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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这个聊斋笑死人 > 第129章 《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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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里有个程生,为人磊落洒脱——洒脱到他经常分不清自己的袜子和隔壁老王的抹布。

一日,他宽衣解带,正准备与周公神交,探讨一下梦里啥姿势比较显瘦。

忽地,从他那件散发着复杂人文气息的旧袍子后面,钻出一位女子。

这女子,怎么说呢,像是用月光当粉底,星尘当眼影,美得不像凡间出品,倒像是走错了片场的仙女。

她自称狐仙,语气淡定得仿佛在问“wi-Fi密码多少”。

程生,正跟一条特别顽固的裤腰带较劲,闻言只是“唔”了一声。

他那颗通常只用来琢磨“今天午饭是吃面还是吃面条”的脑袋,此刻运转得有些缓慢。

“哦,狐仙啊。有何贵干?推销产品还是进行人口普查?”

狐仙大概是头一回遇到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凡人,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你不怕?”

程生终于征服了裤腰带,松了口气。

“怕啥?你长得又不像我二舅妈。她才吓人。”

狐仙沉默了。她觉得这天可能聊不下去了。

但不知怎的,一来二去,可能是程生的“洒脱”气质(或者说是他身上那股子独特的“人间烟火味”)别具一格,二人竟看对了眼。

于是,他们成了亲。

过程快得像一阵龙卷风,卷走了程生最后一点私房钱,也卷来了一位貌美如花的狐狸精老婆。

两年后,狐仙老婆为程生添了个小棉袄,取名青梅,粉雕玉琢,就是眼神灵动得有点过分,看家里的老鼠都像在看储备粮。

狐仙老婆抱着娃,对程生画大饼:

“夫君你看,女儿多可爱!我保证,接下来给你生一串带把的,组个足球队都行!所以啊,你就别惦记着纳妾了,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哪有我这种原生态无添加的好?”

程生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再娶一个,伙食费都得翻倍。

他当即拍胸脯保证:“娘子放心,我的心,我的肝,我生命中四分之三,都是你的!”

剩下的四分之一,可能在想晚饭吃什么。

然而,好景不长。程生的亲戚朋友们,一群热衷于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在别人饭碗里挑刺的社会活动家,开始轮番上阵。

“程老弟啊,娶个狐狸精,你心可真大!万一她半夜变回原形,在你枕头边磨爪子怎么办?”

“就是就是,听说狐狸都骚得很,你可得看紧点,别让她给你戴顶环保色的帽子!”

“我三姑家二小子的同学的邻居,就娶了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人家姑娘也就是偶尔喜欢在菜里下点巴豆,比你这强多了!”

这些“金玉良言”,像苍蝇一样嗡嗡嗡,把程生那点本就不太坚定的决心,彻底搅和成了豆腐渣。

他开始怀疑人生,怀疑狐狸,甚至怀疑自家屋顶是不是长了草。

最终,在舆论的强大攻势下,程生屈服了。

他另娶了湖东王氏。

王氏,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最大的特点就是——没特点。

狐仙老婆知道后,肺都快气炸了。

她没哭没闹,也没上演手撕小三的狗血戏码。

她只是默默地把还在啃手指头的青梅往程生怀里一塞,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行啊,程生。你行。既然你这么喜欢收集老婆,这个小的就送你了,买一送一,不用客气。”

说完,她“咻”地一下,原地消失。

不是化作青烟那种酷炫特效,更像是网络信号不好,突然卡掉线了。

程生抱着一脸懵圈的青梅,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以及刚进门就摆出正宫娘娘架势的王氏,感觉自己的头,比毕自严大人面对杨千总时还要秃。

