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琴清脆的声音从右边传来。一个穿鹅黄色汉服的少女正蹲在围栏边,宽大的袖子垂在地上,露出手腕上的银镯子。她抬头时,额头上的花钿随着动作轻轻颤动:“我听您说川金丝猴,忽然想起去年在峨眉山见过的猴子,抢了我的桂花糕。”
高小琴指尖轻轻划过祁同伟的西装袖口,眼尾微微上挑:“这位妹妹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这身汉服比电视剧里还讲究。”
她看着少女腰间的绣花荷包:“苏绣?我前几天在平江路见过类似的针法。”
少女站起身,襦裙上的锦鲤刺绣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姐姐眼光真好,这是妈妈亲手绣的。”
她从竹编包里拿出一本烫金笔记本:“我是美院的学生,来这儿采风的。刚才听你们说川金丝猴,能麻烦您讲讲它们的习性吗?”
她说话时,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的影子,手腕上的银镯发出清脆的声音。
钟小艾抬起眉毛看着祁同伟:“祁省长这是要现场讲课?”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藏青色职业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衫,领子整齐,腰间黑色皮带扣闪着冷光:“不过先说清楚,那边有‘禁止投喂’的牌子,别让游客笑话。”
祁同伟晃了晃手机:“放心,我刚拍了科普展板,正准备给大家讲讲呢。”
他指了指展板上的猕猴照片:“猕猴属于灵长目,杂食性的,我们眼前这些是藏酋猴……”
“但它们毛色太乱了,”
梁璐插话,手指轻轻摆弄耳环:“不像川金丝猴,全身金黄,特别是背毛,像披了一件蓑衣。”
她突然指着树上爬的猕猴:“看那只,尾巴短得像个毛球,哪有金丝猴的长尾巴飘逸。”
一个穿改良旗袍的中年女人带着五六岁的小女孩经过,听到这话忍不住轻笑:“这位姐姐挺懂行的,我家孩子总说猕猴像小猴子,没动物园的金丝猴好看。”
她的墨绿色旗袍绣着缠枝花纹,珍珠项链在锁骨处弯出一道精致的弧线,左手牵着的小女孩扎着双马尾,发间别着粉色蝴蝶结。祁同伟侧身让路时,肩膀轻轻碰了一下女人的香云纱披肩:“小姑娘眼光不错,川金丝猴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那毛色在阳光下会发亮。”
他注意到女人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不过要说好看,还是您这旗袍更衬气质,这种香云纱料子,在汉东可不多见。”
女人掩嘴一笑,手指轻轻捏了捏女儿的脸:“祁先生真有眼光,这件旗袍是苏州老牌子定制的。”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我在汉东开了一家茶室,改天请几位来喝喝茶……囡囡,跟伯伯说再见。”
小女孩清脆地说了再见,发间的蝴蝶结随着动作一跳一跳。高小凤忽然指着树上的猕猴笑了笑:“看那只母猴,抱着小猴子的样子跟抱着婴儿似的。”
她靠近祁同伟,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柑橘香水味:“祁哥你还记得当年在山里救我的时候吗?你抱我下山的样子,跟这只母猴抱着小猴一样。”
……梁璐听了脸色微变,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翡翠戒指:“小凤记性真好,我记得有人当年抱着热水袋说手冷,还是老祁用体温给她暖热的呢。”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目光扫过高小琴挽着祁同伟的手臂。
钟小艾轻轻咳嗽了一声,指着观察亭里的科普屏幕说:“说到猴子,你们知道猕猴的群体结构吗?”
她点开屏幕,显示出一只猴王的照片:“每个猴群都有一个猴王,通过打斗来确定地位,负责保护领地和整个族群。”
她突然看向祁同伟:“祁省长,这跟咱们领导班子的分工还真有点像。”
祁同伟听出她话中有话,只是笑了笑:“钟书记这是在考我吗?”
他搂住钟小艾的肩膀,手指轻轻抚过她后颈的碎发:“不过猴王可没咱们书记厉害,至少不会半夜还在看廉政报告。”
一个穿白裙子的年轻女孩举着相机走过来:“不好意思,能麻烦几位让一下吗?我想拍那只给小猴抓虱子的母猴。”
她的裙角被风吹起,露出纤细的脚踝,脚上戴着一条银色脚链:“刚才听你们说川金丝猴,我去年在神农架也见过,那毛色真的像金丝一样!”
高小琴主动往旁边让了让,手指轻轻拉了拉女孩的相机挂绳:“妹妹这相机挺专业的,是佳能R5吗?”
