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壤城。
在韩氏强大的国家力量注入下,整个半岛被韩氏统一。平壤作为半岛的心脏,也渐渐强大起来。
虽然冬天寒冷,但是城中街道上仍然有大量的人群,热闹喧嚣。
但在繁华的背后,却有一股肃杀之气。
商相韩胄以相之名统治半岛,加上韩婴的信任,名为相实为王。商地的生杀大权,操之他手。犹如在半岛上立了一个崭新的小朝廷。让整个商地很有活力。
韩胄在经过韩婴的同意之后,在平壤城城外招募整备兵马,把军队扩增到了四军,约五万人。
对应了商地四郡。也对应了韩婴在北边燕国郡,一郡设置一军,由郡将统帅的制度。
城中,商相府。
相府守卫皆披坚执锐,戒备森严。它的旁边就是原来的朝鲜王宫,但现在被拆掉了。
朝鲜王宫寒酸,不像一座王宫,反而像是一座超奢华的大宅。有人建议韩胄就改朝鲜王宫为相府,以为核心统治商地。
但韩胄拒绝了,不敢僭越。就把朝鲜王宫拆掉,把地皮、家具、梁木等分别卖掉。
解决了这个麻烦的同时,也增加了一定的财政收入。
现在这座相府,相对于韩胄的身份来说略显寒酸。
但韩胄根本不在乎这些。
小殿内。
韩胄跪坐看着案几上的地图,身上披着厚厚的大氅,身旁放着两个炭炉。
左右有两个侍女不停的用铁条拨弄炭炉内的木炭,保持温度。
尽管保暖措施做到这种地步,韩胄还是因为水土不服感染了风寒。现在他就时不时的流出鼻涕。这也是他身强力壮的缘故,要是一般人恐怕要就得卧病在床,就无法处理政务了。
而现在他只是小病,也有剩余的精力可以处理政务。
“局势不是很坏,但也不好。”韩胄用手帕擦去了鼻涕,继续低头看着案几上的地形图,神色凝重道。
韩氏以强兵灭亡了朝鲜国,又征服了马韩等诸部落。在他的强力手腕下,马韩诸部落的酋长、大人都被迁徙到了平壤居住。这些部落首领离开部落之后,影响力就衰弱了。
此消彼长,朝廷在部落的影响力就强了。
韩胄把他们养起来,然后派遣官吏前往部落,建立县制,把部落百姓编户齐民。
因为韩氏强大,韩胄又把这些酋长、大人养起来,给待遇给金钱,事情推进的很快,也相对平和。
韩胄相信只要给他二十年时间,马韩诸部落就会彻底灭绝。半岛上韩氏的行政力量将会空前强大。
他在内部编户齐民,进行改制。对外也没有闲着。
原本在战国燕国时期,燕国人向北拓展土地,从东胡人手中抢的。
秦始皇时期更不用说了。
在秦末战乱的短短几年,东胡人就卷土重来了。连朝鲜都被压制在了鸭绿江南边。
这让韩胄觉得很不爽,也很焦虑。就像是战国时期,诸侯卑躬屈膝的侍奉秦国,今天割一城明天割一城,最后都灭亡了。
而且鸭绿江虽然是个天堑,但并不保险。朝鲜北方又没有长城。
他打算未雨绸缪,在鸭绿江北方地广人稀的地方扩展商地的土地,迁移部分百姓前往戍边,增派军队修筑城墙,建立防御工事。
他的四军之兵,就是为此而成立。
前车之鉴。最好的防御就是扩张。
防御扩张。
在与东胡人保持基本和睦的同时,把土地尽量的往北方扩张。保护鸭绿江,保护平壤,保护商地。趁着大王以商地的皮毛、人参、东珠为诱饵,引诱“商人”来到商地,发展商地的助力下。我要尽量扩张、经营商地,夯实商地。韩胄看着地图,内心暗道。
战略防御扩张。
更多更多更多的战略纵深。
“韩相。”门外,一名官吏驻足,对屋内的韩胄行礼道。
“进来。”韩胄收起思绪,抬头说道。
“是。”官吏躬身应是,进来后行礼道:“韩相。一位部落大豪献给韩相人参、美人、东珠。”
韩胄说道:“收了。人参、东珠发卖,没入国库,作为商地财帛。美人留下。”
“是。”官吏神色不变,躬身应是后离开了。
“哎。”韩胄叹了一口气。他是一个正常男人,当然对美色有需求。但不是很大。他在巨鹿就有妻妾,足够了。等局势进一步稳定,他就打算把妻妾迁徙过来。
他对财帛也不感兴趣,因为韩婴对待宗室深厚,他不缺钱,也就不在乎钱。
但只要是原本部落中的大豪送给他美人与财帛,他都来者不拒。
美人留下,宝物换成钱充实国库。有时候送钱并不是行贿。
收钱也不受贿。
部落的人送给他钱,是对目前的改变感觉到不安。而他是商相,是商地最高官位。部落的大豪送给他钱,可以获得安全感。
如果他不收,部落的大豪就可能会恐惧,就可能会背叛。
所以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后宅中美人渐多,也因为部落大豪的贿赂,库房的钱也变多了。
他还专门为此上表,向韩婴解释了一番。不是因为怕被韩婴猜忌。而是因为担心有官员上表弹劾他。给韩婴增加麻烦。
外有东胡为威胁,内有马韩部落要编户齐民。
他后宅还有很多美人。
这一桩桩的事情,让他事务繁杂。同时也让他对韩婴的敬仰,犹如滔滔大河一般,绵延不绝。
“大王内统合燕赵、六郡之地。外与楚汉、匈奴为敌。后宫上千美人。但大王对国家从容不迫,也没有沉迷色相。其心,何其强也。”韩胄感慨了一声。
韩婴是所有韩氏宗族有志之士敬仰的人,也是学习模仿的人。
韩胄在商地就是礼贤下士,宽厚爱人,又不失强力。他也在韩婴的身上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不能只依靠从韩氏带来的人,还得发掘原朝鲜、马韩部落能用的人,辅佐他治理商地。
就像韩婴用三张,群将。
“任重道远啊。”韩胄又感慨了一声,收起了地形图,唤了两名侍女一起离开了房间前往卧房安置。
风寒似乎加重了,他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