昭国年轻帝王一袭素袍,腰间只悬了枚青玉,正勒马驻足,望着蜿蜒而来的吐蕃商队。

\"哟,几位也是去我们吐蕃朝圣的?\"为首的苏沉扬声笑道,他身披绛红氆氇,发辫间的银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皇帝眉梢微挑,顺势拱手:\"正是。听闻吐蕃出了位真佛,特来瞻仰。\"

\"那你可算赶上好时候了!\"苏燃驱马上前,“我看你们人手单薄,不若与我们同行?”

皇帝笑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商队歇脚时,皇帝接过苏沉递来的酥油茶。

粗陶碗温热,他听着周围人热烈的交谈——

\"我家那小子如今在学堂念书哩,\"一个满脸风霜的老马夫咧嘴笑,\"活佛说了,识字的孩子以后能当医官。\"

\"上月我们村通了水渠,\"年轻伙计插嘴,\"再不用跪着求喇嘛打卦求雨了!\"

他不由对苏沉问道“你们这是去贩卖什么?”

苏燃拍了拍满载的货箱,自豪道,\"我们这趟把吐蕃上等的药材和羊毛制品卖到昭国,换了这些稀罕物什回来。\"

他掀开苫布一角,露出里面精致的瓷器和丝绸,\"看这釉色,回去给佛母做件新衣裳正合适。\"

\"现在咱们的羊毛毡在昭国可抢手了,\"一个年轻伙计眉飞色舞,\"虽然卖的贵,可在你们昭国那可是抢着收,那些贵人老爷们都说比狐裘还暖和!\"

\"可不是,\"老马夫啜着酒笑道,\"以前羊毛都烂在牧场里,如今佛母教我们纺线织布,家里的女人都能挣银钱了。\"

苏沉小心地取出个锦盒:\"这是特意给佛母带的昭国胭脂。

皇帝听闻大为震撼,这真是他了解的吐蕃吗?

皇帝注视着这些人晒得黝黑却生机勃勃的脸庞,忽然发现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走吧!\"苏燃翻身上马,\"赶在日落前到驿站,还能请你们尝尝我娘子酿的青稞酒!\"

商队再次启程时,皇帝与随行几人默默跟在队伍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