她注意到女孩背包上的校徽:“你是传媒大学的?难怪拍得这么专业。”
女孩点点头,镜头对准树上的猕猴:“是,我在拍自然纪录片。”
她忽然指着远处爬行的猴王:“你们看那只,毛发比别的猴子都亮,应该就是猴王了吧?”
她说话的时候,阳光透过她耳垂上的水晶,在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祁同伟顺着她的镜头望去,忽然伸手虚扶着她的肩膀调整角度:“再往左偏十五度,就能拍到它巡视领地的样子。”
他注意到她脖子上的银链上挂着一片树叶形状的吊坠:“这个吊坠很特别,像是手工做的。”
女孩回头时,头发扫过祁同伟的手背:“是我男朋友在大理刻的,他学的是金属工艺。”
她忽然轻笑:“不过祁先生对猴子这么了解,该不会是动物学博士吧?”
梁璐在一旁插嘴:“他,是法学博士,不过对野生动物保护确实研究得很深入……”
她盯着女孩看了一会儿:“小姑娘一个人出来拍片?要注意安全,这山里有时候信号不太好。”
这时候,一只灰褐色的猴子突然跳上了围栏,对着人群吱吱叫了两声。穿粉色防晒衣的中年女人正拿着玉米准备喂猴子,被钟小艾一眼看见:“这位女士,景区规定不能私自投喂,您看那边的告示牌……”
女人不好意思地把手收了回来,她白色的背心从防晒衣里露出一半:“我看它挺可怜的,就想给点吃的。”
她拿出湿巾擦着手:“祁先生,您说这些猴子不吃游客给的东西,会不会饿着?”
祁同伟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花生,示意她跟他去指定的投喂点:“投喂要按规定时间,而且不能喂人类吃的东西。”
他把花生放在投喂台上,看着猴子慢慢靠近:“您瞧,它们知道这里有吃的,景区每天都会定时放水果和谷物。”
女人凑近时,身上飘来一股玫瑰香水味混着阳光的气息:“还是祁先生懂行,我就说嘛,景区怎么会不管这些小东西。”
她的目光落在祁同伟的手表上:“这表是百达翡丽的吧?我老公也有一块,不过他说一直觉得没您的有档次。”
高小凤忽然挽住祁同伟的手臂,手指在他手心里轻轻划了一下:“祁哥,那边观察亭有卖猴粮的,你给我们买几包吧?”
她语气有点撒娇,耳环上的水钻随着动作晃动:“我想喂那只最小的猴子,你看它缩在妈妈怀里,跟小时候的我一样。”
梁璐看着高小凤的动作,嘴角微微一笑:“小凤,你小时候可没这么听话,有一次爬树摘杏子,差点摔断胳膊……还是老祁背着你走了十里路去看医生呢。”
她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眼神在祁同伟和高小凤之间来回打量。祁同伟笑着拍了拍高小凤的手背,转身去买了猴粮。这时,一个穿蓝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抱着画板经过,裙子上的星星刺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不小心被树枝绊了一下,画板眼看要掉下来,祁同伟伸手扶住了她的腰:“小心点。”
女孩抬起头,睫毛在阳光下投下阴影,鼻梁上的小雀斑显得特别可爱:“谢谢先生!”
她的帆布鞋沾了点泥土:“我是学美术的,来这里画猴子的。”
她翻开画板,露出一幅还没完成的猕猴速写:“您看这只,我总觉得眼神没画出来,好像少了点神韵。”
祁同伟盯着画上的猴子,手指轻轻点在眼睛的位置:“这里再加深一点阴影,猴子的眼睛其实特别有神,尤其是猴王,眼神里透着一股威严。”
他注意到女孩围裙口袋露出的炭笔,说:“用炭笔先打个底会更有层次,我以前学画的时候老师就是这样教的。”
女孩眼睛一亮,从口袋里拿出炭笔:“先生也学过画画?那能帮我改一下这幅画吗?”
她递过画板时,手腕上的橡皮筋碰到祁同伟的袖子:“我叫小夏,夏天的夏,您怎么称呼?”
“叫我老祁就行。”
祁同伟接过炭笔,在眼窝处轻轻勾画:“猴子的眼神既要灵动,又要有野性。”
他突然看到小夏围裙上的颜料污渍:“这是丙烯颜料?我老婆以前也喜欢画画,不过她更喜欢水彩,说颜色更清透。”
这时钟小艾端着猴食走过来,看着祁同伟和小夏:“祁省长这是来指导艺术生?”
