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渊如闻言,心中更是烦躁,连连催动毒龙掌中各种阴毒变化,企图以奇诡冲破太极的束缚。奈何太极拳劲圆融一体,任他掌力如何刁钻狠毒,一旦进入那阴阳流转的力场,便被或引或带,或化或泄,竟似泥牛入海,丝毫不起作用。他越是想挣脱,内力消耗越快,心神也越是紊乱。
情急之下,他不由嘶声喝道:“你这根本不是降龙十八掌!究竟是什么妖法?!”
张无忌一边运转太极,一边从容答道:“此乃我太师父张真人,百岁高龄时融汇毕生所学,所创的太极拳!并非妖法,乃是大道!”
“张三丰……太极拳……”耶律渊如喃喃道,脸上首次露出了挫败与难以置信之色,“张真人……他果真是不世出的奇才!竟能创出比降龙十八掌更为精妙玄奥的绝学!”
张无忌却摇了摇头,语气平和却坚定:“非也。非是太极拳定然强于降龙十八掌,而是你的毒龙掌,早已偏离了降龙十八掌的正确方向!若非你走入极端,一味追求阴毒霸道,失了其中正平和、刚柔并济的精要,我的太极拳也未必能如此轻易牵引你的掌力!”
耶律渊如犹自不信,争辩道:“不可能!我的毒龙掌明明在降龙十八掌的基础上,融合了密宗无上瑜伽的阴劲与星宿派绝顶毒功,威力倍增,变化更为诡奇,早已远超原本的降龙十八掌才对!”
一直静观其变的宋青书,此刻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如同暮鼓晨钟,敲在耶律渊如的心头:
“耶律渊如,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全然错了!”
他踏步上前,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耶律渊如的灵魂:
“武学之道,犹如铸剑。降龙十八掌,便是那经过千锤百炼,已然成形的一柄绝世好剑的胚体。它本身已具备了无坚不摧的潜力,后续所需,是匠人以心血温养,以正道磨砺,使其锋芒内敛,神光自现,达到‘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境界。”
“而你!”宋青书指着他,语气陡然变得严厉,“你却将这柄绝世剑胚,投入了邪火毒炉之中!你以为加入了阴劲毒功,是为它开锋淬毒,让它变得更加强大。殊不知,你是在污染它的材质,扭曲它的形态!看似锋利无比,见血封喉,实则已失了剑之‘正’气,变得脆而不韧,邪而不祥!”
“一柄充满了杂质的邪剑,或许一时锐利,但遇到真正千锤百炼、毫无瑕疵的正道之剑,其败亡之局,早已注定!你的毒龙掌,便是那柄充满了杂质、走上了邪路的——废剑!”
这一番话,如同当头棒喝,又似九天雷霆,狠狠劈入了耶律渊如的心神深处!他赖以自傲的武学理念,他坚信不疑的变强之路,在宋青书这透彻的分析与太极拳无可辩驳的实战效果面前,轰然崩塌!
他身形剧震,脸上血色尽褪,眼神中充满了混乱、迷茫与一种信仰破碎的巨大痛苦。气机牵引之下,他原本圆转虽滞但尚能维持的毒龙掌力,瞬间出现了致命的涣散!
张无忌何等人物,立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破绽,太极拳劲由柔转刚,由守转攻,一招“揽雀尾”接“单鞭”,磅礴的九阳真气循着那丝破绽,如同长江决堤,轰然涌入!
“噗——!”
耶律渊如再也无法抵挡,护体真气瞬间溃散,整个人如遭重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黑袍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胜负已分!正道,终究克邪!
张无忌一招太极精义重创耶律渊如,正气凛然喝道:“邪不胜正,耶律渊如,你还有何话说?”身后丐帮弟子爆发出震天喝彩,积压数十年的怨气仿佛一朝得雪!
然而,异变再起!
耶律渊如身后的暗影卫反应极快,迅速上前将几粒猩红药丸塞入其口中,助其压下伤势,随即围坐护法,助其疗伤。而另一边,五毒盟残存的那名为首毒师,则是一挥手,几名毒师上前将奄奄一息的丁晦扶起。只见那毒师取出数根乌黑银针,手法诡异地接连刺入丁晦周身大穴!
丁晦身躯剧烈颤抖一下,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嗬嗬怪响,竟猛地睁开双眼,眼中一片赤红,毫无人性光彩!他如同野兽般,一把抓过旁边毒师递来的竹篮,将里面的毒蝎、蜈蚣、毒蛇等活物,看也不看便塞入口中,咀嚼吞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
那为首毒师更是取出一个古朴石盒,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一只通体漆黑、长满诡异绒毛的怪虫。他将怪虫凑近丁晦鼻孔,那虫子竟主动钻了进去!不过片刻,丁晦全身皮肤变得赤红如血,青筋暴起,仿佛体内有岩浆流动!他猛地纵身而起,状若疯魔,反手一掌拍在身边一名来不及躲闪的毒师身上!
“啊——!”那毒师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惨叫,整个人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发黑,最终化为一滩腥臭扑鼻的脓血!
杨夕见状,脸色骤变,失声惊道:“蝎蛊腐尸功!这门绝灭人性的魔功极其厉害,大家速速退后!”
群雄诧异退后,他急忙向众人解释:“此功源于星宿派腐尸功,以深厚毒功与内力融合,能将尸体化为毒源,扩散剧毒。丁晦这奸贼,更是将苗疆蛊毒之术与邪异赶尸法门融入其中,威力远超原版!此刻他已不能算是活人,乃是一具蕴含极致尸毒与蛊毒的毒尸!刀枪难伤,触之立毙!”
张无忌闻言,更是想起当年锐金旗掌旗使庄铮便是为此的毒功而壮烈牺牲,顿时目眦欲裂,厉声吼道:“所有人速速后退!万万不可触碰其身躯乃至掌风毒雾!”
宋青书与张无忌对视一眼,双双踏步上前。他们二人,张无忌九阳神功已臻化境,诸毒不侵,金刚不坏;宋青书内外兼修,早已达到神光内敛境界,亦不惧寻常毒素,乃是当下唯二能正面抵挡之人。
杨夕一边指挥灵鹫宫药使迅速分发“避厄丹”,一边高声提醒:“此魔功虽歹毒,却非无解!其唯一命门,在于背后大椎穴!需以至纯至刚的雄浑内力,一击破之,方能瓦解其毒功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