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站在会议室门口，金属门慢慢滑开。里面已经吵翻了天，几个代表你一句我一句，火药味十足，听着像是随时要动手。
他吸了口气，战术服的领子有点勒脖子。上回直播那事还压在心上，那些弹幕像钉子一样扎着脑袋。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场能源分配会议要是控制不住，整个重建计划就得泡汤。
他走进去，脚步声在铁地板上响得明显，但没人抬头看他。会议桌两边坐满了人，军装的、便装的都有，个个表情紧绷。
“我说最后一遍！”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一巴掌拍在桌上，“北区人最多，供电优先级必须最高！”
“南区医院都没恢复呢！”对面的女人马上顶回去，“你是真不在乎死几个人吧？”
林羽走到主位坐下，没说话。他打开平板，调出上次记录，手指快速划过，确认自己还记得关键点。
争论还在继续，声音越来越大。他一直低头看屏幕，直到有人喊“投票”，他才抬起头：“医疗和基础供电优先。”
屋里一下安静了。
“这不是投不投票的事。”他说得慢，但语气硬，“这是现实问题。现在谁都不能断电，尤其是这个时候。”
有人想插话，但他摆手制止：“我可以接受调整配额，但底线是——所有医院、水处理厂、通讯基站必须保持满负荷运转。”
会议室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始低声议论。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缓住，真正麻烦还在后头。
会完后，一个技术官走过来递上文件：“地下电网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来源不明。”
林羽接过翻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波形图看着怪怪的，像干扰信号，但又不像现有设备能发出来的频率。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
“就在你进会议室前几分钟。”
他点点头，把文件夹收好，心里隐隐觉得：那块从废墟里带回来的蓝光金属片，可能比想象中更危险。
生态修复前线设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实验室里，空气里混着泥土和消毒水的味道。林羽推门进去时，几个研究员正围在桌边讨论，看到他进来，纷纷停了下来。
“情况怎么样？”他问。
一个年长的女研究员叹了口气，把平板递给他。“土壤样本显示辐射残留比预想严重得多。植物根系几乎无法吸收养分，部分地区甚至出现了基因变异。”
林羽扫了眼数据，眉头越皱越紧：“有没有试过生物降解方案？”
“试过了，效果很有限。”她顿了一下，“如果外星残骸持续释放辐射，这片土地几十年都别想种地。”
他沉默几秒，然后说：“封锁这个数据，先不要对外公布。”
“可是……”研究员有些迟疑。
“等我们找到原因再决定下一步。”他语气平静，但态度坚决。
离开实验室时，他在走廊尽头看到了一台封存的设备。塑料布盖着，标签写着：“未激活，可能含能量核心。”
他停下脚步，掀开一角，露出部分外壳。上面刻着一些符号，是他之前在外星母舰见过的那种。
他盯着看了几秒，转身离开。
夜色降临，废墟区一片寂静。工程队已经撤了，只有几台巡逻机器人来回扫着灯光。
林羽穿着灰色工装，混在最后一批工人里进了封锁区。手里拿着一张伪造的身份卡，上面写着“电力检修组”。
他绕过警戒线，来到挖出金属片的位置。坑已经被填平，但还能看出痕迹。
他蹲下身，拨开一层灰土，指尖碰到一块冰冷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小块泛着蓝光的碎片，边缘锋利，表面有细密纹路。
他握紧它，掌心传来一阵轻微灼热感，心跳也快了些。
他抬头看看四周，没人注意这边。他迅速把碎片塞进口袋，站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前方一堆废铁后面，好像有什么在闪。
他走近一看，是块嵌在金属板里的芯片，微弱蓝光从缝隙里透出来。
他伸手去拔，却纹丝不动。他皱眉，掏出工具撬开金属板一角，终于取出芯片。
它比想象中小很多，只有指甲盖大小，但表面有一串编码，像是某种程序模块。
他放进另一个口袋，转身快步离开。
回到车上，启动引擎，车子缓缓驶离废墟区。后视镜里，那片废墟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碎片，蓝光依旧闪烁，仿佛回应他的存在。
车内昏暗，没开灯，只偶尔听见仪表盘滴滴作响。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母亲去世那天的画面。巷口那个戴帽子的男人，还有他拎着的黑箱子。
直播里那些质疑的声音再次浮现：
【你真是凶手吗】
【二十年前案子还没破】
【你妈是怎么死的】
他睁开眼，轻轻握紧拳头。
车子驶入城区，街道两旁路灯亮起，照亮了他的脸。那张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冷静与克制。
他知道，事情还没完。
而他，必须弄清楚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