她把猴食分给高小琴姐妹:“不过说真的,小夏姑娘,如果这幅画加上背景会更有感觉,比如画上那边的树林,猴子的样子会更生动。”
高小琴打开猴食包装,捏起一颗花生伸向栏杆:“小夏妹妹,你看那只母猴,抱着小猴的样子多温柔。”
她的语气突然变软:“祁哥,你说要是我们有个孩子,会不会也这么依恋人?”
梁璐一听立刻抬头,手指上的翡翠戒指碰到了栏杆:“高小琴,你别忘了你是谁!”
她声音里带着怒气,但看到祁同伟皱眉后又软了下来:“老祁,咱们……去看看猴王吧,听说它下午常在那棵松树下休息。”
祁同伟把画板还给小夏,拍了拍手上的炭灰:“走,去看猴王。”
他伸手扶住梁璐的肩膀,手指轻轻按了按她后颈:“璐姐最近脖子又不舒服了吧?回去让张师傅给你推拿一下。”
他们走向松树林时,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突然指着树上大喊:“快看!猴王在那里!”
只见一只体型强壮的猴子坐在树枝上,毛发油亮,居高临下地望着下面。旁边的母猴小心地为它梳理毛发,怀里的小猴则好奇地盯着人群。
果然挺有气势的。钟小艾说着,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祁省长,这猴王的气场,倒有点像您在大会上那副样子。”
她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却在镜头里看见了祁同伟嘴角的一丝苦笑。高小凤忽然指着猴王怀里的小猴笑出声:“祁哥,你看那只小猴,跟您女儿小时候简直一个样,老爱往你怀里钻。”
她这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梁璐的脸色更是难看,还好这时穿粉色防晒衣的漂亮女人又走过来,才缓解了这尴尬的场面。
“祁先生,您说这猴王有几个‘老婆’?”
那个女人问了一句,让高小琴姐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钟小艾则挑起眉毛看着祁同伟,眼神里透着一丝玩味。祁同伟轻轻咳了一声,指着旁边的科普展板说:“猕猴是群居动物,猴王一般会有好几个配偶,不过母猴也有选择伴侣的权利。”
他忽然看向身边的四个女人:“所以,不管是人还是猴子,尊重对方最重要。”
梁璐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扬:“祁省长这课讲得真好,不过我觉得,猴子再厉害,也比不上人活得明白……至少人知道什么该珍惜,什么该放下。”
她的目光扫过高小琴姐妹,手指轻轻摩挲着翡翠戒指。
这时,小夏抱着画板跑了过来:“祁先生,我改的这幅画想送给您,可以吗?”
她递过画板,上面的猴王眼神锐利,背景是茂密的山林:“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和您学画真的很开心。”
祁同伟接过画板,目光落在右下角的签名上:“小夏,以后你在汉东办画展,记得通知我们。”
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钟小艾看着名片上的字,眼神微微暗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时间不早了,该去下一个景点了。”
她看向祁同伟,“祁省长,下一站是鹰嘴崖,导游说那边的日落特别美……不过咱们得赶在五点前到,不然就看不到了。”
祁同伟点点头,伸手搂住钟小艾的腰:“听钟书记的,我们走。”
他又回头看向高小琴姐妹和梁璐:“都跟上,别掉队了。”
说着,他轻轻捏了捏高小琴的手心,换来她一个娇嗔的眼神。一行人离开猴园时,身后传来猴子的吱吱叫声,不知是告别还是挽留。
祁同伟左手牵着高小凤的指尖,右手虚扶着梁璐的后腰,大家沿着青石板路慢慢往出口走。钟小艾摘下遮阳帽扇了扇风,目光扫过路边一家家店铺:“老祁,导游说出口处的银饰店有非遗传承人,要不要给孩子们带点礼物?”
她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防晒服,拉链半开,露出里面的白色真丝衬衫领口,手腕上的银镯随着动作轻轻发出声响。
“钟书记这是想给我点颜色看看?”
高小琴晃着祁同伟的另一只胳膊,发间的银铃头饰叮铃作响,“去年在苗寨给囡囡买的银锁,可是我亲自挑的花纹。”
她穿着一件橘色的波西米亚长裙,脚上是露趾凉鞋,上面的水钻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脚踝上的红绳脚链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梁璐拉了拉香云纱披肩,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高董事长手真是灵巧,不像有些人,只会把工作报告翻来翻去找茬。”
她穿的是一条墨绿色的修身连衣裙,珍珠项链在锁骨处勾勒出优美的弧线,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和钟小艾的银镯遥相呼应。祁同伟轻笑一声,推开了土家织锦坊的木门。屋内暖黄的灯光下,整面墙的织锦泛着细腻的光泽,菱形纹、八角花的图案在经纬之间交织在一起。一个穿月白色短褂的年轻姑娘正在整理货架,乌黑的头发用银簪随意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几位贵客里面请,这是咱们土家族的西兰卡普,花纹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她的声音像山间的清泉,袖口露出的靛蓝色刺青若隐若现。
“妹妹这刺青是苗绣吧?”
