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许凌志喝道。
“许大夫,我们共事多年,虽然有些误会,但并无实质性质的矛盾,你也知道,四号岛牛连长的妻子这几天就是预产期了,张营长家的老三也要生了,她还一个人带着四岁和两岁的孩子,你杀了我,她们怎么办?一时间上哪儿找接生婆去!这样这样,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我一定一定办到!”
“闭嘴!”许凌志怒喝,“转过去!不然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好好好,我这就转过去,你别激动!”齐霁判断许凌志不会轻易开枪,小岛就巴掌这么大的地方,只要枪声一响,巡逻的战士很快就会被召来,他除非能飞,否则逃不出小岛。
齐霁一边说话,一边慢慢转身,眼神努力四下搜索,期待能看到丁济群的身影,可当身体面向西面,真的看到地上一抹蓝色的时候,她眼睛忽然瞪大,呼吸急促起来。
“老丁!”齐霁悲恸大喊,那蓝色裤子是海岛军人都拥有的军裤,但那布鞋让她一眼确认,十米外一棵大树下躺着的人就是那个刚才还教自己丢石子解压、逗自己开心的人。
——老丁不喜皮鞋板脚,每到这个季节,穿的都是齐霁亲手做的千层底布鞋。
齐霁朝丁济群跑去,只见他趴伏在地,不知死活,两手垂在身侧,右手边还散落着一把山上的紫色和黄色的小野花。
许凌志跟在后头,“我说过,他死了!”
齐霁回身指着他大骂,“王八蛋!你居然真杀了他!你开枪吧!最好多开几枪!连我一起打死吧!”
“别以为我不敢开枪!”
“许凌志,你要是恨我,就来杀我啊!杀他干什么啊!”齐霁口中悲愤地喊着,右手却借着身体阻挡,悄悄摸上了丁济群的颈动脉,发现有微弱跳动,心中稍松。
“济群,济群!你醒醒啊!”齐霁转身推着丁济群的肩头,眼泪夺眶而出。
一晃已经跟他生活二十年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理性的,跟他生活一半是因为他好看,一半因为时代原因,可前一刻,她才意识到,这个人跟自己牵扯太多,他已经在自己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许凌志发出讥讽声音,“他死了,你不正好可以再找一个男人!”
齐霁察觉他这句话的语气有些疯狂,仿佛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她疑惑地瞥了许凌志一眼,莫非他在情感上受过什么刺激和伤害?
这一瞥,看见许凌志正把手枪别到腰上,腾出双手,这是准备握棍来打杀她了。
就是这个时机!
齐霁拼命催动意念,将空间的存放的金条朝着许凌志的方向甩去,她本意是想甩准备好的菜刀,但最后却觉得还是金条更重一些,形成的伤口也容易用石头来解释。
从未这么使用过空间,齐霁心里不托底,第一根金条飞出去后,她又奋力丢出去两根,然后飞快地一个驴打滚,滚到一米开外,立即起身,手里已经多了一把菜刀和一支麻醉剂。
其实第一块金条就已经决出胜负了。
——许凌志大概是史上为数不多被黄金砸死或者砸晕的人了。
他完全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东西,甚至可能连被什么东西砸了都不知道,就朝后一仰,直直倒地。
后面两块金条打空了,落到远处的草丛里。
齐霁飞快下了许凌志的枪,又摸了一把脉,还好挺抗打,没死。
齐霁把落在地上的金砖捡起,嫌弃地在草地上擦去血迹,收入空间。还别说,空间甩金砖,倒真挺方便,有空得多练练,可不能再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了,另外,还得在空间装点石头,或者找点趁手的武器备着。
齐霁抬手就将麻醉剂打进许凌志手臂,防止他忽然醒来。
然后起身,拉开手枪保险,对着天空开了一枪。这还多亏丁济群教三样使手枪的时候,她在一旁学了来。
“啪!”清脆的枪声响彻天空,不远处一个黑色物体应声落地,吓了齐霁一跳,这,这也太巧了,就是个鸣枪求救,咋还打死了一只鸟呢,真是罪过!罪过!
齐霁将枪收入空间,立刻抢救丁济群,他的后脑勺流了好多血,已经渗到泥土里,湿了一大摊,齐霁连忙取出空间里的备份针灸针具和急救包,止血、清创、包扎。
等伤口处理完,她又心有余悸地将头贴在丁济群胸口,确认到他的心跳后,放下一点心,起身又恨恨地给许凌志补了一针,然后狠踢了他一脚。
齐霁在地上找了块带棱角的石头,在许凌志额头血迹上蘸了蘸,丢到地上,又跑到远处草丛一番好找,总算把那两根金条都找了回来。
想起刚才开枪打落的东西,她朝那个方向走去,走近了,发现不是鸟,而是一只黑色的松鼠,她心里抱歉得很,想着干脆趁着战士们还没找来,就把这个松鼠埋了吧。
走到跟前,却发现松鼠尸体边,有一台已经启动的发报机,她倒吸一口冷气,这样,丁济群被偷袭似乎就能解释了。
她决定不动那松鼠和发报机,退后几步,朝着天空连开两枪。
又等了十分钟,还是没来人,齐霁等不了了,背起丁济群就要下山,看着不胖的人,昏迷后不是一般的沉,齐霁艰难迈步,才走十几米,就听到了人声。
她从急救包里摸出哨子,刚要吹,又收回去,改为大声喊叫。
——随身带着纱布药物还能勉强解释,但要带着一只哨子,可就不好解释了,而且这哨子,看着就比小学校集合用的哨子响亮。
没一会儿,三个士兵飞快地跑上来,老远就吼,”什么人!举起手来!”
到了近前更是端起步枪,对准了齐霁。
“嫂子?”看清她后,三个战士都愣住了,但枪口都没有离开,“什么情况?”
齐霁站住不动,喊道,“快来!丁副政委受伤了,昏迷不醒,要赶紧送医院,那边躺着的,是许凌志,他是杀人犯,他报复杀人!”
战士们立即跑过来接过丁济群,查看了一下伤势,立即动手制作了两个简易担架。
很快又有十几人跑上来,一个连长看了丁济群的情况问,”嫂子,丁副政委和这人受的都不是枪伤,是谁开的枪,谁制服的他?枪呢?”
齐霁喘匀了气,“枪在我这里,一共开了三枪求救,许凌志的伤是我打的,那边松树下,有个被子弹打中的松鼠,还有一台发报机!”
那个连长顿时紧张,指挥一半人护着担架下山,其余人则都去找松鼠和发报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