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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吗?”沈玉楼想了想,摇头自嘲道,“我不行,我在这方面的运气,一向差了点儿。”

上一世,她好不容易对人交付真心一回,结果险些被人骗回家去当免费保姆使唤。

所以啊,男人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她消受不起那样好的福气。

结果她这个念头才转完,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低头一瞧,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赵四郎的手握在一起了。

最要命的是,两人的手现在还是十指交扣的状态。

沈云楼:“……”

红晕从她脸颊上面一点点蔓延开。

她连忙将手往回抽。

两人的手什么时候握一起了?

自己怎么一点儿都没察觉到?!

沈玉楼的脸颊越来越红,连耳垂都变成了珊瑚色。

她慌乱道:“那个,饭馆还有点儿事情要忙,赵大哥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落荒而逃。

结果才走没两步,手腕又被人从后面拽住。

“不是要回饭馆吗?饭馆在另外一个方向,你走反了。”

赵四郎握着她手腕,含笑说道。

沈玉楼:“……”

苍天啊!

有没有地洞借她钻一下啊!

……

距离宁州城一百里远的一家客栈内,门房老李头泡了个热水脚,这会儿正躺在客栈的床铺上休息。

枕头下面是一个包袱。

包袱里面装着赵二叔给他的安家费,足足两千两银子的银票。

这么多钱呢。

拿着这些钱,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小地方,买下一座小宅院,再置办下田产,余生就算有保障了。

门房老李头正美滋滋地畅想未来。

就在这时。

笃笃笃——

房门忽然被拍响。

老李头被打断美梦,不耐烦道:“谁啊?”

外面响起客栈小伙计的声音:“客官,外面有人找你,说是有件很要紧的东西,需得当面交给您。”

找他的?

还有要紧的东西当面交给他?

什么东西这么紧要,大半夜的送来?

老李头心中疑惑,翻身下床正要出去看看,忽然想到什么,他又折转回来,将那个装着银票的包袱从枕头下面拿出来,又踩着柜子,塞到了房梁角落里面。

老李头仰头看了会儿房梁,确认站在下面看不到藏在上面的包袱,他这才放心地去开门。

“大半夜的,什么东西这么要紧,非得这个时候送来?”老李头一边开门,一边嘀咕。

房门打开,先前那个接待他的客栈小伙计垂手站在房门口。

而客栈小伙计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量壮硕,膀大腰圆,方方正正的脸颊上面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整个人都透出一番不好招惹的凶悍气息。

老李头心中咯噔了下,心中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大半夜的,忽然一个陌生的男人跑过来找他,还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好事发生。

他咕咚吞咽了下,强装镇定,借着灯光又仔细打量了中年男子几眼,确认这张脸完全陌生,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请问壮士找小老儿何事……”

话没说完就被中年男子打断。

中年男子粗噶着嗓音问道:“你就是李昀的爹?”

李昀?

儿子!

老李头一个激灵站直身子,连忙说道:“对对对,是我!我儿子他……他怎么了?”

“你儿子没事,他托我带给你一件礼物。”

中年男子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个木盒子递给老李头。

盒子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了,血渍变得深沉而黯淡,几乎与木盒原本的颜色融为一体。

再加上现在视线昏暗,老李头一时没察觉出来,耳朵只听见中年男子说他儿子没事。

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啊!

刚才可把他吓坏了!

老李头悬着的心落地,暗暗松了口长气,打开中年男子递过来的木盒子,心中却在嘀咕儿子乱花钱。

他前脚刚走,后脚儿子就给他买礼物,还花钱雇人送过来,真是不知道节约过日子。

不过儿子有这么孝心,总归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不是?

也不知道儿子买了什么礼物送给他。

心中这样想着,老李头对盒子里的东西期待起来,嘴角也不自觉地往上翘起。

中年男子抱着手臂,目光讥讽地望着老李头。

——笑吧笑吧,一会儿你就该哭啦!

果然,盒子打开的那一瞬,老李头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发出惊叫声,下意识地就将盒子往外扔。

中年男子却是早有准备,盒子飞出来的瞬间,他立马伸手稳稳地接住,然后重新放回老李头手中,笑着说道:“老人家,这东西可不能乱扔啊,不然你儿子下葬时,,可就尸骨不全了。”

“尸骨不全”几个字加重了口音。

老李头本就惨白的脸又白了几分。

他连忙捧住那盒子,捧到灯光下面,忍着哆嗦,细细查看盒子里面的东西。

盒子里面装着一根手指。

还是一根大拇指。

而大拇指的指甲只有一半,另一半是指甲脱落后留下的疤痕。

他儿子七岁那年,调皮贪玩,让门板夹了手指,大拇指指甲硬是被夹死了一大半。

从那以后,他儿子的大拇指指甲便只剩下半片,另外半片再没能长出来。

所以,这盒子里面的手指,是他儿子的?

这个念头冒出来,老李头顿觉浑身恶寒,腿脚发软,竟是连站都站不稳,跟没骨头的面条似的往地上瘫软。

中年男子再次早有防备地搀扶住他,冷笑道:“你儿子在我们赌坊欠下赌债,我们东家说了,三日之内,这笔钱他若是再还不上,下次被剁下来的,就不只是他一根手指头这么简单了。”

……

翌日,赵二叔用完午饭,正打算回房歇个午觉。

就在这时,一名下人从外面进来,递给他一封信,说是急信。

本来打算等歇完午觉后再拆信的赵二叔,只得将信拆开。

然后下一瞬他便变了脸色,午觉也不睡了,忙让下人准备马车匆匆出门去。

马车停在城内的一家客栈前。

赵二叔进门快步上了二楼,然后在一间客房前停下,抬手正要敲门,门已经抢在他手指落下前率先打开。

门房老李头的脸映入赵二叔的眼帘中。

赵二叔心中最后一存侥幸落空,他进屋关上门,沉声问老李头:“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离开宁州城吗?你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