高小凤凑近,手指几乎要碰到少女的手腕,“我在凤凰古城见过类似的蝴蝶纹样,听说有‘避邪’的说法?”
她的耳环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挂着的小银铃发出细微声响。少女抬起头时,眼尾的朱砂痣微微上扬:“姐姐好眼力,这是阿婆用植物染料纹的。”
她从货架上拿下一匹绯红色的织锦:“这块‘老鼠嫁女’的花纹,是我阿爷临终前织的,您看这针脚……”
“老鼠嫁女?”
梁璐挑了挑眉,指尖轻轻掠过织锦边缘,“倒像是偷油的老鼠,登不得大雅之堂。”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目光扫过高小琴姐妹。祁同伟接过织锦,手指不经意地碰了碰少女的手心:“这花纹有意思,给璐姐做条披肩挺合适。”
他转向梁璐,“当年你在**讲《民间文学》的时候,不就提到过湘鄂渝黔的织锦文化吗?”
梁璐神色稍缓,手指轻轻摩挲着翡翠戒指:“难为你还记得。”
她忽然看向少女:“小姑娘,这织锦用的是蚕丝还是棉线?”
“回夫人的话,是湘西本地的柞蚕丝。”
少女的回答让钟小艾眼神微动,她注意到少女对梁璐的称呼,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查看行程。这时,一位穿着改良唐装的中年美妇“二九零”
走进店里,盘扣上的珍珠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哟,祁省长也在这儿?”
她穿一条绛红色的长裙,裙摆拖地,手腕上的蜜蜡手串和祁同伟的手表相映成趣:“我家老头子总说您眼光独到,果然没错……”
。
“王夫人这是想跟我抢生意?”
祁同伟侧过身,肩膀轻轻碰了下美妇的肩膀,“上次在汉东会馆,您穿的蜀锦旗袍可把大家都给惊艳到了,这次该轮到我们这些外行了吧?”
美妇掩着嘴笑,露出精致的珍珠耳环:“祁省长这么说,我哪敢跟您争。”
她转向旁边的少女:“给这位梁女士打包,算在我账上……对了,再拿两匹‘双凤朝阳’图案的,送给钟书记和高董事长各一匹。”
钟小艾听了挑了挑眉:“王夫人太客气了,不过这‘双凤朝阳’让我想起《土家族通史》里的记载,说这个图案象征……”
“象征女性当家作主,对吗?”
一个穿牛仔短裤的年轻女孩突然插话,她抱着画板从里间走出来:“我在这儿写生,听老板娘讲过这些图案的故事。”
她脚上的帆布鞋沾着颜料,发带是用土家族的织锦改的。祁同伟注意到了她画板上的织锦速写:“姑娘画得真像,特别是这经纬线的质感。”
他伸手虚扶着她的肩膀,调整了一下角度:“不过这里可以再加几笔阴影,让图案更有层次感。”
女孩回头时,头发扫过祁同伟的手背:“先生也懂画画?”
她从口袋里掏出炭笔:“要不您帮我改一下?我叫小满,在中央美院学壁画的。”
高小琴看着祁同伟接过炭笔的动作,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腰:“祁哥这手真巧,以前给我修钢笔尖的时候,也是这么认真。”
她的话让梁璐脸色一沉,却被钟小艾的咳嗽声打断了。
“时间不早了,该去挑银饰了。”
钟小艾说着,率先走出织锦坊。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祁省长,听说出口那家‘苗银阁’的老匠人教过舞蹈家丽萍打银?”
“钟书记消息真灵通。”
祁同伟跟上时,顺手帮她拂去肩上的落叶:“当年在黔东南调研的时候,我也见过类似的工艺……小凤,你不是想要绞丝纹的镯子吗?”
高小凤闻言眼睛一亮,挽住祁同伟的手臂:“祁哥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事?”
她转头看向梁璐:“璐姐,您结婚那会儿的银凤冠,是不是也是这家老店做的?”
梁璐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但看到“苗银阁”
门口的银发老匠人时,又缓和了些:“是有那么一顶,不过早就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