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份特殊的关注,让盛邵钦发现陆西洲这个“妹妹”不是个普通人。
那时候,盛邵钦因为自己的身世,极其内耗,不太愿意和人过多接触,每天不是挂在树上,就是躲在别墅顶楼的天台上。
巧的是,站在盛家顶楼的天台上,正好可以看到裴相宜的练舞房。
那是陆家最东边的一个小房间,除了一面镜子和一个音响,里面什么都没有,裴相宜就在那里练舞。
她每天早上起得很早,练完舞蹈再去学校,放学回来写完作业,就进练舞房继续练。可以说,她每天是踩着晨光又踩着月光在练舞,就这么日复一日,汗水把地板腌成苦咸的湖,她不断坠落,又不断从自己的影子里打捞起更轻盈的肉身。
盛邵钦自从发现顶楼天台能看到裴相宜跳舞后,他几乎天天报道,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小姑娘身上看到过如此具象化的韧劲,尤其,是知晓她在陆家的艰难处境后,他更明白她这样的坚持有多可贵。
他知道,她是在默默积蓄自己的能量,有朝一日自己拯救自己逃出被框定的命运。
裴相宜的坚强,给了盛邵钦莫大的勇气。
盛邵钦想,比起她从小受苦,至少他在盛家的温室里被精心养育了十几年,她都没有放弃,他又凭什么自怨自艾?
从那之后,盛邵钦开始慢慢有意识地调整自己内耗的状态,裴相宜对他的意义,也愈加的非凡。
他为了能多见到裴相宜,经常以找陆西洲玩为借口,跑去陆家,直到某天,他发现陆西洲也喜欢着裴相宜,他们两个人还背着陆家人悄悄玩起了禁忌恋。
盛邵钦极其痛苦,为了斩断自己的情丝,他当天就搬离了岚宫。想要做到眼不见为净。
好在,兜兜转转,裴相宜最后还是转回了他的身边。
“也就是说,你暗恋我很多年?”裴相宜总结。
“对。”
“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呢?”
“暗恋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徒增你的负担。”
裴相宜有些动容。
这些年,她因为长得漂亮,身边不乏追求者,但要说坚持喜欢她这么多年的,恐怕盛邵钦是独一个。
可盛邵钦这人,长得花里胡哨的,嘴巴也不饶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么长情的。
“你不会骗我吧?”裴相宜笑着问。
“你自己去打开柜子看看。”
“里面有什么?”
“自己去看。”
裴相宜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柜子里摆放了很多的小物件,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把小花朵图案的雨伞。
“这把伞是我们去少年宫打网球的时候,忽然下雨,你给我的。”盛邵钦说。
裴相宜记得,因为这把伞她还挺喜欢的。
她还在柜子里发现了一枚她丢失的发夹,香芋紫的小夹子,原本是一对,因为丢了一枚,另一枚她也再没有夹过。
“这枚发夹是我在陆家的院子里捡到的。”
盛邵钦见裴相宜夹过,知道是她的,便捡了悄悄珍藏起来。
裴相宜继续往下翻,全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物件,甚至连她打草稿和随便乱涂乱画的废纸,盛邵钦都妥帖地收藏了起来。
那些纸被夹在一个本子里,裴相宜翻开本子,就看到上面写满了女孩子的名字。
“裴清欢、裴欣纯、裴锦潇、裴沁窈……”
整整两页纸,全是寓意不同但都带着美好祝愿的名字。
盛邵钦在“裴相宜”这个名字后面,打了一个对勾。
之前陆西洲说,“裴相宜”这个名字是盛邵钦给她取的,她当时没有太大的实感,现在看到这个本子,脑海里仿佛就能浮现出盛邵钦坐在案台前绞尽脑汁给她想名字的画面。
他是真的爱了她好多年。
“我一直以为是我哥给我取的名字。”裴相宜哽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他抢了你的功劳?”
“因为不想破坏你对初恋的美好印象。”
裴相宜走到盛邵钦面前,捧着他的脸颊问:“你是不是傻?”
“我可不傻,傻能像现在这样吻到你吗?”盛邵钦话落,抬手往她后颈上一压,趁着她低头,他直接昂头吻了上来。
裴相宜已经记不清他们有多久没有接吻了。
这一下,瞬间如星火燎原,该烧的不该烧的,全都烧了起来,势头转眼变得不可控。
裴相宜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推开了盛邵钦。
“医生说了,你暂时还不能剧烈运动。”她喘息着说。
盛邵钦伏在她胸口,看着她坏笑:“我可以不动,你来动。”
裴相宜:“……”
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