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修炼。”
“她在忙。”
“她现在没空。”
接下来的几天,晏临渊都一直在往江十堰家里跑。
但不管是以工作的名义,还是私人交情,江十堰都没见他。
他不是直接吃零晰的闭门羹,就是被江十堰一句“在忙”顶了回去。
在第N次被拒之门外后,晏临渊突然有些回过味来:
他为什么要相信,宋禾薇这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人给的建议?
反复回想,他确定就是抓捕了冯伯后的那天晚上,江十堰对他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但实在想不到,是因为什么原因。
想不到,索性不想了。
但撇开其他不说,江十堰要用自己引出殄噩,他就不能坐视不理。
想了想,晏临渊下定了决心,又去敲了江十堰的门。
零晰装都不装了,直接在门口说:“你烦不烦?她在修炼,都说了这段时间不会见你了,还总过来干嘛?”
晏临渊知道江十堰修为高,肯定听得见,目光越过零晰,朗声道:
“我知道你暂时不想见我,但追捕殄噩也是我努力多年的目标,我不可能袖手旁观。与其你孤军奋战,为什么不并肩作战?”
“我以为,我们是战友。”
这句话说完,门内没了任何声响。
但晏临渊执着地站着,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过了半晌,他的手机才叮咚一声。
【你可以参与,但不合作】
晏临渊眸色颤动。
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似乎永远不会再打开……
房内,江十堰缓缓放下手机,看向门外的江景,默然无言。
零晰在旁看着她的侧脸,欲言又止。
“你想问我最近对他为什么态度变得这么差?”江十堰目视前方,语气定定。
零晰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心理活动的,点了点头:
“你之前似乎没有排斥他的意思。而且……监察署确实对我们还是挺有用的。”
“你觉得是因为什么?”江十堰反问。
这个问题,零晰并不是没想过,但他并不确定,犹豫了下才开口:
“难道……你是怕他可能会阻碍行动?”
江十堰垂下眼皮,眸色闪了闪,突然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殄噩杀了你父亲,如果这次我们成功抓获了他,你会杀了他吗?”
零晰瞳孔骤缩。
内心的情绪疾速翻涌,五味杂陈,复杂得厉害。
“你怎么……”他想问江十堰怎么知道,但想想这答案简直昭然若揭。
炎庆甲拜托江十堰找殄噩,又怎么会不告诉她缘由?
既然要说缘由,那他父亲就是必然会被提及的。
沉默许久,零晰才哑声答道:“……他不是我一个人的仇人,也是整个地府的仇人。”
他抬起有些雾气的眸子看了眼江十堰:“也是你的仇人。”
“我应该会辅助你把他抓获,然后叫给老头处理。但是,我恨它,恨不得把它挫骨扬灰,魂飞魄散永远消失!我其实有点怕到时候会忍不住,直接杀了他。”
江十堰眸底染上暗色,轻声说道:“你的情绪尚且这么复杂,更何况他了。”
她看着被染成血色的夕阳:“这场战役里,他已经不是战友。”
“是变数。”
零晰心里惊疑不定:“难道,这个人是跟他有关的人?”
江十堰没回答,只靠在懒人沙发上,眼神却锐利如刀。
这段时间,她都没怎么休息。
零晰黑进了运营商的数据库,成功地安装了防鬼捉鬼程序,大大提高了种恶鬼的成本。
如果有漏网之鱼,江十堰就出马去处理掉,让殄噩的计划完全无法进行。
殄噩再不想,也得出来跟她真刀真枪干一把了。
他手下已经没有好用的人了。
江十堰眯了眯眼睛:“时间差不多了,说不定,今晚应该就能有个结果。”
零晰精神一凛:“你是打算今晚就行动吗?”
江十堰的目光直视他,轻而坚定点头:“就看今晚的了。”
-
晚上直播时,江十堰就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我要回师门进修段时间,接下去要停播一段时间了。”江十堰对着镜头淡声道,好像在说一件日常安排。
【黑子说话!我十姐忙着搞事业呢,没去一个发布会就狗叫声遍地了】
【叒?!十姐我知道你不想上班,但也别这么摆烂啊!】
【完了,我以为姐的事业重心在娱乐圈,没想到依然在玄学圈】
【那最近姐这么忙,就是在为了进修作准备吗?】
江十堰点头:“是的,最近是在肃清手头的一些工作。”
“不管什么工作,都不能停止学习。玄学也有很多新手段,常学才能常新。”
【就是这个事业批十姐飒!】
【那十姐能不能直播进修日常啥的?就算只是吃饭睡觉我也爱看啊】
【+,你就坐在那我就愿意看】
手机顶端弹出晏临渊的消息框:
【你要走?什么时候?】
江十堰无视掉,浅浅勾着嘴角:“修炼要四大皆空,摒除杂念,不太方便开直播。”
弹幕一片哀嚎。
粉丝花了好一阵子才接受事实,不禁又担心起江十堰:
【十姐是一个人去吗?这也太孤单了】
【带管理员小哥哥去吗?】
江十堰看到这个问题,眼里闪过一丝很少见到的温情:
“谢谢大家关心,我不是一个人。”
“有个我熟悉的长辈一起,大家不用担心。”
说完后,眼神几不可查地往旁边偏了偏。
【啊,从来没见过这么不强不冷的十姐!】
【救命,十姐还有这样的一面,反差有点太大了!】
【肯定不是唐总夫妻,如果是的话肯定直接说爸妈了,但也没听过十姐还有其他长辈啊,有的话十姐也不会现在才找到亲生父母了】
【可能是师门的长辈吧?不知道十姐的师门还收徒吗,刚毕业找不到工作的那种?】
江十堰正要回答,就见屋内灯光突然暗了几分。
她不动声色,只默默感受到裤兜里贴着皮肤的零晰轻轻一弹。
在这相通的感知中,江十堰和零晰心里都浮现出同一句话:
“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