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留了一盏灯。
叶轻棠借着那微弱的灯光脱去外衣,翻身上了床,带着寒意的身子,抱住了床上温热的躯体。
“怎么这么晚回来……”
南胥泽抓住她搭在自己胸膛上的手,不知是不是因为曾中毒失明的缘故,他的眼睛在夜里,竟然也能视物,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能看见模糊的影子。
“你的手怎么了……”
她的左手,有几个手指头都受伤了,看样子,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伤的。她这是做什么去了?
他的手顺势穿过的她的脖颈下方,把人圈进自己的怀里。
“明日不是要去滨州了吗?那儿可是疫区,我让人做些防护用品,瘟疫这个事情,难说的很,能做的防护,咱们得先做……对了,明日出发,多准备辆马车,我多带个人。”
她因疲惫而软糯的嗓音,缓缓在耳边流淌,南胥泽有些心猿意马。
但想到明日就要赶路,又舍不得折腾她。
天寒地冻的,赶路会更加辛苦。
“好……”他不自觉地把人搂得更紧。
叶轻棠推了他一把,“你是不是想勒死我?”
南胥泽委屈,“阿棠……你身上好香……我睡不着……”
叶轻棠好气又好笑地,“我都没洗澡,哪里香了……”
他还往她颈窝里嗅了嗅,“就是香……”
当然,这觉是没得睡的了!
这人大概是禁欲太久了,一旦开了荤,就一发而不可收拾!
翻来覆去地折腾到天亮,她才眯了一会儿,就一会儿,困劲儿还没过,就被人拽了起来,换衣,梳妆,然后,出发!
“怎么了……从一上马车,你就一直瞪我……难不成,是我昨晚没表现好……让你不满意了……”
叶轻棠咬牙,“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了呢!”
南胥泽笑得眉眼都弯了。
讨好似的凑近,“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下次注意节制……”
叶轻棠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她答应了要亲自去城西接人,“前面路口停车,我自己去城西接人,你们先出城等我。”
南胥泽疑惑,“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一再费神?就连我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也要带上他……”
叶轻棠瞥了他一眼,“那你别管,反正你先走,不听话我就不去了。”
他当然不能不听话!
于是,到了她说的地方,满脸幽怨地看着她下了马车,自己先出了城。
江婶她们紧赶慢赶忙活了一个晚上,赶制出了近两千个口罩,全都装好了,就在门口等着她来取。
路途遥远,她也不能耽搁太久,放好东西,把人接上了之后,跟江婶她们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匆匆离开了。
温宁的神情,一直很紧张,从上马车开始,她就表现得坐立不安的。
一双手捏了又捏,叶轻棠伸手去握住,才发现她的掌心全是汗。
“夫人,不用害怕,您现在这张脸,他无论如何也认不出来的……但是这一路不可避免地,会有些接触,您若是不想被他发现,就不能表现得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