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钱她还打算去买新衣服和首饰,还有零嘴儿的,可是小七回京比较重要,她可以忍一段时间不吃零嘴不买衣服的。
叶荣生的心已经一片柔软,他将温向南的钱退回去,“小南,不用给我了,叶婶已经给了很多了,你自己留着买些想买的。”
“等我回了京城,会给你捎些时兴的衣裙和首饰的。”
温向南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真的吗?”随即想到什么,她补充道,“那,别买太贵的,我怕你没钱花。”
蒋莲这时回房,拿出一套棉衣棉鞋,“这是我和你二嫂这两天一起赶工赶出来的,冬日冷,京城偏北,只会比我们这更冷,希望你穿上这棉衣能暖和些。”
“谢谢大嫂二嫂。”
温家小院,其乐融融。
因为要守岁,一家人围在火炉边,火坑里是一大块树木的根系。
这是守岁的规矩,火不能灭,也不能添柴,一块木头要燃到天亮,象征着希望生生不息,来年年年有余。
叶雯又搞起了新花样,煮了一壶奶茶。
撒了些咸盐下去,再配着做的桃酥,一家子人吃着,别有一番风味。
小孩子们就不守岁了,田春花和蒋莲早早带了孩子去睡觉。
因为要守岁睡不了,老大老三索性拿起了书本温书。
过了寅时,温向南再也坚持不住,慢慢歪倒靠在荣生身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叶雯也靠着墙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看着歪倒在肩膀上的小脑袋,此时此刻,他心里忽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不舍。
可再不舍,天也逐渐亮了,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他将温向南拦腰抱起,放回了床上,憋屈蜷缩了一晚上忽然能躺平,睡梦中的温向南喟叹一声,像只小猫一样伸展了下身体,她迷迷糊糊叫了声“小七”,然后又彻底睡了过去。
熬了一晚,叶荣生眼里有些许血丝,一双瞳孔深邃得让人不敢跟他对视,他看着眼前睡得正香的温向南,鬼使神差地,低头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
肌肤接触间,温暖从唇上传递过来,叶荣生心中忽然充斥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占有欲。
这是他的小太阳,永远都是他的!
等着,小南,用不了半年,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待得越久,心中的不舍越发难以割舍,叶荣生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果断转身,小声地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荣生。”一边门口传来叶雯的呼唤,叶荣生转头看去就见她和老大老二都站在厨房门口,都齐刷刷看着他。
“一路顺风。”叶雯看着这个孩子,说道。
叶荣生点点头,最后看了眼这带给他人生第一抹温暖的温家小院,然后转头大步朝外走去。
冬日的第一抹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将叶荣生的影子拉得老长,忽然,他回头朝叶雯看了一眼。
叶雯伸手,朝他挥挥手。
他一顿,最终转过身,朝前方大步而去。
少年身影浅浅,却是步步勇敢。
温向南一觉醒来,日头已近午时。
按理说大年初一不该贪睡,可叶雯心疼这丫头守岁熬了一整夜,青春期正是发育关键时期,睡眠尤其重要,因此她特意嘱咐谁也不许叫醒她。
反正家里干活的人也不差她一个,而且过年期间,也没什么活干。
温向南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回到了房里,正躺在床上。
一想到小七今日就要离开,她顿时清醒,猛地起身拉开房门喊道:“娘!小七呢?”
“等你起来,人家早到京城啦。”叶雯打趣道。
“他已经走了?”温向南急急追问。
“天刚亮就动身了。这会儿,怕是都快到府城了。”
走了……吗?
温向南一只手扶着门框,目光不由自主飘向远方。今日难得放晴,积雪渐融,她却缩了缩肩膀,只觉得比昨日还要冷上几分。
大年初一忌扫地、忌动针线,一家人吃完汤圆,叶雯便抽空教蒋莲做糕点,小桃也兴致勃勃地跟着学每一步。
唯有温向南,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
她拿起桃酥,习惯性地掰了两块,脱口而出:“小七你尝尝——”可身旁再也不会有人伸手接过。
翠花来邀她打雪仗,她高兴地应下,顺口就喊:“小七,翠花叫我们去——”话音戛然而止。她怔了怔,这才想起小七已经走了。
方才那点兴致顷刻消散,之后无论做什么她都怏怏不乐。
新年新始,叶雯带着孩子们给温守规上香。
因她之前老拿温守规来胡说八道,几个孩子都格外虔诚,盼着父亲能在新的一年继续保佑一家顺遂。
老大说:“爹,我不再欺负莲娘了。求您保佑娘身体健康,也保佑儿子早日得个大胖孙子。”
老三道:“爹,我现在每日寅时就起身读书习字,再不敢胡闹了。求您保佑我今年高中,为温家争光!”
老四轻声说:“爹,我不攀高枝了,也没什么别的念想,就愿您保佑小七平平安安。”
叶雯听着儿女们的心愿,哭笑不得。
老大虽改了动粗的毛病,可对孙子的执念依旧根深蒂固。
她先前提醒过他别太早与蒋莲同房,他倒是红着脸应了。如今蒋莲生产已过百日,这小子又蠢蠢欲动起来……
老三不再瞎混,却似乎矫枉过正,每日起早贪黑,一心指望这次科考必中。可世事哪有一定?他这般执着,若是不中,岂不又要崩溃?
老四不再做攀附梦,可人生没了方向,整天茫茫然的样子。她该怎么为这孩子指引前路?
还有远在京城的老二,不知近况如何……
叶雯只觉得一阵头疼。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这个半路娘亲,也算为这一家子操碎了心。虽说是为了任务,可眼看孩子们越变越好,她心里也涨满了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