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点,再敢动那些歪心思,我活剥了你!”红离使用一种大隋皇室秘法,以雄厚心声在李书脑海中炸响。
李书揉了揉被震得发昏的脑袋,叹息一声,连句犟嘴的话也不敢说。
这位李大爷就没有认认真真地喜欢过一个女子,刚来龙腰洲的时候喜欢红离,后来看上了几位山下女子,现如今又是那“我看沉鱼姐姐也是风韵犹存”的模样。
他微微斜眼,用余光看向陈怀仙,或许是近乡亲切,又或许是其他原因,如今的主公看上去心情黯然,好像不愿意说话,双眼只是盯着一碗加了鸡蛋的阳春面,一动不动。
众人早已落座,并没有想象中的拘谨,就连高顺也是该吃吃该喝喝。
红离则是坐在陈怀仙身旁,往他碟子里夹了小山似的吃食。
而那位化名许羡君的火神大人,则悠哉游哉地坐在檐下台阶上,靠着柱子啃鸡腿,时不时对陈姬抬眸傻笑。
见陈怀仙盯着那碗阳春面一动不动,刘沉鱼心中坎坷,以为是陈公子不喜欢,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莞尔一笑:“听红姑娘说陈公子小时候最喜欢吃阳春面,奴婢今日做了一碗,不知是否合公子心意?”
陈怀仙点点头,只是轻声道了句谢,便低头吃面,其他饭菜看也没看。
他是一个很复杂的人,一边痛恨着父亲儿时的打骂,但又想要父亲好好活着。原本是想着赶赴长城,使劲揍陈炯一顿,此后恩怨一笔勾销,陈炯是陈炯,陈姬是陈姬,从此世间再无这对父子。
在陈怀仙的印象里,他陈炯就是个无所事事、一事无成、欺软怕硬、只会在深爱着自己的人身上寻找权力的滋味的…烂酒鬼。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接着做他的烂酒鬼,为什么要去死,还死得…那么不值得。
父母双亲都已不在,都是死无全尸,乃至于想要为他们建一座衣冠冢都是那么困难,母亲的棺椁里,到现在都还是空空如也,小时候家里太穷,母亲没买过值钱的东西,入狱之后,家里更是被洗劫一空,扔的扔,烧的烧。
陈怀仙吃完最后一口面,看着那碗面汤怔怔出神,许久之后,他突然用手指蘸了蘸面汤,在桌子上写下“鬼背嵬”三个字。随后取下火琵琶放在桌上,对众人笑道:“在妖族大地,钓鱼执法、打家劫舍挣了不少钱,也给诸位带了些不值钱的稀罕物件。
里面还有数亿金刀币。”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瞬便变得精彩起来,这是在妖族大地打劫钱庄了?
陈怀仙并未理会众人的惊讶,只是淡淡的对陈平说道:“陈平老哥,这些钱财,六成存入十万大山财库,其余四成…在我母亲坟旁,建立一座小坟。”
他顿了顿,说道:“给那个烂酒鬼。”
至于“鬼背嵬”,则是陈怀仙在孩童时,曾有说书先生来到村庄,在故事中听到一位岳姓将军带领的背嵬军无往不利,那时的少年心神往之,故而今日,为八百天魔赐名“鬼背嵬”。
某种意义上来说,天魔,即是飘荡在天外天的孤魂野鬼。
人道之主言出法随,今日鬼背嵬正式存立于世间,受天地供养。
只是那为陈炯修坟墓的话一说出口,餐桌上的气压瞬间便凝滞了下来,高顺等人能明显的感觉到,红离的情绪已经降到冰点,有些隐隐做怒。
但她还是强忍下心中不快,故作轻松地点点头,强颜欢笑:“应该的。”
坐在餐桌末端的陈平看了眼火琵琶,心中叫苦不迭,他奶奶的,不愧是带个“火”字的茂陵玉,果然烫手,烫死个人啊!
众人神色肃穆,都知道陈怀仙接下来的话,才是他们等待已久、期待已久的事情,在十万大山整整十年,十年来不曾发动战争,刀都快生锈了。
高顺笑眯起眼,心情从未有过的愉悦,十万大山的库房中早已准备八百套白衣白甲,以及缟素,就等着主公的一句话。
大篆的兵力布防、武将名单、境界、喜好,就连他们平时睡什么样的女人都被“醉仙居”调查得清清楚楚,这要是还打不赢,那他们这群兵家修士,可真的是没用啊!
陈怀仙站起身,蓦然发笑:“进攻大篆之时,每攻下一座城池,切记勿扰百姓一人,有灾赈灾,有妖斩妖。此外,城内豪阀世族、军队兵马,统统鸡犬不留,军中的随军修士全部杀光,碾其根骨,碎其魂魄!”
“不需要大隋出一兵一卒,灭大篆,我陈姬只带八百鬼背嵬,但灭篆之后,领土归大隋所有!”陈怀仙淡淡地说道:“明日,大军开拔,直取腾龙郡。”
“发兵的理由呢?”不等高顺开口,张辅率先说道。其实他们都希望陈怀仙是以人道之主扫评奸恶的名义出兵,毕竟大篆高氏,在人间是一等一的变态。
但若是陈怀仙真的用了这个名头,那就不是陈姬了:“为母报仇!”
我陈怀仙此生行事阴险狡诈,罪恶深重,杀人更是无数!但唯有这件事上,我想要堂堂正正一次,不然我日后,有何颜面到九泉之下去见母亲?
高顺点点头,并未超出预料,早有准备。他站起身抱拳:“末将这就去准备发兵事宜,争取三个月内,拿下大篆腾龙郡!”
陈怀仙笑着指了指慕容兰琦:“你的那些暗探、碟子,可以随意的动起来了。”
慕容兰琦被这一指,有些受宠若惊,红着脸起身施了个万福:“奴婢遵旨。”
他又看向红离:“大隋若想要占据大篆领土,我们发兵之时,大隋皇室要有个人到场,我记得你有一个有着异族血统的弟弟,让他来,我自有安排。”
不等红离回话,便有一小厮来报:“君上,武惠侯听闻君上归乡,亲率六千铁骑前往腾龙郡!说是要给君上送份见面礼!”
陈怀仙看向高顺,高顺赶紧摇头,表示这不是我的我意思。张辅和陈平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唯有李书心虚的低下头,冷汗直流,心中暗骂小厮,你他娘的不会不报啊!
陈怀仙:“我刚回来,还不到十二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