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山贼后,押送队伍继续前行。经过一段漫长而又沉闷的跋涉,他们抵达了一个宁静的小山村。村子里的房屋错落有致,烟囱中升起袅袅炊烟,给人一种祥和而宁静的感觉。村民们衣着朴素,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看到押送队伍的到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陈天佑深知,在这样的偏远山村,村民们往往对周边的情况了如指掌,尤其是关于山贼的动向。于是,他决定向村民们打听一些消息,以便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行程。他下马走进村子,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村口的大树下乘凉,便走上前去,恭敬地抱拳说道:“老人家,您好。我们是镇远府的衙役,正在押送重要物资前往省城贵阳。不知您可曾听闻这附近有山贼出没的消息?”
老者抬起头,上下打量了陈天佑一番,眼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但当他看到陈天佑身后整齐的押送队伍和他们身上威严的衙役服时,眼神渐渐放松下来。他缓缓说道:“年轻人,你们这一路可不容易啊。这附近的山贼确实不少,他们经常在山林中出没,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前几天,还有一伙山贼洗劫了邻村,抢走了不少财物,还伤了好几个人。”
陈天佑心中一紧,连忙问道:“那您可知道这些山贼的巢穴在哪里?他们有多少人?” 老者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具体的位置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盘踞在前方一座大山的山寨里。听说那座山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里面大概有好几百名山贼,为首的几个贼寇更是凶狠残暴,手段极其残忍。”
这时,旁边一位挎着竹篮路过的农妇停下脚步,接口道:“这位官爷,俺家男人前阵子去山那边砍柴,远远望见那山寨插着黑旗,门口还有十几个拿刀的守卫呢。听说他们最喜欢抢过路的商队,上个月邻村张大户的绸缎商队就被抢了个精光。”
陈天佑转向农妇拱手道:“多谢大嫂告知。不知这伙山贼可有什么特别的标记?比如头领的样貌或是旗号?”
农妇想了想说道:“好像听人说为首的叫‘黑煞’,脸上有道疤从眼角到下巴,看着就吓人。他们的旗子是黑底白骷髅,老远就能看见。”
村口杂货店的掌柜也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官爷可要当心,这些山贼不光抢东西,还抓壮丁。前阵子俺村二柱子去赶集就没回来,后来有人说在山贼窝里见过他挑水,估计是被抓去当苦力了。”
陈天佑眉头皱得更紧,从怀里掏出碎银子递给老者:“老人家,我们想在村里借住一晚,不知方便吗?另外还想请几位熟悉山路的村民给我们指指路。”
老者摆摆手拒绝了银子:“官爷客气了,村里的空屋还有几间。王老五以前是猎户,对山里的路熟得很,让他给你们带路准没错。”
回到队伍中,陈天佑召集了几个得力衙役。捕快李虎性子最急,率先开口:“头儿,这伙山贼这么嚣张,咱们直接抄了他们老窝得了!”
老衙役赵忠连忙摆手:“不可不可,那山寨地势险要,硬闯怕是要吃亏。咱们押送的是朝廷物资,可不能有闪失。”
陈天佑沉声道:“赵老哥说得对。李虎,你带两个人跟王老五去侦查山寨方位,记住千万别打草惊蛇。张勇,你清点一下咱们的武器和干粮,今晚加强戒备。”
李虎领命正要走,赵忠又补充道:“让王老五带着硫磺粉,路上做些标记,万一迷路也好认路。还有,带些干粮路上吃,别惊动山贼。”
傍晚时分,李虎等人回来了。李虎一脸凝重地汇报:“头儿,那山寨果然邪乎!建在半山腰的悬崖上,只有一条窄路能上去,路口还有暗哨。我们在远处数了,光是放哨的就有二十多个,估计里面人真不少。”
张勇也汇报道:“咱们还有三十把刀、五副弓箭,干粮够吃三天。但是水囊需要补充,村里的井水可以灌满。”
陈天佑在临时住处铺开地图,指着标注的山路说道:“这里有条岔路,王老五说可以绕开山寨东侧的埋伏点,但要多走半天路程。大家觉得走哪条路好?”
赵忠指着地图上的峡谷:“这条峡谷虽然近,但两侧都是峭壁,容易被伏击。还是绕路稳妥些,虽然慢但安全。”
年轻衙役陈小六怯生生地说:“头儿,我听说山贼里有会放迷烟的,咱们晚上是不是得轮流守夜?”
