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昏黄的灯光打在柏油路上,这里宛如一个冰冷的大舞台。
上演的不是戏剧,也不是歌舞。
而是争夺战。
空气围绕着他们,变得粘稠,无法呼吸。
五色死死盯着国见那只揽着柚凛肩膀的手,眼里从不可置信到愤怒,声音带着慌乱。
“你和柚凛学姐……?”
国见低头,眸色深深地看着柚凛,柚凛表情冷淡,似是没察觉到怪异。国见又扫了眼其他几人 ,最终目光又落在柚凛身上。
冷冽的声音中带着某种危险的沉哑:“你说呢?柚凛。”
柚凛表面上确实是冷淡,就像自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可是她心里实际慌得要死。
已知在场的五人与她关系都挺暧昧。
其中天童是她的……男朋友,国见也是她的……男朋友。只不过,他们俩互相不知道对方。
牛岛是她心有愧疚的人,这是个靠谱的好人,不能伤害他。
五色还是一如以前,单纯直率,热血笨蛋!她也不愿伤害他。
至于……白布……
白布是……总能牵动她心弦的人,她还记得那个雨天,他们抱在一起,接吻缠绵。她当时说过,不会再伤害他了。
现在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
耳边是国见那像地狱中传出的声音,问:
“你说呢?我和你是……什么呢?”
柚凛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本能地目光寻找天童的身影。
天童的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无声地看着柚凛,眼神复杂地似乎在诉说他们的秘密。
他向前走了几步,语气里带着笑,没有慌乱地问:“是什么呢?柚凛酱。”
国见站在原地没有动,冷眼看着天童。
“回家……”牛岛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眉头蓦地皱起,眼神错愕地看过去,“你们在一起了?”
柚凛感到全部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而也就是在此刻,她终于明白这种熟悉的危险氛围是什么了。
这是修罗场啊!
是之前经历过的修罗场啊!
退无可退,前后左右,都是想带走她的人!
“我和小英……”柚凛借着口罩的遮掩,收敛神情,咬了咬口腔壁的肉,瞬间清醒,“我们是男女朋友。”
“哦~原来是男女朋友啊。”天童舌尖顶了一下后槽牙。
他靠近柚凛,国见本能地挡在她面前。
“那我呢?柚凛,我是你的谁?”天童眼中显露的疯狂,让人心惊,“你贴近我耳边,一字一句许下的承诺,又忘记了吗?”
柚凛被他盯得求生本能地后退,却被快步上前的他拽住了手腕。
“柚凛,那我呢? !”
牛岛虽心中有许多疑惑,但还是上前阻止天童发疯。
此时,柚凛的左手被国见牢牢抓住,而右手腕则被天童紧紧拽住。
要不是牛岛拉住了天童,柚凛毫不怀疑天童是想上来狠狠掐她的脸。
就像……她和天童的第一次那样。
思绪回笼,柚凛凝住心神,宽慰自己这都是经历过的事,不要紧张,实说就行了。
她抬眸,饱含柔情地与天童对视:“我没忘记,我不会抛下你。因为我喜欢觉啊。”
突如其来的告白话,让现场的人震惊地看向她。
被揭露的一角,国见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森寒幽冷。
五色不敢置信的神情,白布冷冰冰的目光……一一出现在柚凛面前,但此时她却无暇分心想着安慰人的事。
“你和柚凛在一起了……”牛岛从柚凛亲口说出的告白中找回自己的声音,震惊地看向天童,喉咙发紧。
“什么时候?”
天童的脸色也没有比之前好看多少,嘴角微沉,目不转睛地盯着柚凛:“嗯,我比你们早知道柚凛的消息。去年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
说完,眼神中带着挑衅和复杂地斜了眼国见。
国见的表情有些烦腻,语气随意:“你什么时候与柚凛在一起了,我并不在乎。”他覆在柚凛的额头,轻轻吻下,“但是,柚凛今天要跟我走。”
天童拽住柚凛的手腕的手力度加大,柚凛吃痛地想挣开,牛岛强制让天童松开了手。
牛岛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柚凛,柚凛只能庆幸还好她并未将口罩摘下,否则……在他们的目光中,自己一定会露怯。
牛岛:“所以,柚凛是有两个男朋友吗?”
五色盯着柚凛,辨不出情绪,但似乎在难过,不论柚凛的回答是什么。
国见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在他心里,那些男朋友都是虚无缥缈的一个词,而只有现在身边的人,存在着的,才是真的。
天童自然知道柚凛怎么可能只有两个男朋友……在国外时,他从没有问过柚凛其他男人的信息。
他在国外能做的,只有等待,只有等待……等待柚凛找他,等待柚凛说想他、说爱他,等待柚凛和他一次次缠绵。
轰隆——
轰隆——
雷声骤然变大,夜风也逐渐变大。
白布眉眼间阴沉得可怕,就像今夜的天气。
心里早就下起了狂风暴雨。
他在门口就听到了她的电话。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根本不会选择他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个。
电闪雷鸣,雷电交加的打击声,为这一舞台增添了几分恐怖感。
面对牛岛的问题,对他人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询问。但对柚凛而言,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因为她和他们,从来都不是普通人。
她和他们都是贪婪欲念的疯子。
沉默许久后,柚凛在雷声中,缓缓出声:“不是,我有……现在大概是……”她在心里一遍遍过人,希望没有疏漏。
“12个?”
“……”
一语惊破今夜的所有。
“等等——”天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和惶恐,柚凛说出的数字,完全超过了他的预期。
国见的脸色也有些崩坏:“我以为只有及川前辈。”
牛岛的眉毛拧在一起,他们说的话句句都让他怀疑:“还有及川?他不是在阿根廷吗?”
荒唐,真荒唐啊。白布的脸上只剩下厌恶。他恶心她身边的所有男人。
包括……
他自己。
他自己……也曾是她身边的男人之一吗?
“忙得过来吗?”白布语气带着直白的恶意,唇边的嘲讽颇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