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果真是一点都存不住钱。”
徐丽给了我一个大白眼。
“你们几个能吃多少?”
“那倒也是。”
最终她替众人应了下来。
“好,那今晚不见不散。”
要来的无非也就是质检组的同事。
再说往后我去了仓库,大家聚在一起的机会就少了。
大排档的庆祝宴,气氛热烈却点到为止。
没有上次的啤酒轰炸,每人一罐解渴,说说笑笑间,时间过得飞快。毕竟明天还要上班,宵夜早早散了场。
我刚走到宿舍楼下,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不凡……”
回头,是张雯雯。她站在路灯晕黄的光圈边缘,双手绞着衣角,脸颊微红,眼神里带着羞怯和期待。
“我们……去小公园走走吧?时间还早。”她的声音很轻柔。
看着她那双映着灯光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我点点头。
月光如水银泻地,将通往小公园的石子路照得朦胧发亮。
晚风带着白天的余温,拂过脸颊,送来池塘边荷塘特有的清香。
我们并肩走着,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知不觉,又走到那张熟悉的长椅旁。
坐下,沉浸在荷香与茉莉花香里。
望着月色中静默绽放的荷塘,我想起第一次和她坐在这里的生涩。
才几天功夫,荷花竟全开了。
记得当时还只是青涩的骨朵。
下意识侧头看她,月光恰好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
她也转头看来,我们的目光撞个正着。
四目相接,仿佛有细小的电流在空气中噼啪作响。
她清澈的眼眸里映着月光,也映着我的影子,带着直抵人心的专注和不易察觉的哀愁。
“不凡……”她先移开目光,微微垂眼,轻咬下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在一起吗?”
她的问题像石子投入心湖。
我懂她的失落。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主动靠近心动的人,却要因工作调动拉开距离。
虽说都在一个厂子,但工厂长时间的工作,不同厂区就可能意味着不同的班次。
这对热恋的情侣而言,简直比异地还恐怖。
“当然有,我又不是调去别的厂区,只是去仓库而已。”我看着她,语气认真,“再说不是有微信吗?只要你想,我有空随时都能见面。”
对这个善良又带点怯生生的姑娘,我心底总有份柔软的珍惜。
“真的?”她猛地抬头,眼中瞬间迸出惊喜,嘴角弯起甜美的弧度,“谢谢你,不凡!”
“傻瓜,谢什么。”我忍不住笑了。
“不凡……”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下定决心的羞涩,比刚才更轻,“我们……再试一下……好吗?”
“还要试?”我微微一怔,脸上发热。
“你……不愿意吗?”她眼中的光彩黯淡下去,声音满是失落。
“不是,只是……”话未说完,一股带着荷花清香的温热气息骤然靠近!两片柔软、带着微凉的唇瓣,带着不容拒绝的勇气,准确覆上我的唇。
这一次,她显然熟练了些。
不再是生涩的触碰,而是带着笨拙却热烈的探索。
带着试探着触碰我的唇缝,带着特有的清甜。
那股热情像火星,瞬间点燃我的回应。
我本能地伸出手臂,紧紧环住她纤细却有韧性的腰肢,将她拥得更紧,反客为主加深。
月光、荷香、蛙鸣以及头顶的茉莉花都成了背景。
时间在我们灼热的亲吻中流逝,十几分钟,或许更久?
直到张雯雯承受不住,双手抵在我胸前,微微喘息着推开我。
她脸颊红得像熟透的番茄,眼眸水光潋滟,嘴唇微肿。
羞涩地整理着被我揉皱的衣摆,声音带着浓重的喘息:“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她站起身,却没立刻走,低着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补了句:“下次……我们找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
下次?没人的地方?在东莞这地界,除了宾馆和自己家,我想不出别的。难道她这是……在暗示我?
把她安全送到宿舍楼下,我才转身走向自己的宿舍楼。
第二天,我先去了徐丽的办公室。
昨晚喝酒时已经说好,由她送我去仓库。
“丽姐,你这边有没有工作要安排?”我站在办公桌前,尽量让声音平稳。虽说迫不及待想去新岗位,在老领导面前总得装装样子。
徐丽没说话,绕过宽大的办公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径直走向门口。
在我困惑的注视下,她伸手“咔哒”一声轻轻关上门,还顺手反锁了。
心脏猛地一跳,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无形的压力。这太反常了——以前汇报工作从没关过门。难道她想着我要走了,想……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关好门后徐丽没回座位,而是倚在门边的文件柜上,双臂环抱胸前。
她不说话,那双平日带着精明干练的眼睛,此刻像探照灯般直勾勾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意味。
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我的身体,直视灵魂,看得我心底发毛。
“丽……丽姐?”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喉咙发干,忍不住开口,声音比刚才更紧,“有什么事……你直说就行。”
徐丽终于动了。她缓步朝我走近,高跟鞋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经上。在我面前一步之遥停下,微微仰头看着我,带着无形的压力。
“昨晚人太多,本来想问你,没机会。”她顿了顿,目光锁住我的眼睛,“那天晚上你送我回去之后……对我,做了什么?”
轰!
她果然问这个了。
“丽姐……你说什么啊?”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舌头像打了结,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坦白还是……
“你不会不想承认吧?早上我醒来,衣服都没了!”
看着她洞悉一切的眼神,我知道隐瞒只会更糟。
“是……是这样的,你……你吐了一身,衣服都脏了……当时意识还不清醒,让我帮你脱下来……我就照做了……”
我硬着头皮说完前半句,脸上烧得厉害。
同时偷偷瞥了她一眼,她表情没什么变化。
我心一横,豁出去了。
“还有……你身上也沾到了……我就帮你……洗了个澡,清理干净了……”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哼哼。
“哦?”徐丽挑了挑眉,身体微微前倾,那股熟悉的香味将我包围,带着压迫感,“这么说……你把我……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