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不但没有生疏感,反而比没有离婚前还要融洽,也更心疼体谅彼此。
这么想着,这会对上他的目光突然难为情起来,赶紧转移话题,“你有什么想法?”
俞堰微微沉吟,“你不是担心那个院长宁愿牺牲蓝悦,也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名誉吗,那我们就把这件事的热度提到最高,让全国都知道蓝悦是她的女儿,逼迫她不得不处理这件事,让她避无可避,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褚柚懂了,“你是说打舆论战?”
“对待敌人不用心慈手软,既然她能做出这些事了,可见是个非常之人,那我们只能使用非常手段对付了。”
“我们之前也这么想过,但张清焕现在已经是明面上了,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想瞒也瞒不住,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能有你从旁协助可就太好了。”
至少他们这里多了几分胜算,谁能想到已经闹离婚的前夫会来帮她呢?
“只是这样我们表面上总得闹得不愉悦一些,这样演得才逼真,难免会让那些嘴碎的人添油加醋的戏说,给你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俞堰失笑,“柚子,先不谈我们之间的事,这个可以等事情结束后再好好谈,就说你做的这件事,我愿意帮助那是我自己的选择,相信任何有血性的人都会是心甘情愿的。”
褚柚眼眶一热,心中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是为了让她减轻心理负担,不免心头更觉酸涩。
只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点头微笑,“好,那就听你的,等下我回去跟张清焕也说一声,让他心里有个数。”
她努力平复,还是觉得自己喉头发哽,“虽然有些矫情,但还是想再次谢谢你。”
俞堰抿唇一笑,又忍不住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对我跟我这么客气了。”
因为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自愿走进这个漩涡里,也知道是因为心存善意才没有独善其身。
褚柚感受着他手掌的力道,心中却像羽毛扫过湖面微微泛起涟漪,她已经不是小孩了,成年人之间很多事情都是敬而远之的,哪怕是自己的亲身父母,在没有一些利益的前提下可能连母慈子孝也维持不住了。
她这些年看过听过太多成年人才有的悲哀,光鲜亮丽的表面是给别人看的,只有黑夜的苦涩是留给自己默默咽下的。
她跟俞堰现在这样的关系,他完全没有必要主动涉入其中,一个弄不好事情闹大了,那些女孩如果真的都出了事,那舆论的压力压也会压死一个人,他会被迫瞬间卷入很多事情里,甚至动摇到俞氏的根基也不未可知。
张清焕是为了小锦,他做出这个决定也做好了承担代价的准备,他没得选,可俞堰不一样,这些事都跟他无关,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观。
“只是有些难过。”褚柚默默开口,“我选择跟你离婚就是为了不牵连你,现在还是把你牵连进来了,那我们之前经历的那些算什么呢?”
可又不得不承认,有他暗地里帮助,她跟张清焕能省很多事,至少不那么被动挨打了。
俞堰没想到她想的是这个,忍不住凑进促狭的一笑,“怎么,后悔那个时候非要跟我离婚了?”
褚柚不好意思地瞪他一眼,“这个时候说这些干嘛。”
让她怎么接话?说自己后悔了还是没后悔?
好像怎么说他都有话接。
俞堰失笑,“送你回去吧。”
褚柚下意识打量了下四周,见周围也没有人,但还是下意识拒绝,“算了吧,至少表面上我不能跟你走得太近,万一被别人看到了你也就被注意到了,到时候还怎么私下帮我们。”
他指了指身后的拐角处,“放心好了,我车停在隐蔽的地方,没人看到的。”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顺从自己的本心,“那麻烦你了。”
跟在他身后往拐角处的轿车走去,没有看到前面的俞堰微微扬起的唇角。
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但两人待在一起,待在这样的空间里,双方都有种说不上来的舒适和安心。
一直到回了家,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褚柚都有种踩在云朵上的不真实感,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千回百转又回到了这个的阶段了。
明明就打算离俞堰离得远远的,明明不想牵连他牵连俞氏的,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又以这样的方式捆绑在一起。
她叹了口气,镜子中的自己也有些愁眉苦脸,没有更好的办法,她跟张清焕在明面上很多事都不好推进,的确是比较被动,也的确没有人比俞堰更合适暗地里配合他们了。
谁也想不到两个快要离婚的人私下的关系还能这样。
如果是一开始她可能会拒绝,但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已经没得选择了,只能尽力保护好俞堰,尽量不帮忙他不让他出手。
想到他离开的时候说,明天会把蓝悦偷窃参赛的事情炒得全民皆知,她赶紧掏出手机给张清焕打电话,“刚才我遇到俞堰了,他提出在暗地里帮我们,有些我们不好做的事情就交给他。”
对面沉默,褚柚有点奇怪,但还是接着说,“他说明天会把蓝悦的事炒出来,逼得她的母亲没法装聋作哑,要想把事情好好解决了只能主动找我。”
张清焕呼吸声似乎重了几分,“你宁愿离婚也舍不得给他名声带来半分影响,现在又舍得了?”
这句话就像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钉在她心里,疼得不算钻心但特别膈应,“如果有的选我也不会同意的,褚宛背后的人一直没有出现,我们只是怀疑是海城的,但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们手上总要留个底牌。”
他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同意。”
“什么?”
“褚柚,我不同意。”
褚柚懵了,“为什么不同意?难道你不想有个帮手吗?俞堰在暗地里帮我们,我们的事情会好推进很多。”
他沉默了一下,再开口带了点怒气,“为什么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