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三人骂骂咧咧,转身准备溜向仓库“搞点外快”的刹那——
一只覆盖着隐形装甲的大手毫无征兆地从虚无中猛地探出,如同铁钳般死死攥住了为首瘦高个的衣领!
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扯得双脚离地,随即狠狠掼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摔得他七荤八素,差点背过气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身后两名跟班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半点声响,就只觉得颈间一凉,锋利的战术匕首已切开了他们的喉咙。
两人眼珠暴突,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鲜血迅速洇湿了身下的雪地,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梁物谦被摔得眼冒金星,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股冰冷的金属触感已经紧紧贴在了他的喉结上——那是一把闪着寒芒的军刀。
极度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因为他惊恐地发现,眼前……空无一物!
攻击他的东西仿佛来自幽冥。
下一刻,空气中的光线一阵扭曲波动,如同水纹荡漾。
一名体格魁梧、全身覆盖着先进作战装甲的花旗士兵凭空显现出来。
他粗暴地一把扯下梁物谦那件还算厚实的外套,厌恶地擦拭着溅落在臂甲和胸甲上的污秽液体。
没错,这个倒霉蛋正是刚上任没多久的后勤主官梁物谦。
这个职位似乎被诅咒了,没有极强的八字,根本压不住它带来的种种厄运。
“安静!”
那名花旗士兵的大手死死捂住梁物谦的嘴,声音透过面罩传出,带着生硬而冰冷的秦国话,“出声,就死!”
“呜……呜呜呜……”梁物谦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眨着眼睛表示配合。
对方这才稍微松开了些许力道,但刀尖依旧稳稳地抵着他的喉咙。
“这里,驻军,多少人?”士兵厉声问道,每一个字都透着杀意。
梁物谦虽然贪财怕事,但叛国的胆子终究还是没有。
他慌忙摇头,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剧烈颤抖:
“我……长官、大爷……我就是个管仓库的……我我我……我真不知道啊……”
“放屁!”
士兵低吼一声,手臂用力,刀尖微微刺入皮肤,渗出一丝血线,“你刚才说的,我们都听见了!你至少认识这里的指挥官,知道兵力!”
就在这时,周围的光线接连扭曲晃动,一个接一个的花旗士兵解除了光学迷彩,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将他团团围住。
指挥官罗伯特少校迈步上前,没有任何废话,抬起穿着重型军靴的脚,对着梁物谦的胯下就是狠狠一踹!
“呃啊——!”
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击垮了梁物谦,他像只被煮熟的虾米般蜷缩起来,跪倒在雪地里,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连惨叫都因窒息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罗伯特少校蹲下身,冰冷的面罩几乎要贴到梁物谦扭曲的脸上,翻译器里传出毫无感情的声音:
“你刚才的抱怨,是我们最好的情报。别考验我的耐心。说,这里到底有多少守军?”
梁物谦疼得几乎晕厥,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深知这伙煞星来者不善,若是如实交代只有少量守军和新整合的散兵游勇,自己立刻就会失去利用价值,死路一条。
但是不说,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他只能拼命夸大,希望能吓住对方,或者至少让自己多活一会儿。
“七……七百……七百多人……”他从牙缝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因为剧痛而浑身痉挛,“至少……至少七百……”
七百多人?
这个数字让周围的花旗士兵们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和他们战前接收的情报——此处兵力空虚——严重不符。
是情报出了致命的错误?
还是这个狡猾的秦国人为了保命而在绝望地撒谎?
梁物谦疼得浑身直抽抽,冷汗和眼泪糊了满脸,胯下的剧痛一阵阵往上涌,差点让他把晚饭都给呕出来。
他心里早就骂翻天了,这他娘的是什么运气?
出来透口气抽口烟,撒泡野尿,也能撞上花旗鬼子的特种部队!
寂静的雪地里,只剩下梁物谦痛苦的抽气声,和花旗士兵们面罩下沉重的呼吸声。
怀疑的气氛迅速弥漫开来。
梁物谦疼得龇牙咧嘴,冷汗浸透了内衣,冰冷的恐惧和胯下的剧痛几乎要夺走他思考的能力。
花旗人的刀还抵在脖子上,那冰冷的触感时刻提醒他,下一秒钟就可能身首异处。
怕死,他当然怕死。
但他更清楚,要是让这帮煞星悄无声息地把铁路炸了,袭击了平民,那他梁物谦就算活下来,也得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贪财和叛国,是两码事!
罗伯特少校的逼问还在继续,面罩下冰冷的电子眼死死盯着他,仿佛要穿透他的恐惧看穿谎言。
梁物谦脑子疯狂转动。
硬扛不说,立刻死。全盘托出,事后也是死,还要背千古骂名。
必须传递消息!
必须立刻让堡垒里的人知道花旗人来了,就在铁路边上!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四处乱瞟,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疼痛,身体不住地颤抖。
突然,他的视线扫过自己刚才被扯掉扔在一旁的外套,以及……外套口袋里半露出来的那盒香烟和一个亮银色的金属打火机!
一个极其冒险、近乎疯狂的念头瞬间闪过脑海。
就在罗伯特少校因为他的迟疑而即将失去耐心,手臂再次加力的瞬间,梁物谦仿佛因为剧痛和极恐而彻底崩溃失禁了,他猛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似人声的怪叫,双腿胡乱蹬踢,一只手却像是无意识地向旁边猛地一抓,正好抓住了那件沾着尿渍的外套!
“废物!”
按住他的花旗士兵厌恶地骂了一句,下意识地松了松力道,想避开他失禁带来的污秽。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梁物谦用尽生平最快的速度,一只手猛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个金属打火机,另一只手则死死攥住了那盒香烟!
“你想干什么?!”
罗伯特少校警觉地厉声喝道,刀尖向前递进。
梁物谦脸上挤出一种近乎癫狂的、讨好的、又因疼痛而扭曲的笑容,声音尖利发颤:
“烟…长官…抽根烟…压压惊…我也…我也抽根烟…太疼了…太害怕了…”
他说话的同时,手指颤抖着,却异常迅速地“啪”一声擦亮了打火机!
橘黄色的火苗猛地窜起,在漆黑的雪夜里,如同一个微小的信号灯,瞬间吸引了所有花旗士兵的视线!
但他并没有去点烟,反而因为“极度害怕”,手猛地一抖——哗啦!
整盒香烟连同那个燃烧的打火机,被他看似无意实则用尽全力地朝着不远处的铁路路基方向抛了出去!
亮着明火的打火机和散开的香烟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落在了干燥的碎石路基上,火苗舔舐着烟纸,立刻冒起了缕缕细微但清晰可见的白烟!
“混蛋!”罗伯特少校瞬间反应过来,虽然不确定这是否是故意的,但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和烟雾在漆黑的野外极其显眼,很可能暴露他们的位置!
他怒骂一声,反手就用刀柄狠狠砸在梁物谦的太阳穴上!
梁物谦眼前一黑,软软栽倒在地,最后的意识里,他祈祷着:堡垒了望塔上的哨兵……千万……千万要看到那点不该有的火光和烟啊……就算以为是有人偷摸抽烟……过来查问一下也好……
几乎就在同时,黑石堡南侧围墙了望塔上,一名正用夜视望远镜例行观察的哨兵猛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