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信被一堆重彩油画和淡墨山水埋到腰际,防护服后领勾着的 “浓墨勋章” 正和 “淡彩令牌” 缠成死结,随着挣扎在地上拖出串颜料刮擦声:“我说这地方的浓淡熵,都快赶上某画家用三管颜料涂满画布,隔壁老先生蘸着清水在宣纸上画了个寂寞的魔幻画室了!” 话音未落,遗址中央那台 “油画颜料管” 与 “水墨砚台” 的融合装置突然炸成碎片,难易纠缠链残留的能量裹着油彩和墨汁,在空中拧成道 “浓淡撕裂带”—— 左边飘着色彩饱和的向日葵虚影,右边悬着素淡留白的远山符号,带起的气流把难易架起的难易相适桥吹得像条快被扯断的水彩笔。
“快把那台老式调色盘拖过来当临时支点!” 难易的青铜难易秤突然咔嗒响了声,秤杆上的刻度开始忽明忽暗,“这撕裂带的频率不对劲,像是把梵高的《向日葵》和倪瓒的《渔庄秋霁图》硬塞进同一个画框 ——” 话没说完,裂开的地面冒出串带着松烟墨香的气泡,钻出来个拎着 “浓淡调和盘” 的中年人,盘面一半盛着朱砂,一半盛着清水,中间用根蓝绳连着。
来人身穿印着 “姹紫嫣红” 字样的画师袍,却在袖口缝着 “素净淡雅” 的亚麻补丁;头戴缀着颜料色块的贝雷帽,帽檐下却挂着串象征留白的玉珠;左手拿着本《浓淡审美指南》,右手攥着个刻着 “韵” 字的石牌;最醒目的是胸前那块 “浓淡协调师” 徽章,一半是牡丹盛放的剪影,一半是梅枝疏影的画像,中间用根紫绳连着,活像个挂在钥匙扣上的油彩盒和砚台组合。
“哟,这不是把‘浓墨重彩’和‘淡而无味’搅成一锅粥的混沌能量吗?” 中年人把浓淡调和盘往空中一抛,盘面在空中转出组浓淡平衡公式,“从古代的‘墨分五色’到现代的色彩心理学,人类琢磨了几千年才明白,堆砌色彩是画蛇添足,一味素淡是寡然无味,你们倒好,直接把这俩极端拧成了麻花!” 他突然把调色盘往地上一顿,盘面投射出的影像里,某装饰公司给客厅刷了七种颜色最终像块调色板,某民宿全屋刷白连盏彩色台灯都没有最终客人觉得像病房,两个画面正被黑色能量慢慢黏成一团。
乱信突然指着影像大喊:“快看那装饰公司的色卡!红橙黄绿青蓝紫摆成彩虹阵,却把‘和谐搭配’的设计图撕成了碎片!” 果然,画面里的设计师举着滚筒往墙上泼颜料,而旁边的民宿老板正把唯一的印花窗帘扔进垃圾桶,墙面白得晃眼。黑色能量顺着影像流下来,在难易相适桥上结了层油彩与墨汁的混合物,弄得桥身咯吱作响。
“给你这东西!” 浓淡协调师突然从画师袍口袋里掏出个色阶仪,按键一半印着 “浓” 一半印着 “淡”,“算清楚色彩饱和度和留白意境的平衡点,就知道为啥乱堆颜料和一味素净都得交‘浓淡失调税’了!” 他噼里啪啦调了阵色阶,弹出串数据:“你看啊,某网红餐厅把每个角落都挂满彩灯最终晃得人眼晕,某书店刷成纯黑墙面连看书都得打手电筒 —— 这俩加起来,就是现在撕裂带的能量源!”
话音刚落,撕裂带里的向日葵虚影突然飞出些橙黄色块,缠住了难易秤的秤杆;远山符号则喷出些淡墨,把乱信手里的浓墨勋章糊成了灰团。浓淡协调师吹了声口哨,怀里的《浓淡审美指南》突然哗哗翻页,从里面飘出些老照片:有画家在重彩中留处留白的,有设计师用淡色点缀亮色的,每张照片旁边都标着 “浓淡和谐指数”。
“瞧见没?老祖宗早就懂了,该浓时艳若桃李,当淡时清似秋水,” 他把照片往撕裂带里一扔,竟在空中拼出条光路,“现在的问题是,有人把‘色彩越多越美’刻在脑门上,连袜子都要红配绿紫镶边;有人把‘极简到空无一物’挂在嘴边,家里除了白墙就是地板砖 —— 这俩碰在一起,不炸才怪!”