青梅一天天长大,出落得越发水灵,那双眼睛,简直就是她狐仙老妈的复制粘贴版,看谁都像在分析对方的隐藏属性。

可惜好日子不长,程生大概是觉得家里老婆太多,阳气不足,某天眼一闭腿一蹬,就去跟阎王爷报道了。

继母王氏,对这个“买一送一”的拖油瓶本就没什么感情,程生一死,她立刻卷了铺盖,麻溜地改嫁,追求自己的第二春去了。

可怜的青梅,一下子成了孤儿,只能投奔她那位不怎么靠谱的堂叔。

这位堂叔,品行不端得堪称人渣中的VIp,看着青梅那张酷似狐仙的漂亮脸蛋,脑子里盘算的不是亲情,而是“这丫头能卖多少钱”。

他琢磨着,是卖给杂耍班当个压轴表演“美女与野兽(他自己)”,还是卖给哪个山大王当压寨夫人,换几担粮食过冬。

恰在此时,城里有位姓王的进士,刚通过科举,正赋闲在家,抠着脚丫子等朝廷分配工作。

王进士听说青梅这丫头片子聪明得不像话,算盘打得比账房先生还精,便动了心思。

他花了一笔“重金”——大概够买三头猪外加一头驴——从那人渣堂叔手里买下了青梅。

美其名曰,给我家宝贝闺女阿喜当个贴身丫鬟,陪她解解闷。

阿喜小姐年方十四,正是含苞待放的好年纪,长得那叫一个粉雕玉琢,就是脑子有时候不太灵光,看蚂蚁搬家都能看上半天。

她对这个新来的小丫鬟青梅喜欢得不得了,觉得青梅比她爹书房里的任何一本破书都有趣。

两人常常抵足而眠,分享一些“隔壁张屠户又打老婆了”或者“东街的糖葫芦涨价了”之类的闺中秘闻。

青梅呢,察言观色的本事简直点满了技能点。

旁人一个眼神,一道眉毛的轻微抽搐,她就能立刻领会对方是想喝茶还是想上厕所,体贴入微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因此,王家上上下下,从老太太到看门狗,都对她怜爱有加,觉得这钱花得值,比买那三头猪划算多了。

王进士家的后院,租住着一位名叫张介受的书生。

这位张书生,穷得叮当响,据说他家老鼠搬家都得自带干粮。

一日,青梅奉命去张家送一碗阿喜小姐吃剩下的冰镇绿豆汤(阿喜小姐突然想吃西瓜了),正巧看见张生坐在门口的破石凳上。

他面前摆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大碗,里面盛着一些黄乎乎、黏糊糊,散发着“我很便宜”气息的东西——糠粥。

张生吃得一脸生无可恋,仿佛在品尝人生的苦涩。

青梅眼珠一转,心想这书生可真够惨的。

她进屋去跟张母搭话,假装嘘寒问暖,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结果,她就在张家那张摇摇欲坠的破桌子上,看见了一盘香气扑鼻的——炖猪蹄。

那猪蹄炖得软糯q弹,酱汁浓郁,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才吃得起的硬菜。

青梅的小脑袋瓜里顿时充满了问号。

外面喝糠,里面啃蹄?这操作有点骚啊!

原来,张生的老爹卧病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方才张生进屋伺候老爹解手,一个不小心,被飞流直下的“黄金液”溅了一身。

他怕老爹看见了自责,心里难受,便赶紧把脏衣服藏起来,自己溜到外面胡乱冲洗了一下,顺便解决自己的午饭。

那碗糠粥,是他给自己留的。

至于那盘香喷喷的猪蹄,自然是孝敬老爹的。

青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一通响。

她当即认定,这个张介受,表面穷困潦倒,实则内秀其中,是个能处的好小伙,比那些只会吟风弄月却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酸秀才强多了。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妥妥的潜力股!

青梅回到阿喜身边,立刻像个打了鸡血的推销员,把张生的“光辉事迹”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阿喜小姐啊,我跟你说,那个张书生,简直是二十四孝好儿郎的升级版pro max款!你要是想找个如意郎君,他就是那皇榜上的头一名,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庙了!”

