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可是真的?”青萝惊呼。
“千真万确,我今日四更天,本想出门,后来在主院前亲耳听到的,绝对错不了。”夏草道。又看向四周,“方才,我还看到进来好几个人,其中有一个长者,背着药箱,看着便是大夫。眼下,他们还在正房。”
青萝紧咬下唇,“既然已经在生了,那便省事了。记着,你看住了,一旦生了,你就寻个机会,抱起小皇孙就往外逃,到时候,会有刺客掩护你,你假装救孩子,骗过简伊的人,刺客还不会杀你,你跑到这北门来,我会派马车接应你。”
“嗯!”夏草重重点头。
“你快回去吧。我这便通知王妃。”青萝说完,快步离开了留园。
青萝坐上马车,吩咐车夫,火速回府。
半个时辰后,东海王府。
青萝一溜烟进了点将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何事惊慌?”长孙纤凝看着她,面色不善。
“主子不好了。简姨娘在生产了!”青萝道。
“你说什么?”长孙纤凝大吃一惊,“那孩子呢?”
“还没有生出来,但已经在生了。”青萝道。
“快!快准备一下。马上催产。”长孙纤凝喝道。
“是!”青萝说着,便去拿药。
“不行,你还是先去一趟银牙巷,让他们准备起来。万一孩子生了,没人去抢,岂不是百忙一场。”长孙纤凝道。
“那主子这药......”青萝看着长孙纤凝。
“去,叫李嬷嬷来煎药。”长孙纤凝道。
青萝应声,跑着去找李嬷嬷。
李嬷嬷急匆匆赶来,听长孙纤凝吩咐了,也未多问,便拿着药去煎。她刚要出门,便听长孙纤凝道,“嬷嬷不问问这是何药,便去煎吗?”
“王妃为这东海王府的后宅主母,主母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老奴认清主子,好好办事,便完了。”
长孙纤凝满意,觉得李嬷嬷是个识时务的。
便道,“嬷嬷既然这样说,我便放心了。如若,本宫让你处置了简姨娘,你会怎样?”
李嬷嬷一惊,很快,又明白过来,她不是真让自己处置简姨娘,而是单纯地想试探自己而已。
李嬷嬷思量片刻,盯着长孙纤凝的眼睛,“若是王爷的吩咐的,老奴自当照办。如若是王妃的意思,而不是王爷的意思,老奴怕是没理由冒这个险。”
“如若本宫能给你个理由呢?”长孙纤凝道。
“什么理由?”李嬷嬷一副满不在乎模样。
“银子!”长孙纤凝道,“本宫知道,李嬷嬷一直想将亡夫和幼子的坟迁回陇西老家,这需要的银子可不是一点半点。你若诚心为本宫办事,以后银子少不了你的。”
李嬷嬷听闻,眼底闪过一抹思念的悲伤。
长孙纤凝又道,“本宫知道,你例银不少,但也得日夜劳作。若跟着本宫,早日攒足了银子,早些颐养天年,不好吗?”
李嬷嬷微微垂头,似被说动,她再抬起头,满眼情真意切,“王妃体恤,老奴感激不尽。若王妃此言不虚,老奴愿诚心诚意为王妃办事,绝无二心!”
“好!”长孙纤凝道。
随即,她告诉了李嬷嬷催产的事情,吩咐李嬷嬷去煎药。
辰时末,青萝来到了银牙巷。金错刀店铺还未开门,青萝等在门外,分外着急。
等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青萝实在坐不住了,来到旁边的胭脂铺子,包了几样胭脂水粉,问小二,“小二儿哥,旁边这个金错刀什么时候开门啊?”
“哎呦,姑娘,这可难说。有时候这个点早就开门了,而有的时候,若那伙计去赌坊里玩通宵,说不准下午都不开门。”
“啊?”青萝大吃 一惊。
东海王府。
李嬷嬷煎好了药,端了上来,青萝还没有回来,长孙纤凝有点不敢喝。
李嬷嬷见状,上前道,“王妃,要不要请王爷过来。您若是服下这药,怕是得请大夫过来候着。”
长孙纤凝思量,若是萧霁月来,怕是又要挑选什么良辰吉日,她不想节外生枝,端起药碗,几口干了。
李嬷嬷急忙递上蜜饯。
长孙纤凝喝过药,躺下,不多时,肚子便隐隐作痛。那痛一抽一抽的,十分难忍,长孙纤凝不禁红了眼眶,“李嬷嬷,本宫腹痛,快去通知王爷,让她请顾大夫来。”
“王妃娘娘稍等,老奴这就去找王爷。”
李嬷嬷说着,冲出点将阁。
银牙巷。
巳时末,金错刀终于开门了。青萝通知完大掌柜,又马不停蹄地往王府赶。
一到王府,便见点将阁的院子里满是人。
青萝扒开人群,往里面挤。到了门口,便听得一声尖利刺耳的声音,“青萝,你个浪蹄子。你怎能将纤凝一个人丢在王府,自己出去胡浪,如今,纤凝腹痛,若有什么差池,我第一个拿你是问。”
“夫人!”青萝跪在地上,心里暗暗叫苦,真想让夫人立马闭上嘴,别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此处,六七个太医挤在院子里,她怎得如此不知分寸。
见青萝只是跪着,袁巧芝更生气,“还不快滚,去伺候你家小姐去。”
青萝进了点将阁。又见萧霁月坐在一旁,黑着脸;两个太医正在号脉。二人皆神色凝重。
半晌,孙太医上前,“王爷,王妃即将临盆。女子生产皆痛,王妃觉得疼痛难当乃正常现象,只能挺一挺。”
萧霁月点头。孙太医又道,“只是,小皇孙喜脉跳动异常缓慢。不知此前刘太医照顾王妃娘娘的喜脉时,可有告知王爷?”
“刘太医未曾和本王提过。”萧霁月道。
“哦?”孙太医吃惊。
又道,“眼下看,王妃娘娘并无大碍,找好稳婆,等待接生便好。”
听到无大碍,萧霁月的心,才微微松开。方才,他派人去找顾清崖,回春圣手堂的伙计说,那顾清崖采药去了,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他心里着急,长孙纤凝还哭得厉害,便只能将太医院的一众太医都请了过来。
好在,太医并未看出端倪。
萧霁月看着床上的人,疼得皱成一团的脸,不由得心揪起来,待小伊生产,我定要要去陪她,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