难易突然按住被风吹起的衣角:“那你说咋办?总不能给油画刷层淡墨,给水墨画点上油彩吧?” 浓淡协调师听了乐了,从怀里摸出支兼毫笔,在调色盘里蘸了蘸:“笨办法,找浓色点睛处和淡彩铺陈区。就像老画师画花鸟,既得让牡丹花瓣饱满艳丽,也得让枝叶用淡墨显出层次。” 他突然把兼毫笔往撕裂带中间一扔,毛笔炸开的瞬间,蹦出无数 “浓淡相宜” 的符号,把向日葵虚影和远山符号暂时钉在了原地。
乱信赶紧掏出个记满数据的笔记本:“我测过了,这地方的浓色熵值,相当于堆了十年没稀释的油画颜料;淡色熵值,等于积了百年没添墨的清水砚台 —— 俩数加起来,正好是咱们文明浓淡系统的崩溃临界点!” 浓淡协调师听了点点头,从调和盘里倒出点 “饱和色浆” 和 “清透墨韵”:“看好了,这俩东西单独用都不对劲,按 5:5 的比例混合,就是浓淡调和剂。”
说话间,撕裂带突然剧烈扭动,向日葵虚影和远山符号挣脱束缚,合成个半边浓艳半边素净的怪物,迈开腿就往众人这边冲,每步都在地上留下个深浅不一的印 —— 深的是色彩堆砌的坑,浅的是寡淡无味的痕。
“给它来剂‘疏密有致散’!” 浓淡协调师把调和盘往空中一抛,里面的混合物化作道金光,缠住了怪物的胳膊。奇妙的是,那怪物原本扭曲的身体突然变得协调,像被注入了韵律感,既不再疯狂堆砌色彩,也没彻底流于素淡。“瞧见没?” 浓淡协调师拍了拍难易的肩膀,“就像弹琵琶,既得有大弦嘈嘈如急雨的浓烈,也得有小弦切切如私语的清幽,浓淡相宜才是正道。”
怪物挣扎间,身上的黑色能量渐渐散去,露出里面藏着的无数小物件,每个物件上都标着 “浓” 或 “淡” 的字样,此刻正有条不紊地晕染融合。乱信突然指着怪物肚子:“那不是某园林设计师用姹紫嫣红配青石小径和某书法家在浓墨中留处飞白的作品吗?居然能拼到一块儿!” 果然,那些内容正在自动整合,过度的浓艳被中和,盲目的素淡被点染。
“这就对了,” 浓淡协调师收起调和盘,从口袋里掏出块绒布,擦了擦盘面的颜料,“某新娘把婚纱缀满水钻最终行动不便,某茶室摆得太过素净连客人都不敢坐怕弄脏沙发,这些事儿的根源,都是把浓和淡这俩伙伴拆成了敌人。” 他突然指向远处的漩涡:“你们看,那里面飘着的,是把‘浓重’和‘淡雅’变成反义词的混沌核心。”
众人望去,只见漩涡中心,代表浓重的曲线和代表淡雅的曲线正像两团互斥的颜料,拼命往两边散。浓淡协调师突然把调和盘扔了过去:“给它们搭个桥!” 调色盘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个画架,把两条曲线慢慢拉到一起,一上一下,配合得十分默契。
“好了,这事儿搞定,下一站该去瞅瞅‘表里’那家伙的麻烦了,” 浓淡协调师拍了拍手上的灰,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本线装书扔给乱信,“拿着,《浓淡相宜三百例》,里面有教怎么合理运用色彩,还有怎么把握留白意境,省得下次遇到把‘堆砌’和‘寡淡’当能耐的蠢货,你们又手忙脚乱。”
话音刚落,那漩涡突然变大,露出里面漂浮的无数华丽包装盒和简陋内里,像是有人把珠宝盒和破烂袋搅在了一起。“那是表里共生遗址的方向,” 浓淡协调师眯起眼睛,“听说那儿的表里熵,比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假货和外表粗糙内里精良的璞玉凑在一起还让人头疼。”
难易突然拉住差点被吸过去的乱信:“小心点,那地方的能量场,能把‘虚有其表’和‘不修边幅’变成死敌,咱们得带点‘表里转换器’过去。” 乱信摸了摸怀里的线装书,咧嘴一笑:“放心,有这玩意儿,再遇到把‘浮夸’和‘粗鄙’当人生信条的家伙,咱们也能给他们调调‘表里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