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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物流之王之再续前缘 > 第201章 稻菽初生:河谷垦殖与联盟的物质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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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稻菽初生:河谷垦殖与联盟的物质纽带

连湾港的蒸汽货船第三次启航时,红鲑河谷的试验田里冒出了新绿。林远蹲在田埂上,看着江南来的农匠用竹耙把浮在水面的杂草推到岸边,稻苗稀稀疏疏立在泥里,像群刚学步的孩子。石溪部落的络腮胡首领蹲在他旁边,手里捏着颗稻种,反复看了半晌:“这小颗粒,真能长出比鲑鱼还管饱的东西?”

“得等三个月。”农匠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汗,“到了秋天,稻穗沉甸甸的,一亩地能收三石米,够五个人吃半年。”他指着河谷下游,“那里的土更肥,要是开个十亩田,联盟的人冬天就不用光吃干鱼了。”

这话戳中了部落的软肋。每年冬天,鲑鱼干吃腻了,浆果也晒得没了味,孩子们总喊饿。林远让人把农匠带来的《稻作图谱》(上面画着从插秧到收割的步骤)抄了十几份,分给各部落,说:“谁开垦的田,收的米就归谁,多出来的能换铁山的铁器,换雾湾的盐。”

黑松林部落最先动起来。他们的领地离河谷最近,首领带着族人砍倒岸边的杂树,用铁山造的铁犁翻地——木犁头包着层铁皮,比石犁快三倍。农匠在一旁指导:“地要翻得深,让太阳晒半个月,把虫子晒死。”部落人虽然觉得“让太阳干活”很奇怪,却照着做了,翻好的土地像块巨大的棋盘,整整齐齐。

连湾港的铁轨上,除了运矿石的机车,又多了辆“农具车”。里面装着铁山工坊新造的曲辕犁、薅秧耙,还有新明区送来的秧苗。王工匠让人在犁头刻上各部落的图腾,黑松林的犁头刻松树,石溪的刻石斧,谁领了农具,就在账本上画个对应的记号——比汉字好认,部落人都懂。

五月初,红鲑河涨水,试验田差点被淹。林远带着联盟的人在田边筑堤,用的是连湾港卸船剩下的木板和铁山的废铁条,把泥土挡得严严实实。络腮胡首领跳进水里,用身体顶着最险的堤段,喊着号子指挥族人加土,声音嘶哑却有力。等水退了,他看着安然无恙的稻苗,突然对林远说:“这粮食,比铁矿石金贵。”

王守仁从新明区发来的稻种很争气。六月抽穗,七月灌浆,八月初就黄澄澄的了。收割那天,联盟的人几乎都来了,农匠教他们用铁镰刀割稻,说“割三分之一留三分之二,稻茬能肥田”。黑松林的年轻人嫌慢,直接用手拔,被农匠笑着拦住:“手拔伤根,明年就长不好了。”

第一镰稻子脱粒后,林远让人煮了锅白米饭,掺了点红鲑鱼干,分给在场的每个人。部落人捧着陶碗,小心翼翼地尝了口,眼睛都亮了——比浆果甜,比鱼干顶饿,咽下去暖暖的。雪松首领一口气吃了三碗,抹着嘴说:“明年,我要开二十亩田!”

秋收的稻米除了留种,剩下的按“出工多少”分:黑松林部落开的田多,分了一半;石溪部落筑堤出力大,分了三成;雪松部落帮忙运农具,分了两成。林远让人用稻米和部落换了些铁矿石,装船送往新明区,附信说:“红鲑河谷稻作初成,部落人已信‘耕种可得食’,明年可扩种至百亩,再请农匠三人,教他们育秧、堆肥。”

王守仁的回电里,除了答应派农匠,还提了个新主意:“可在连湾港设‘粮铁交易所’,用稻米、皮毛、矿石当筹码,明码标价,让部落人知‘等价交换’之理,少纠纷。”林远觉得有理,让人在连湾港搭了个木棚,挂块木牌,上面用图画写着“一碗米换一把小刀,十碗米换一张铁网”,简单明了。

交易所开起来那天,比铁轨通车还热闹。部落人背着稻米、皮毛来换东西,连雾湾的海狸酋长都划着独木舟来了,用海獭皮换了十斤新米,说要“给小孙子尝尝”。林远站在棚外,看着鲑生用算盘记账(他跟着雾湾的先生学了半年),把“稻米五石换铁矿石十担”的账记得清清楚楚,突然觉得:这交易所比工坊的铁砧还厉害,能把部落人的心,用“日子越来越好”的盼头,悄悄连在一起。

西班牙人的“圣卡洛斯号”又在河口出现过一次,这次没靠近,只远远停着,像在观察河谷的新变化。林远让人把刚收的稻米装了几袋,放在连湾港最显眼的栈桥上,旁边摆着铁山造的农具——意思很明白:我们有吃有穿有铁,不怕你们来。那船在远处漂了半日,最终掉头走了。

这夜,连湾港的交易所还亮着灯。林远和各部落首领围着篝火,商量明年的事:开田、铺路、探玻璃沙湖,一样样列出来,用炭笔写在桦树皮上。稻种放在火堆旁烤着,散发出淡淡的香,和铁山煤的烟火气混在一起,竟格外好闻。

“明年秋天,我们用稻米换新明区的布,给孩子们做棉衣。”林远指着篝火边玩耍的孩子说,他们身上还穿着兽皮,冬天冻得缩脖子。络腮胡首领点头,从怀里掏出块铁矿石,放在火堆旁:“我用这个,换织布的机器。”

林远笑着摇头:“织布机复杂,得先学好种稻、打铁。”他捡起块烧红的木炭,在地上画了个圈,里面写着“稻”“铁”“盐”“布”,用线连起来,“这些像串珠子,少了一颗就不圆了,我们得慢慢凑齐。”

首领们看着地上的图,似懂非懂,却都点了头。他们或许不懂“经济”“联盟”这些词,但知道种稻能吃饱,打铁能换盐,跟着林远和新明区的人干,冬天不用挨饿,孩子有学上,这就够了。

次日清晨,农匠带着部落人在试验田里撒下新的稻种——是今年留的最好的那批。林远站在田埂上,看着种子落进湿润的泥土里,突然想起王守仁信里的一句话:“拓土之要,在让土地生金,更在让人心生根。”红鲑河谷的稻子,不就是在北美大陆的土地上,生出来的第一缕“金”吗?

远处,连湾港的蒸汽船鸣笛启航,载着新收的稻米和铁矿石,顺流往雾湾去。铁轨上的机车也开始了新一天的运输,车轮碾过铁轨的“哐当”声,混着部落人耕地的号子,在红鲑河谷的晨雾里,格外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