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两人在后座紧拥,皆是一脸沉重和呜咽。
前面副座上,俞晋清接听完电话,就挂了。
回头看向他们,庆幸的笑道:“穆夫人,阿璃没事,只是突然头疼,至于为什么头疼,还在进一步检查。”
穆倾雅从霍凌霄怀里抬起头来,含泪的双眼又惊又喜:“真的吗?阿璃没事?”
霍凌霄神色沉了沉,眼波深如寒潭,问道:“俞老师,容璃当年头部受伤,可有留下隐患?”
穆倾雅听他这么问,惊了惊,也看向俞晋清。
俞晋清轻叹一声,才缓缓道:“当年的手术,并没有完全将她脑中的淤血块全部清除,也是后来导致她记忆混乱,可能有些事情她记得不是很清楚,就比如她是怎么受伤的。”
得知女儿没事,穆倾雅提着的心终于松了松,赞同的点头:“对啊,阿璃在受伤好了之后,虽然不记得当时的事,但是她经常夜里梦魇,我陪她一起睡了大半年,才渐渐好起来。”
霍凌霄薄唇紧抿,唇线绷直,全身散发着令人发寒的冷意。
容璃受伤的事,他一定要彻查清除,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半小时后,到达医院。
三人来到病房,看到安然无恙坐在病床上容璃,皆是松了口气。
“阿璃。”
穆倾雅奔了过去,一把抱住宝贝女儿,眼泪汪汪的捧着她的脸,来回看了看,才哭出来。
“你吓死妈妈了,呜呜……”
容璃眉眼微软,伸手拍拍母亲的后背,安抚着:“我没事。”
亲眼见到她没事,霍凌霄绷直的神经也缓了下来,但在看到病房里站着两个男人,分别站在容璃的一左一右。
一个矜贵俊美宛如盛世的贵族公子,一个冷峻傲然的酷厉权少。
这一幕,让霍凌霄眉心微拧,明明还是平淡的姿态,但他的眼底却泛起野性的锐利。
晚间,和容璃出去玩的男人,就是其中一个吧!
霍凌霄下巴微抬,气场凌厉,冷然开口:“两位,和我女儿是什么关系?”
惊了惊!
他是容璃的父亲!
容璃的父亲不是……容庆海?
但面前这位,却是京都霍家,霍凌霄。
而他竟然说自己是容璃的父亲?
宫祁岑和司雁君将诧异和震惊都藏在心里,两人面色没有多少变化。
司雁君身形笔直的立着,回答道:“伯父,我叫司雁君,保护容教授是我的职责。”
霍凌霄微眯眼,司雁君?司家的人,军戎世家。
看那一身正气凛然的气质,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又看向那俊美矜贵的宫祁岑,霍凌霄眉头蹙起,长得过于神颜化,身边的桃花估计掐都掐不完,得累死。
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容璃喜欢的就是这种小白脸,软饭男。
不说别的,光是听说容璃和宫家的小子玩一起,霍凌霄就确定是宫家的弃子。
于是,霍凌霄看宫祁岑的神色不是很好。
站在病床边的宫祁岑感觉到他的不悦和不满,扫了司雁君一眼。
明明只是阿璃身边的保卫而已,竟厚脸皮的一声‘伯父’,抬高自己的身份,拉近与霍凌霄的距离。
其心可诛!
宫祁岑薄唇轻勾,体态矜贵端正,礼仪周正的开口:“伯父好,我叫宫祁岑,是阿璃的……”
他话语顿了一下,偏头看向病床上正瞧着他们互相介绍的容璃。
他只是用一双幽幽楚楚的瞳眸凝望着她。
需要阿璃的维护和宠爱!
容璃接收到大美人委屈巴巴求宠的信息,心都软了,她立马正了正神色,朝霍凌霄道:“他是我的男人。”
再一次听到这句话,宫祁岑依旧是不可抑制的弯起了瑰丽的薄唇,眸子似染了墨,耀眼炙热。
旁边的司雁君脸色黑沉了下来。
而听到容璃的惊人发言,霍凌霄凌厉的眸子都似在冒火一样。
他岂会看不到宫祁岑和容璃之间的眼神互动?
竟然怎么明目张胆的,当他的面,撩他的女儿。
还让他的女儿为这男人出声,维护。
霍凌霄还在气结时,床边的穆倾雅已经破涕,轻笑出声。
“阿璃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是护着他。”
闻言,宫祁岑看向她,眸色认真有礼:“穆姨,这些年,您和阿璃过的可好?”
穆倾雅凝视他一番,眼里有笑意,温柔点头:“挺好的,看到你如今安然周正的站在面前,我也放心了。”
宫祁岑曜石黑的瞳眸闪过暗沉的流光,浅浅弯唇:“谢穆姨挂念。”
看二人熟稔的对话,不仅霍凌霄疑惑,就是容璃都吃惊了下。
拉过母亲的手,她好奇的问:“妈,我们真的在以前就认识的宫祁岑?我怎么不记得了?”
今晚,就是被大美人纠缠着这个问题,磨得她没办法,心堵还难受。
宫祁岑听见容璃这么没心没肺的问,心里也堵的慌。
穆姨都能记得他,为什么阿璃不记得他?
他也盯着穆倾雅,等她的答案。
穆倾雅唇边的笑意淡了下去,看着两人疑惑不解的目光,她首先朝宫祁岑歉意的道:“祁岑,我得代阿璃跟你道声歉。”
宫祁岑目光一凝,不解的问:“穆姨为何这样说?”
容璃也盯着母亲,她也想知道,自己做错什么,要跟宫祁岑道歉。
穆倾雅轻叹,柔声开口:“阿璃当年因为头部受伤,醒来后忘记了一些事情,这其中关于你的记忆,阿璃她……”
看着面色渐渐凝重下来的宫祁岑,穆倾雅知道这些话打击到他了。
阿璃头部受伤?!
宫祁岑浑身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样,冰得彻底。
他浑身僵硬,身侧的手缓缓攥紧。
有什么情绪在胸腔里缓慢的蔓延开。
涌现、翻腾、挣扎……激烈又无声。
最终,他用着很平静的口吻问:“阿璃头部是怎么受伤的?”
穆倾雅想起来也很揪心难受,只轻轻的道:“阿璃头部是受到撞击,颅内出血,还好遇到阿璃的老师,救了她。”
她还在感慨,面前的宫祁岑矜贵绝美的脸色,渐渐绷不住,朝她低了低头:“抱歉,穆姨,我可能有些失礼了,先出去一下。”
还没等穆倾雅反应,宫祁岑已经大步走出病房,脚步没了往日的矜贵之风,只有仓惶似的逃离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