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的话,听到朋友过了一个多钟头还没到家,不应该是觉得担心吗?
他难道不应该将真实的情况如实相告,或是直接打她本人的电话确定情况吗?
没有,方展扬没有这样做,他跟妈妈说了谎。
盛知意不理解他说谎的理由,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明白是为什么。
方展扬之所以说谎就表明他能够确定自己不会有危险,他是如何确定的呢?
只是因为自己身边跟着萧长嬴吗?
想到萧长嬴,盛知意不可避免的笑了一下,是了,萧长嬴可厉害了,跟他在一起,自己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呢?
饶是刚刚两人之间还发生过不愉快,这一会儿的功夫,盛知意也已经全然忘记了,只记得对方的好。
爱情的确是可以蒙蔽人的双眼,确信。
在去浴室洗澡之前,盛知意仍旧没忍住给方展扬打去一个电话,然而,这通电话并没有被接听。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钟,想必方展扬已经睡了吧。
……
萧长嬴开着他那辆白色的中古车出了盛家别墅,现在,身边没有了盛知意,他也不需要再去刻意的伪装成温柔的人。
脸上没有了笑意,眼中更多的是一抹肃杀。
车子不快不慢的开着,在路过一直转弯的时候,通过后视镜,他再一次看到了那辆跟了他一整个晚上的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空无一人的盘山路上开着,在经过一片比较平坦的山地区域时,萧长嬴突然猛打方向盘,出其不意的将车子横在了路中间。
他突然这样做,是后面跟着他的人始料未及的。
后面隔了一段距离的车子看到这一幕只能立刻猛踩刹车,在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过后,距离萧长嬴的车子不到三米的地方,那辆银色的车子紧急停了下来。
后面的车子停下来的瞬间,萧长嬴打开自己的车门,毫不拖沓的从驾驶座上下来,跟他一起下来的,还有右手中的一根钢管。
钢管在雨夜中闪着寒光,威慑力比匕首还要强上不止一星半点。
只是,等萧长嬴终于近距离的看见这辆车的全貌,看到车上走下来的人时,惊愕还是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萧长嬴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一会儿,才低声叫出对方的名字,“方……先生?”
方展扬没想到萧长嬴会做这种不要命的事,幸亏他刹车及时,不然很可能连人带车撞上去,轻则车辆损毁,重则人都可能没了。
此刻,他靠在车门上,大口的喘着气,努力去平复自己跳的过快的心跳。
目光注意到了萧长嬴手中的钢管,方展扬冷哼了一声,在心里吐槽他不愧是个武夫,随身携带这种东西,一言不合就要拼命吗?
看着方展扬,萧长嬴顿时感觉到一股黑色幽默。
钢管一下又一下的敲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他不可抑制的勾了勾一侧的嘴角。
从车上下来的人居然是声称要回公司加班的方展扬,这难道不可笑吗?
这个男人,他跟了自己一整个晚上,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加班?
这辆车在黑暗中跟了他一路,一开始并未察觉,直到他载着盛知意开始往天塔山去,在通往天塔山的路上,他第一次注意到后面有车。
那时候,他以为只是碰巧也有人要去,所以十分好心的给对方让路,谁知道,对方并没有超车,而是一直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他的车速快对方就快,他的车速慢对方就慢。
他们在山顶停下后,那辆车也跟着停下了,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熄了灯猫着。
萧长嬴的视力很好,奈何今夜一直在下雨,雨水影响了他的视线,他只能看到对方的车子是银色的,至于具体是什么车,根本看不清楚。
这辆车一直没动,直到他们离开,才再次跟着离开。
车子跟着他们跨越跨海大桥,一路穿过市区来到半山,这时候再说是巧合就是自欺欺人了。
萧长嬴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为了什么在跟踪他们,他不确定车上的人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盛知意去的。
现在,他仍旧没弄懂。
钢管被萧长嬴随手扔回车里,他不解的看着下车的方展扬,“方先生,你这是……”
终于将气喘匀,方展扬也没有了往日的和善,车灯勉强将他的脸照清楚,萧长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阴冷的杀气。
萧长嬴自认为自己没有在哪方面的罪过方展扬,自然也不明白方展扬对他的敌意到底来源于什么。
然而,方展扬接下来说的话却让萧长嬴一时间定在了原地。
方展扬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单刀直入的告诉萧长嬴,“我喜欢知意。”
这简短的几个字仿佛是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让他今晚的所作所为都变得合理化起来。
看到萧长嬴听到这话时错愕的表情,方展扬也懂了,在喜欢萧长嬴这件事上,并不是盛知意一个人的单相思,这两个笨蛋正在相互喜欢却不自知。
方展扬轻蔑的看着木然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他走过去,语气不太好。
“萧先生,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
方展扬喜欢盛知意,正常情况下没他什么事,方展扬只管去追求就好了,没道理来找他。
但他还是来了,除了他察觉到了自己对盛知意的心思之外,萧长嬴实在是找不出其他理由。
没有哪个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其他男人觊觎会觉得开心,萧长嬴哪怕配得感再低,哪怕从未想过能跟盛知意在一起,心里也依旧是不好过的。
但是,现在面对方展扬,在方展扬亲口说出喜欢盛知意的那一刻,萧长嬴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他跟方展扬,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明白谁才是更适合盛知意的那一个。
所以,他再一次凭借本能去回避,“方先生喜欢盛小姐,那你应该去找盛小姐才是,跟我又有什么好谈的呢?”
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