阿喜小姐正对着镜子数自己有几根眼睫毛,闻言有些困惑。

“张生?就是那个穷得连耗子都不愿意光顾的张生?我爹爹怕是看不上他吧,他连聘礼都拿不出一根像样的毛。”

青梅小手一挥,胸有成竹。

“哎呀,事在人为嘛!只要小姐你点头,我自有妙计,让他八抬大轿来娶你。到时候夫人问起来,你只需要娇羞地‘嗯’一声,这事儿不就成了?”

阿喜还是有些犹豫,她可不想以后跟着张生喝西北风,被人指指点点说她嫁了个穷光蛋。

“万一他一辈子都这么穷,那我岂不是要天天吃糠咽菜,连漂亮的衣服首饰都买不起了?”

青梅拍着自己还没发育完全的小胸脯,信誓旦旦。

“小姐你放心!我青梅看人,比那算命的瞎子还准!张生日后必定飞黄腾达,到时候金山银山任你挑,你想买多少漂亮衣服就买多少!”

于是,青梅自告奋勇,跑到张家,把这番“美意”透露给了张母。

张母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丫头是不是吃错药了,天上掉馅饼也没这么准的吧?但转念一想,若是真能攀上王进士这门亲,儿子可就少奋斗几十年了,顿时也有些心动。

青梅又托了平日里走街串巷卖鲜花的侯婆子,让她去王家说媒。

王夫人听了侯婆子的来意,和王进士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儿滑稽得像听了个三流的相声。

他们把阿喜叫来,想问问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阿喜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青梅就抢着发言了,把张生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唾沫横飞地断言他将来必定封侯拜相,光宗耀祖。

王夫人被她说得有点晕,便问阿喜:

“女儿啊,那张生家徒四壁,你能跟着他吃苦吗?你要是真铁了心想过那糠粥拌野菜的日子,娘就依了你。”

阿喜低头沉思了许久,小脑袋瓜里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她抬起头,一脸深沉地说:

“娘,我觉得吧,贫富这东西,都是命中注定的。若我命里该有富贵,就算现在穷一点,那也只是暂时的;若是我命薄,就算生在富贵人家,也可能一朝落魄。所以,我……”

王进士本就一万个不乐意把宝贝女儿嫁给一个穷得叮当响的酸秀才,听了阿喜这番“高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地骂道:

“好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想当乞丐婆娘是不是?我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阿喜被骂得眼圈一红,含着两包泪,委屈巴巴地跑了。

这门亲事,自然也就黄了。

青梅眼看自己的一番苦心白费,阿喜的幸福眼瞅着就要溜走,心里那叫一个急啊。

但转念一想,阿喜这边行不通,自己这边或许可以试试?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几日后,夜黑风高,正适合干点偷偷摸摸的事情。

青梅打扮停当,悄悄溜到张生的破屋前。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门,对着正在挑灯夜读、被油灯熏得一脸黑的张生,开门见山:

“张公子,小女子青梅,因仰慕公子贤德,愿以身相许,与君共结连理,从此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

张生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得手里的书都掉地上了,差点砸到自己的脚。

他扶了扶快要掉下来的眼镜,一脸严肃地看着青梅,活像个教导主任抓到了早恋的学生。

“青梅姑娘,万万不可!男女授受不亲,你我更非良配。若是以此等不正当的方式开始,即便最终能够成就姻缘,君子也不屑为之。更何况,此事困难重重,我不敢轻易应允。”

青梅听得一头雾水,心想这书呆子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

“有啥困难的?你说说看。”

张生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困难三连”:

“其一,姑娘你身为王府丫鬟,终身大事岂能自己做主?这得王老爷和王夫人点头才行。”

“其二,即便姑娘你能自己做主,我父母也未必会同意这门亲事。毕竟,门不当户不对,他们怕委屈了你。”

“其三,就算我父母同意,王老爷也同意,姑娘你当初可是王老爷花重金买来的,身价不菲。我家境贫寒,连三餐都成问题,哪里有银子为你赎身?”

