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狭窄潮湿,两侧石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蛀孔洞,隐约能听到“沙沙”的爬动声。江晚宁紧攥着引路灯骨牌,骨牌散发着微弱的白光,指引着方向。长命锁的光芒在她周身流转,那些试图靠近的细小虫影纷纷退避。
江晚宁站在石壁前,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刻痕。这些刻痕看起来并非自然形成,而是经过人工开凿的。她用手指轻轻触摸着刻痕,感受着其中的纹理和深浅。
“这里的石壁……好像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江晚宁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萧承昀听到她的话,也走过来,凑近石壁观察。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刻痕上,发现这些刻痕不仅深浅不一,而且在某些地方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
“不像是守脉人留下的,更像是……被囚禁者的抓痕。”江晚宁的眉头微皱,似乎对这个发现感到有些不安。
萧承昀凝视着那些暗红色的痕迹,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钻进了他的鼻腔。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不禁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是之前的‘人柱’?他们被带到这里献祭给虫母了?”萧承昀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前行约莫数十步,密道尽头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圆形水池,池水呈诡异的墨绿色,散发着刺鼻的酸味——正是蚀骨水!水池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的物体,孔洞中不断溢出幽紫气息,正是地阴蚀骨虫的骨核!
而水池边缘,散落着数十具惨白的骸骨,骸骨姿态扭曲,显然死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其中一具骸骨的手腕上,戴着一个与江晚宁长命锁样式几乎一致的银锁,只是早已锈迹斑斑。
“那是…守脉人的骸骨?”江晚宁心头一颤,长命锁突然剧烈发烫,与水池中央的骨核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骨核上的孔洞猛地扩大,发出一阵尖锐的、仿佛无数虫鸣叠加的“嘶嘶”声!
“小心!它在感应到长命锁的气息!”萧承昀护在江晚宁身前,金焰在掌心熊熊燃烧,“我去取骨核,你用长命锁稳住蚀骨水!”
他足尖一点,踏着池边的石桩冲向石台。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骨核的瞬间,骨核突然炸裂开来!无数细小的、如同黑色粉末的虫籽从孔洞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张由虫影组成的模糊人脸——那人脸竟与阿箬有七分相似!
“…娘亲…为什么…不救我…”
一道稚嫩、哀怨的女声在水池中回荡,如同无数孩童的哭腔叠加在一起,刺得人耳膜生疼!江晚宁手中的长命锁光芒骤变,竟浮现出阿箬母亲的虚影,虚影泪流满面,对着虫影人脸伸出手:“阿箬…我的阿箬…”
“是虫母的精神幻术!”萧承昀厉声提醒,金焰横扫,打散虫影人脸,“它在利用死者的怨念攻击我们!”
但虫影人脸很快重组,这一次,浮现的是长寿村历代失踪村民的面容,他们伸出苍白的手,嘶哑地哭喊:“血祭…该轮到你们了…”
蚀骨水剧烈翻涌,池底升起无数根漆黑的虫肢,如同陷阱般向萧承昀缠去!他躲闪不及,小腿被虫肢扫中,顿时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皮肤迅速发黑——竟是中了蚀骨剧毒!
“承昀!”江晚宁惊呼,长命锁光芒暴涨,冲向萧承昀,试图压制剧毒。就在光锁接触到萧承昀伤口的刹那,蚀骨水中突然升起一道巨大的、由无数虫尸堆积而成的王座,王座上,一个身披黑色虫甲、面容模糊的身影缓缓坐起,声音如同无数虫足摩擦般刺耳:
“…终于…等到新的‘养骨人’了…”
那身影抬起头,露出一双与阿箬如出一辙的眼睛,只是瞳孔中布满了幽紫的虫纹。她看向江晚宁手中的长命锁,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
“这把‘锁魂锁’,还是我亲手给初代守脉人戴上的呢…三百年了,终于有新的‘容器’来了…”
难道阿箬的异常并非来自腐心木,而是这虫母的影响?长命锁与虫母有着怎样的渊源?初代守脉人与虫母之间,究竟达成了怎样的契约?
萧承昀强忍剧痛,金焰凝聚成矛,直指虫母身影:“你到底是谁?!”
虫母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蚀骨水中瞬间升起无数虫影,如同潮水般向两人涌来!江晚宁将长命锁护在萧承昀身前,光芒却在虫影冲击下迅速黯淡。而溶洞上方,镇魂珠的圣光越来越弱,面具医者的黑气几近消散,裂缝中的幽紫巨眼,已然完全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