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宽阔的路面上平稳行驶。
楚娇娇坐在后座,指尖紧紧攥着那张刊登着江明月发布会的报纸,报纸边缘被捏得发皱。
车窗外的街景逐渐从繁华变得荒凉,她的心越跳越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冲撞。
两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温泉度假村工地门口。
北风呼啸,让人忍不住缩紧脖子。
尘土飞扬的工地上,积雪被搅拌机和工人的脚步搅得脏兮兮的。
楚娇娇推开车门,不顾宋妈的阻拦,裹紧外套径直朝着工地深处走去。
“我找郭志勇,他在哪?”
工人跺了跺脚上的雪,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郭总在那边看树苗,说是天冷,得赶紧把这批耐寒的树种下去。”
楚娇娇谢过工人,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朝着树林走去。
郭志勇正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卷图纸,听到脚步后,他转过身,看到楚娇娇时明显愣了一下。
男人脸上随即露出谄媚的笑:“大小姐,这么冷的天,怎么有空来这儿?快,进旁边的板房暖暖身子。”
楚娇娇跟着男人走进工地板房里,板房简易,冷得让人瑟瑟发抖。
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灰尘。
墙角的电暖器发出微弱的红光,根本抵不住刺骨的寒意。
“郭志勇,我问你件事。”楚娇娇毫不客气,开门见山。
“大小姐要问什么事?”郭志勇搓着手,眼神躲闪地瞥向窗外。
他刚坐下,板房里的铁架床发出吱呀声。
“城西孤儿院的事。”楚娇娇往前逼近一步。
“在我父亲的饭局上,你喝醉了酒,说你组织过孤儿院的小女孩们供人消遣解乏。”
郭志勇淡笑了下,“没错,我以前在城西孤儿院工作,逢年过节会组织孩子们表演一些才艺,博捐赠的企业家们笑一笑。”
“是这样吗?”
楚娇娇一下子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消遣是这个意思?”
“不然呢?”他抓起桌上的搪瓷缸灌一口水,“大小姐以为是什么意思?”
“我........”楚娇娇的脸“唰”地白了,“我........我以为是那种意思。”
“哪种意思?”男人的目光突然变的凶狠,“大小姐以为是什么意思?”
楚娇娇被他看得心头发怵,却还是咬着牙道:“我以为……你是把那些小女孩当成玩物,送给那些所谓的企业家。”
窗外的寒风猛地灌进来,“砰”的一声撞在门板上,将虚掩的铁门死死关严。
楚娇娇伸手拉开铁门,正要离开,回头看了眼郭志勇,心中的疑问不增反降。
如果仅仅是表演节目,为什么要说孤儿院的女孩子们“稚嫩”、“干净”。
“不对!”楚娇娇停下脚步,“不是这样的。”
“你当时说过,有一个女孩叫温暖暖,她自己跳窗跑出来.......”
“如果只是表演节目,为什么要跳窗?那天你喝醉了酒,你口出狂言,十二岁以下的女孩儿才.........”
“哦?”郭志勇脸上的假笑裂开,嘴角扯出狰狞的弧度:“大小姐真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影子在斑驳的墙壁上晃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男人伸手抹了把嘴角,指腹蹭过干涸的水渍,“所以你来,是??”
楚娇娇顿时慌了神,她平时嚣张惯了,从没有人这么对她说过话。
“我.........”楚娇娇后退半步,被逼到墙角,“我来问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做人证。”
“去........去指证当年集体侵犯幼女们的那些禽兽。”
“我........我会很感谢你,我可以给你很多钱。”楚娇娇的声音越来越虚,带着颤音,“我有一个朋友,需要........需要你帮忙做证人。”
郭志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做人证?我亲爱的大小姐,你是不是被冻傻了?”
他笑得前仰后合,“我当年可是组织者,手上沾的脏水比谁都多,做了人证,难道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这种事,你觉得我没有做过?”
楚娇娇被他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强撑着说:“只要你指证他们,我可以请最好的律师为你辩护,争取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郭志勇收敛了笑容,“我现在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坐牢?”
楚娇娇知道自己不可能说动他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她刚转身,板房门就已经被牢牢锁死。
“你.......你想干什么?”
内心的恐惧到了极点,楚娇娇大声呼叫:“救命啊!救命!”
板房外寒风呼啸,机器的轰鸣声将她的呼救音彻底盖过。
郭志勇看着她徒劳的挣扎,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他几步追上去,一把抓住楚娇娇的头发,将她狠狠拽了回来。
“大小姐,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能再让你离开了。”
郭志勇低吼一声,将楚娇娇往地上一甩。
楚娇娇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眼前发黑。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郭志勇,身体晃了晃,“你……”
郭志勇反手锁上门,拿起墙角的铁锹,一步步朝着楚娇娇走去。
楚娇娇看着他眼中的杀意,吓得魂飞魄散,“你敢........你要是动我一根头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大小姐,你怎么死到临头了还是这么幼稚。”
郭志勇根本不理会她的求饶,铁铲在水泥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这地方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不说,你那神通广大的父亲,又怎么会知道是我做的?”
“我倒是想看看,他怎么不放过我?”
他扬起铁锹,从楚娇娇头顶狠狠砸下去。
一阵剧痛袭来,楚娇娇眼前一黑,身体像断线的木偶般往前栽倒,闷响一声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郭志勇喘着粗气扔下铁锹,拽起楚娇娇的胳膊往外拽。
这处板房本就是临时搭建在湖边,底下直接架在水面上。
他咬着牙将楚娇娇的身体搬到窗口,轻轻一推。
女人的身体像断线风筝般坠下去,转瞬就被冰冷的湖水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