青梅听完,一颗火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

她原以为凭自己的聪明才智,拿下这个书呆子是分分钟的事,没想到对方比茅坑里的石头还又臭又硬。

她失望地转身离去,临走前还不死心地留下一句:

“张公子,若你对我尚有一丝情意,还请你我一同想办法,克服这些困难。”

青梅垂头丧气地回到王府,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夜访张生,以及被拒的“悲惨”遭遇告诉了阿喜。

阿喜听完,先是杏眼圆睁,作势要罚她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

可当她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尤其是张生那番“义正辞严”的拒绝理由后,脸上的怒气却渐渐消散,转而称赞起张生来。

“这个张呆子,倒还算是个有操守的君子,没有趁人之危。不像某些人,看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青梅一眼。

随即又问青梅:“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真就这么放弃了?”

青梅眼神坚定,斩钉截铁地说:

“非他不嫁!就算是块石头,我也要把它焐热了!”

阿喜被她这股子执着劲儿打动了,也可能是觉得这出戏越来越好看了,便拍着胸脯说:

“好妹妹,既然你心意已决,姐姐我定会帮你达成心愿!”

青梅感动得热泪盈眶,随即又苦着脸说:

“可是,张公子说他家没钱下聘,我也没钱赎身。就算王老爷同意,若按原价赎我,这婚事还是成不了啊。”

阿喜闻言,也蹙起了眉头。她低头思索了半晌,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

“有了!我这里还有些私房钱,虽然不多,但应该够你赎身了!你且宽心,剩下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青梅顿时喜出望外,抱着阿喜又哭又笑。

她偷偷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张生。

张母得知此事,更是喜上眉梢,立刻四处奔走,东挪西借,总算凑齐了青梅的赎身银两,只等王家点头,便可上门提亲。

恰在此时,吏部传来消息,王进士被授予曲沃知县一职,不日即将赴任。

阿喜趁机向母亲提议,说青梅年纪也不小了,不如趁着离京之前,将她嫁出去,也了却一桩心事。

王夫人本就觉得青梅这丫头机灵过头,整天跟阿喜腻在一起,怕她把自家单纯的女儿带坏了,早就想把她打发走。

听阿喜这么一说,自然是乐见其成,满口答应。

两天后,张家便请了媒人上门提亲。

王进士一听是张家,鼻子都快气歪了,当即嘲讽张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

他还想趁机抬高青梅的身价,狠狠敲张家一笔。

阿喜见状,赶忙上前求情,说自己与青梅姐妹情深,不忍心看她给别人做小老婆,受人欺负。

王进士被女儿缠得没办法,又想到即将离京赴任,家中确实不宜再留着青梅这个“祸害”,最终才勉强同意,按原价将青梅许配给了张生。

青梅嫁入张家后,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接地气”。

她孝顺公婆,任劳任怨,洗衣做饭,操持家务,样样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仿佛她上辈子就是个家政女皇。

即便是吃糠咽菜,她也甘之如饴,脸上从无半句怨言,把张家老两口感动得直呼“祖坟冒青烟”。

一家人对她也是敬重有加,把她当成了家里的主心骨。

不仅如此,青梅还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刺绣手艺,补贴家用。

她绣出来的花鸟鱼虫,栩栩如生,精美绝伦,引得城中商贩们争相抢购,订单接到手软。

在青梅的鼎力支持下,张生总算可以摆脱经济压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朝着金榜题名的康庄大道奋勇前进。

王进士一家启程赴任前,青梅特地前去与阿喜道别。

昔日的主仆,如今的姐妹,二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唯有祝福与不舍在心中流淌。

谁也没想到,这一别,竟是天壤之别。

王进士到山西曲沃上任才半年,他那位没什么特点的夫人王氏,就因为水土不服,一命呜呼了。

灵柩暂时寄存在当地的寺庙里,等着择日运回故乡安葬。

两年后,王进士又因为在官场上瞎操作,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一封举报信捅到了京城。

结果,官位被撸了不说,还被罚了一大笔赎金,家产赔了个底朝天。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家境一落千丈,昔日那些趋炎附势的仆从们,见势不妙,卷了铺盖就作鸟兽散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更倒霉的是,当地爆发瘟疫,王进士也没能幸免,染病身亡,只留下阿喜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举目无亲。

