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跟打架也差不多了。
饶是见识过狐狸在床第之间,勾人又凶残,学什么都快的本事。
终于突破最后一垒,江献晚可谓在汤池中吃了好一番苦头。
又被狐狸禁锢在腰腹,急色的抱进房中。
当然。
她举起哆嗦的指尖,忙里抽闲……掐了几次,成功掐出一个隔音罩子,又被摁在了被褥上。
帝隐:“……”
他勉强哄行行重新躺下,听着那些糜糜的声音透过罩子,清晰的传过来。
刚开始,是木质的响动。
不知多久后,又是木质骨骼的断裂。
他便看到墙壁上的画框轻微的歪了,年深日久的白垩粉从砖缝间簌簌惊起,在重重一记里织出一阵烟雾。
“风回……”
唇齿间的名讳,如暖意缓缓洇过灰浆,碎如呓语,蚀了过来。
狐狸似乎还被揪了一双狐耳。
而墙的另一侧,挂着的铜钥匙串无风自动,仿佛被订在半空中,颤颤巍巍地悬浮着。
红着耳尖,努力声线平缓,为给儿子讲睡前故事的帝隐:“……”
烛火拉长,寅时过了一半。
江行行还在沉睡,一夜未阖眼的帝隐,听到隔壁传来江献晚模模糊糊喊他名字的……求救声。
睫毛簌簌翕和几下,终于忍不住披衣起身,轻叩响门扉。
“风回雪……”
半晌,门打开一道缝隙。
十指纤长,如白玉雕就,细看,指节如同早春残雪中偶然探头的梅瓣。
似朱砂又非朱砂,染着一点赭红,像是碾碎了石榴籽般,
从门缝里递出一点葱嫩指尖。朝他伸出带有几处零星的白嫩指尖。
堪堪捉上他慌忙抬起的指尖,又……消失在门缝。
帝隐:“……”
江献晚:“……”
天亮时,帝隐已经做好了饭,院子里的饭桌围了一群。
没一个询问风回雪和江献晚为什么还不起床。
各个那叫一个心知肚明。
这俩不起床还能因为什么?
就狐狸那沉溺美色的色急性子,不吃的江献晚死死的,爬都爬不起来才奇怪。
不过。
听到江行行喊帝隐“爹”,狼太灰噎了一下,痛苦的使劲捶打着胸口。
“什么……爹?”
“谁的……爹?”
“你爹……不是没起床!”
在座的:“……”
——
被狐狸痴缠了一夜,好不容易逃出来,江献晚蔫蔫地伏在帝隐臂弯,睡了一路。
她从鱼小白身上跳下来,步子缓缓停顿,视线滑向一青一白两道身影。
一边是胡闹过后的心虚,一边又挪不动半寸。
十秒后,径直回房的脚步一转,身形一闪,横插在两人中间。
那抹曳着溶金光斑的青衣,拂过指尖,花不休下意识慌忙将手缩回阔袖,低垂眼帘,不知该看向哪里。
江献晚更不知他连串的小动作,冷眼望着林轻染,眼尾微微上挑,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一开口便是咄咄逼人。
“啧……送药?”
看到来人,林轻染表情一慌,反射性退后两步,“江、江师妹。”
江献晚神色漠然,只听得林轻染强撑镇定,解释道:“我只是看凤仪剑尊似乎不太舒服。”
不太舒服?
她好意思说他不太舒服?
这么好心送药?
还是药里掺了什么好东西?
她可没忘记,是林轻染害的花不休差点死掉!
害的花不休来跟她耍小性子。
江献晚眼底有戾气一闪而逝。
蓦地轻笑了下。
“林道友还真是闲情逸致乐善好施,眼刚睁开就来给我师尊送药?”
不得不说,都这样了,她胆子还能这么大,是个正常人都干不出来。
林轻染:“……”
她被迫躺了七八日,能怎样?
裴长安不理她,其他人方才远远看到她,就背过脸!
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瘟神吗!
她被花不休砍晕之后,还没醒来就被拴在了床上。
要不是系统这几日拼了命忙着修复厄弓,没有余力助她脱困,她早跑了!
刚从屋里出来,看见出门的花不休,想着拿送丹药的由头,观察一下他的反应。
是否察觉到她干的那些好事,对她又是什么态度!
丹药才掏出来,江献晚就来了!
现在单看江献晚的反应,虚古境半天都不能再待下去!
她必须赶紧离开!
两境六宗听到争执的动静,纷纷循声走来,停在不远处观望。
江献晚浑不在意,缓缓迈开一步,在她后退时。
步步紧逼,杀意昭昭。
“林轻染,有人说过,你真的,很贱吗?”
在场的:“……”
这……恐怕没有。
不过现在有了。
不信。
你自己听听。
那始终站在她自个师尊身前的江献晚,不断地、使劲戳人心窝。
“装什么圣母白莲?”
“我师尊需要你来关心?”
“你有什么资格关心?”
“还是你以为我江献晚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