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建匆匆来到了别墅外面,秦鹤也抱着一束花站在外面。
那是一束包装拙劣,搭配辣眼,毫无审美可言的花束。
董建眼前一黑,他第一次上门就要送这样的花束吗?
“不是,秦鹤也,这是什么东西,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吗?”
“你别管,送给她。”秦鹤也把花束塞进他手里。
如今董建是上了贼船,进退两难,他不送也得送。
他匆匆看了一眼,蝴蝶兰鹤望兰郁金香,还有许多他不认识的五颜六色的珍稀花卉。
众人先看到了那一大束花,才看到了董建。
简书然第一个站起来,董建见状,快步走上前,把花递给她。
“我送你的……”
简书然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简书麒从椅子上跳起来,把简书然拉到了一边。
“要死要死,我姐姐花粉过敏!”
董建急忙把花收回来,可已经来不及了,简书然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没完没了地打喷嚏。
冯芷怡大喊:“老张,给小姐的过敏药拿来!”
“没事……阿嚏……没事……妈……你陪阿姨……阿嚏……”
简书麒扶着简书然出了餐厅,嚷着:“妈,我来我来,我照顾姐姐。”
冯芷怡忧心忡忡地看着姐妹俩出去,抱歉地对董建母子笑了笑说:“对不住,我们书然花粉过敏。”
“是我该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董建尴尬地捧着那束花,手足无措,他真想把秦鹤也千刀万剐。
简书然没再出现在饭桌上,冯芷怡担心女儿,董建和母亲又稍稍坐了坐就离开了。
董建抱着那一束丑花出了门,秦鹤也的车还停在角落里。
他嘱咐司机先送母亲回去,抱着那束花大步地走向秦鹤也。
“秦鹤也!”董建一拳砸在他的车前盖上,“你坑我是不是?”
秦鹤也看着那束带回来的花束,问:“她不收?”
“她过敏!”董建气得要命,“你故意试探她的?”
“我没有,”秦鹤也比董建更意外,“舒桐她怎么会对花粉过敏,家里有她一整个花园,而且……”
今天送来的花都是慕舒桐亲手种的,这四年来,秦鹤也精心照顾,尽管有几株夭折了,更多的还开着。
他专门回去选了些正在盛开了,做了这束花。
结果——她过敏?
董建想起来了,他从前似乎没有在意过,慕舒桐好像真的没有花粉过敏这毛病。
“会不会……是演戏?”秦鹤也猜测着。
“不可能,”董建果断否定,“她妈妈和妹妹都急得要死,我看她鼻子脸颊眼睛都红了,怎么会是演戏呢?”
董建看着他皱成沟壑的眉毛,小声说:“我们……会不会真的认错了?”
秦鹤也紧抿双唇,没有回答。
他确信自己不会认错,这世界上不可能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只有一种可能——慕舒桐并不愿意跟他相认。
可她到底怎么起死回生成为简家大小姐的呢?她那些伪装的资料,又是为什么呢?
秦鹤也脑子里千头万绪,找不出答案。
他还是太心急了,他应该再准备得更充分一些。
“回去,从长计议。”
秦鹤也发动车子,向主路开去,对向开过来一辆黑色的车。
道路不算宽敞,司机很有礼貌地停下来,让他先通过。
秦鹤也鸣笛致谢,错身而过时,他看到车前面那只银色的独角兽玩偶。
别墅里,简书然连天的喷嚏终于好了一些,只是脸还泛着红。
简书麒气哼哼地坐在她床边,说道:“我就说遇到这些人准没好事儿,你的过敏症都犯了。”
冯芷怡心疼地捧着女儿的脸,责怪自己:“都怪我,非要跟姐妹聚一聚,还要你作陪。”
“妈,这不怪你,过敏而已,明天就好了……”简书然安慰道。
冯芷怡看着她的脸,还是心疼得不得了,说:“以后家里一个花瓣都不许出现!”
楼下响起咚咚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
小蛋糕一样的简念念挥着一个银色的独角兽跑了进来。
“妈妈!姥姥!小姨!我想死你们啦!”
四岁大的小娃嘴巴甜得很,撅着嘴巴挨个亲了一遍,轮到亲妈这里,她才发现不对。
“妈妈,你脸怎么了?”
简书然捏了捏女儿的脸,说:“妈妈过敏啦,小笼包今天跟姥姥睡好不好?”
“好啊!我今天跟舅舅抓了个大大的独角兽,”简念念拿独角兽的角在她脸上贴了贴,说,“独角兽亲亲你,明天就好啦!”
“谢谢宝贝,那你有没有好好谢谢舅舅?”
“她岂止谢啊,亲了我一脸的口水。”
简书鸿换了身家居服,从门口探头进来,说:“女生宿舍,我能进来吗?”
他一眼看到简书然的脸,顿时收起了笑脸,三两步走到她面前,问:“这是怎么回事?”
“花粉过敏喽,”简书麒抢着告状,“都是老妈,非要请老姐妹来家里然后……”
冯芷怡赶快为自己伸冤:“书鸿,你别听她瞎说啊……”
简书鸿被两个聒噪的女人吵得头疼,他抬了抬手说:“停!我没空为你们断官司,然然需要休息,妈,你带着念念去洗澡睡觉,书麒,你回房间。”
两个女人瞬间噤声,冯芷怡向着孙女张开手臂,简念念依依不舍地在妈妈脸上亲了亲。
“晚安妈咪。”
三个吵闹的主力军走了,简书鸿坐到了床边,皱眉看着她的脸。
“怎么搞的,这么严重怎么不去医院?”
“哥,我能应付,”简书然拉过他的手说,“你们都太紧张我了,小过敏而已,不要每次都弄得家里天翻地覆似的。”
简书鸿反握住她的手,说:“你也知道我们花了多少的力气才把你找回来,你是我们全家的宝贝,怎么舍得让你受一丁点的伤。”
“我知道你们疼我,也疼念念,谢谢大哥。”
简书然微红的眼眶里盈满泪光,简书鸿心疼地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知道你不想回京海,但是公司的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放心吧大哥,”简书然说道,“我既然答应回来,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眷恋的舍弃的遗忘的,都已经被时间移平。
她早已破茧重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