有邻居见她可怜,劝她早日嫁人,也好有个依靠。

阿喜倒也想得开,说只要有人能出钱安葬她的双亲,她便嫁给谁。

可惜啊,穷人家有心无力,拿不出那笔丧葬费。

富贵人家呢,又嫌弃她家道中落,是个拖油瓶,谁也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后来,总算有个不怎么样的媒人,给她提了一门“亲事”——给当地一个姓李的员外郎做小妾。

那李郎倒也答应出钱安葬王进士夫妇,条件是阿喜立刻过门。

阿喜虽然悲愤交加,觉得屈辱万分,但为了能让父母入土为安,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含泪答应了这门婚事。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跟苦命人开玩笑。

那李郎的正室夫人,是个出了名的母老虎,凶悍善妒,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阿喜前脚刚踏进李家大门,连口热茶都没喝上,后脚就被那正室夫人以“妖媚惑主”的罪名,不由分说地拖出去打了一顿板子,然后像扔垃圾一样被赶出了家门。

阿喜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走投无路之下,几乎想要一死了之。

幸好,附近有座尼姑庵,庵里的老尼姑心善,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让她在庵中暂避风雨。

然而,阿喜容貌秀丽,即便布衣荆钗,也难掩国色。

城中的一些市井无赖,听闻庵中来了位美貌的落难小姐,便三天两头地上门骚扰,言语轻薄,举止猥琐。

阿喜不堪其扰,几度想要悬梁自尽,了此残生。

老尼姑无奈,只好求助于曾在吏部任职的一位老相识。

那位退隐的官员倒也仗义,亲自出面,在尼姑庵门口张贴了一张措辞严厉的告示,严禁任何人骚扰庵中女眷,违者严惩不贷。

如此一来,情况才稍有好转,那些地痞流氓总算不敢再那么明目张胆了。

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又有一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贵公子,也觊觎上了阿喜的美色。

这位贵公子倒是不屑于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他选择用钱开路,试图通过贿赂老尼姑,来接近阿喜。

阿喜得知此事,更是心如死灰,觉得这世道真是没有活路了。

她绝望至极,夜里辗转反侧,恍惚间竟梦到了自己的父亲王进士。

梦中的王进士,一脸懊悔,老泪纵横地对她说:

“女儿啊,都是为父当初瞎了眼,没有依了你的心意,才让你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你且再忍耐些时日,你的夙愿,终会实现的。”

次日清晨,阿喜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连日来的愁云惨雾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老尼姑见到她,也啧啧称奇,说她面带桃花,眉宇间隐有喜色,定是福运将至。

话音刚落,便听到庵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阿喜以为又是那贵公子派来的人,吓得面色惨白,手足无措。

老尼姑前去开门,只见门外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一群仆从簇拥着一位衣着华贵的贵妇人,说是前来避雨。

那贵妇人不是别人,正是青梅!

原来,张生这些年发奋苦读,早已金榜题名,如今在朝中担任司理一职,官运亨通。

青梅也夫贵妻荣,成了名副其实的官太太。

二人阔别数年,在此意外重逢,四目相对,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终都化作了滚滚热泪。

她们抱头痛哭,互诉离别后的种种遭遇与辛酸。

青梅得知阿喜的悲惨经历后,更是心疼不已,当即决定将她带回自己的任所,好生照料。

张生母子听闻阿喜的遭遇,亦是唏嘘不已,对她十分同情,欣然接纳了她。

后来,在青梅的有意撮合与张母的乐见其成之下,张生与阿喜,这对曾经失之交臂的有情人,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喜结连理。

再后来,张生官运亨通,一路高升,官至侍郎。

程夫人(青梅)和王夫人(阿喜)也各自为张家开枝散叶,生儿育女。

张生感念两位夫人贤德,特地上书朝廷,为她们请封。

最终,二人皆被册封为一品夫人,共享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