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通告里，那个所谓“买凶杀人”的暴徒，是女孩的亲哥哥。
宋锦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来，周正扬就是个惯犯。
专门挑那些家世凄惨、无依无靠、长得漂亮的小女孩下手。
“妈怎么知道这件事？”
江明月叹气道：“这个女孩的哥哥也是个聋哑人，可怜得很，刚考上大学。”
“当年沈家资助了一批贫困学生，就有他。我是看到他出了事，去监狱探望他，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妈。”宋锦书仰头对上江明月的目光，认真说道：“一直以来，我都很想起诉周正扬。甚至........我用了很多种方法，才确定当年侵犯我的那个禽兽，就是周正扬。”
“然后呢？”江明月点点头，“你有什么困难跟妈说，妈一定支持你。”
“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连人证也没有。”
宋锦书有些沮丧，“更何况，周正扬本身就是律师出身，如果他反咬一口，告我们诬蔑诽谤.........”
江明月拍了拍宋锦书的肩，“妈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妈既然知道了，就绝对不会这么算了。”
“还有沈家，沈之舟肝脏移植的事，妈也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宋锦书有些感动，眼泪又要落下来，“可妈是沈之舟的儿媳妇，是沈家的太太.........”
“那又如何。”江明月眼神坚毅的看着她，“我是沈家的儿媳妇不假，可我更是你的母亲。”
“你受了欺负和侮辱，我不知道那是我不明内情，可我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宋锦书这才知道自己对江明月的误会有多深。
她不过是个深爱孩子的母亲。
爱大哥，爱砚清，爱她，也爱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
“妈，你真好，我小时候总觉得你不喜欢我，你针对我，你对我很冷淡。”
“如今我也即将要做妈妈，我在想，如果是谁，我是指任何人，如果在这个时候，让我的宝宝也.........”
江明月捂住她的唇，“别乱说话，宝宝们都听得见。有的孩子娇气，就生气了。”
“那我会恨死她了。”
两人刚上车，沈君澈面露喜色，“妈、小妹，医院来电话说砚清醒了。”
“真的？什么时候醒的？医生怎么说？”
“就在刚才，护士查房时发现的，”沈君澈答道，语速比平时快了些。
“医生说生命体征已经平稳，意识也比较清醒，就是还有些虚弱，让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
仁安医院。
三人推开病房门时，沈砚清正半靠在床头，脸色还泛着病后的苍白。
听到动静，男人缓缓抬眼，目光在触及宋锦书的瞬间骤然凝固。
“老三。”江明月捅咕宋锦书胳膊，“你去跟砚清说清楚，我跟老大就先走了。”
说完，悄悄拉了沈君澈一把，两人轻手轻脚地退到走廊。
“过来。”
宋锦书犹豫了半秒，“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沈砚清气笑，牵动伤口，疼得直蹙眉，“你是不是非要气我？”
“说，前段时间为什么要拉黑我。”男人开口，声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
“我想拉黑谁就........拉黑谁。”
沈砚清“呵”了一声，低笑道：“行，你厉害，宋锦书，老子一定是杀人分尸的时候被你看到了，不然你怎么能把我拿捏得死死的，我还一点办法没有。”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了点委屈，“砚池别院的房子，为什么狗能进，我不能进？”
“因为你不如狗。”
“我不如狗？”沈砚清挑眉，挣扎着想坐起来，“宋锦书，我在你眼里，还不如那个全身长毛的东西？”
宋锦书走到床边，伸手按住他不让动，“是不是要挂到墙上才老实！”
沈砚清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心里的气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柔软。
他语气酸溜溜的，“我那天避开妈和大哥出院去找你，你倒好，一整夜都没回来。要不是狗脸识别，我得冻死在外面冰天雪地。”
宋锦书确实听大哥提起过，回怼道：“谁让你去找我了？你要是在医院好好的，至于搞成今天这样子，说不定早就出院了。”
“老子贱呗。”
宋锦书扭头看向窗外，不想接话。
“外面是有你爹还是有你妈，这么好看？”沈砚清强行掰正宋锦书的头，“别看外面，看我。”
宋锦书被他说得脸上发烫，挣了挣没挣开，“沈砚清你这人怎么这样？”
“对啊。”男人痞笑道：“我这人就这样，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老子爱你，老子想你多看看我，想你也同样爱我，欣赏我，有问题吗？”
“没问题。”宋锦书又气又臊，“但是有病。”
沈砚清倾身靠在宋锦书怀里，“老婆，你以后都不准玩消失，不准单方面宣布绝交，不准.........”
宋锦书心里五味杂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跟沈砚清解释了一遍。
沈砚清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大一个真相。
男人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面色越来越凝重。
他印象里正直和蔼的爷爷、温柔优雅的奶奶，竟然在背后干着这种见不得光的事。
难怪他也觉得爷爷的病康复得很诡异，奶奶就更奇怪了。
在爷爷去世以后，奶奶就像失了魂似的。
原以为是悲伤过度，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爷爷虽然换了温浩的肝脏，但是排异反应让他并没有活那么久，仅仅五年就去世了。
爷爷去世后，奶奶并不是思念成疾，而是被梦魇折磨。
“对不起，老婆，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宋锦书想起了江明月的话，要把孤儿院小红楼的事告诉沈砚清吗？
作为男人，沈砚清真的不介意吗？
可如果不告诉他........
“砚清。”宋锦书鼓起勇气，严肃道：“我有一件事，放在我心里很多年，今天我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