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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经成年,无不良引导,读者看到的与现实常识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处理)

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视死如归的模样,谷云心中的无奈更甚,但那份心疼也愈发清晰。

他伸出手,没有去触碰她,只是轻轻覆盖在她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的手背上。隔着厚厚毛茸茸的袖子,他依然能感受到她手背肌肤的冰凉和剧烈的颤抖。

“千辰,”谷云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看着我。”

千辰的身体又是一颤,仿佛被这温柔的指令烫到。

她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抬起眼睑,长长的睫毛上已经沾上了细小的泪珠,目光躲闪地再次看向谷云。那眼神,脆弱得如同易碎的琉璃。

“不用这么紧张。”谷云直视着她水汽氤氲的眼眸,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真的。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或者……觉得不舒服,没关系。”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轻柔,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我们可以下次。不用勉强自己。”

“下次”两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千辰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体瞬间绷得更紧!一股强烈的、混合着委屈、慌乱和不甘的情绪瞬间冲垮了她强装的镇定!

“不!不要下次!”千辰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急切和激动而拔高,带着明显的哭腔,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她猛地抬起头,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小脸滚滚滑落,“我……我准备好了!我真的准备好了!谷云……我……”

她似乎被自己这突然爆发的情绪吓到了,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更加慌乱地低下头,肩膀因为抽泣而剧烈地耸动起来,像只被遗弃在雨中的小动物。

谷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连忙轻轻拍抚着她因为抽泣而颤抖的背脊,隔着那厚厚的毛衣,也能感受到她瘦弱身体的脆弱。

“别哭,别哭……慢慢说,不着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千辰抽噎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了一些。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用手背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水,那厚厚的毛衣袖子蹭在脸上,让她看起来更加狼狈又可怜。

“对不起……谷云……”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断断续续,却努力地想要表达清楚,“我……我不是不想……也不是没准备好……我只是……只是太激动了……我控制不住……”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积蓄勇气,目光不再躲闪,而是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水洗过般的清澈和认真,望向谷云的眼睛。

“谷云……你知道我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从小到大……我就是这样的性子。像……像一株安静的兰草,长在角落里,不会像繁花那样主动去吸引目光,只会默默地……默默地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柔软的布料,眼神飘向窗外浓重的夜色,仿佛陷入了回忆。

“我父母……他们是那么热情洋溢、长袖善舞的人。家里永远高朋满座,笑声不断。他们总是不明白……不明白他们这样两个‘太阳’一样的人,怎么会生出我这样一个像‘月亮’一样安静的女儿。”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又带着点自嘲的弧度,“他们总说我太闷,太不主动,说我会吃亏,会错过很多……就像……”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像当初……我明明那么喜欢你……却只敢远远地看着你,把你的名字写进没人看的诗集里,把你的背影画进素描本里……从来……从来不敢主动靠近一步……”

谷云静静地听着,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波澜。

千辰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谷云脸上,泪水再次无声滑落,但这一次,她的眼神里没有了慌乱和委屈,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带着巨大幸福感的释然和满足。

“所以……谷云……”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现在这样……你能在这里,能看着我,能听我说这些话……能给我这个机会……我真的……真的好幸福!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让人心疼。

“我不需要像绯樱那样大胆,像冷伶那样妩媚,像纤色那样活泼……我知道我做不到的。”

她看着谷云,眼神清澈而坚定,带着一种飞蛾扑火般的孤勇,“我只会这样……笨拙地、安静地……守在你身边。以前是,现在……以后也是。”

她微微向前倾身,那双总是盛满了书卷气和怯懦的眼眸,此刻却燃烧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纯粹而炽热的光芒,紧紧地锁住谷云:“谷云……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一直这样爱着你。像守护着自己最珍视的诗篇,像守着深夜里唯一的光。”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千钧,如同最郑重的誓言,敲击在谷云的心上。

“所以……”她最后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身体不再像刚才那样僵硬,反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后的、奇异的放松和坚定。

“请你……接受这样的我。接受这个笨拙的、安静的、只会默默守候的……千辰。”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千辰因为激动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谷云那骤然加快的心跳声,在空气中清晰可闻。

谷云看着眼前这个泪痕未干、裹着厚厚毛衣、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少女。

她的告白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刻意的引诱,只有最质朴、最笨拙、却也最真挚、最沉重的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