陈天佑点头道:“小六提醒得好。今晚分三队守夜,每队两个时辰。赵老哥带第一队,李虎第二队,我带第三队。所有人睡前都把刀放在枕边,听到动静立刻集合。”
正说着,王老五端着一碗草药进来:“陈捕头,这是俺家祖传的解毒药,泡水喝能防迷烟,你们带着路上用。”
陈天佑接过药包感激道:“多谢王大哥,这份恩情我们记下了。明日还要劳烦你带路。”
夜深人静时,陈天佑在烛光下擦拭佩刀,赵忠走进来说:“头儿,我总觉得不对劲。这村子太安静了,按理说山贼这么猖獗,村民不该这么镇定。”
陈天佑停下动作:“我也察觉到了。刚才检查水井时发现水质有些浑浊,像是被人动过手脚。你悄悄通知大家,今晚只喝自带的干粮水,千万别用井水。”
赵忠刚走,李虎就急匆匆跑进来:“头儿,发现情况!村西头的柴房里有陌生人,我刚才看见他们在往咱们的水囊里倒东西!”
陈天佑眼神一凛:“抓活的!别惊动其他人。”
片刻后,两个蒙面人被押了进来。李虎撕掉其中一人的面罩,惊呼道:“是二柱子!你怎么会干这种事?”
被绑的年轻人瑟瑟发抖:“我是被逼的…… 山贼说明天要是不把你们迷倒,就杀了俺爹娘。他们说明天中午在峡谷设了埋伏,等着抢物资……”
陈天佑厉声问道:“山贼到底有多少人?山寨里有没有机关?”
二柱子哭着说:“大概有三百多人,山寨里有陷阱和滚石阵。他们说明天让村民把你们往峡谷带,那里两边山上都藏了人……”
赵忠怒道:“好个阴险的山贼!连村民都敢威胁。头儿,咱们现在就去抄了他们的老窝!”
陈天佑沉思片刻:“不行,他们人多势众。这样,我们今晚悄悄转移,让王老五带我们走另一条隐秘山路。留下空营寨,给他们演场戏。”
他转向李虎:“你带两个人把二柱子的爹娘转移到安全地方,天亮前我们在山神庙汇合。赵老哥,你去通知所有人收拾行装,半个时辰后出发。”
月光下,押送队伍悄悄离开了村庄。陈天佑回头望了一眼沉睡的村子,低声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队伍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进,王老五在前面引路:“陈捕头,这条路平时只有猎户敢走,山贼肯定想不到咱们会从这走。翻过前面那座山,就能避开峡谷埋伏了。”
陈小六边走边问:“王大哥,这山里有野兽吗?我听说有老虎。”
王老五笑道:“有是有,但这个时节都在深山里。倒是要当心毒蛇,路边的草别乱踩。”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天边泛起鱼肚白。赵忠指着前方:“头儿,前面就是山神庙了,李虎他们应该到了。”
刚到庙门口,就见李虎迎上来:“头儿,一切顺利。二柱子爹娘安顿好了,我还在庙周围布了警戒。”
陈天佑松了口气:“大家先休息半个时辰,吃点干粮。赵老哥,你和王老五研究下接下来的路线,务必避开所有可能的埋伏。”
这时,庙外传来马蹄声。众人立刻戒备,却见是镇远府的信使:“陈捕头,知府大人有令,贵阳急等这批物资,让你们务必在三日内赶到。另外,听闻你们遇袭,已派五百援兵随后赶来。”
陈天佑接过信件眉头紧锁:“三天?按原计划都赶不到,更别说绕路了。看来必须冒险走峡谷,但得想个法子破解埋伏。”
赵忠思索道:“不如这样,我们白天假装按原计划走峡谷,晚上悄悄绕路,让山贼的埋伏扑个空。”
李虎拍案叫好:“这主意好!咱们留几个兄弟在峡谷入口故意暴露行踪,大部队从后山小路绕过去。”
陈天佑点头:“就这么办。李虎带十人小队做诱饵,中午时分进入峡谷,尽量拖延时间。我带大部队跟着王老五走隐秘山路,争取天黑前绕过峡谷。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许交手,诱饵小队务必保命。”
分配好任务后,队伍兵分两路。陈天佑望着李虎小队消失在峡谷方向,沉声对众人说:“兄弟们,成败在此一举。都打起精神,我们必须在援兵到来前把物资安全送到贵阳!”
队伍沿着陡峭的山路前行,王老五在前面开路:“大家小心脚下,这段路有碎石滑坡。去年就有采药人在这里摔下去过。”
陈小六扶着一个挑夫:“张大哥慢点,我帮你扶着担子。”
陈天佑边走边观察地形,忽然停住脚步:“不对劲,这里的树枝有被砍过的痕迹,像是新开辟的路。”
王老五仔细查看后脸色大变:“不好!这是山贼的另一条埋伏路线!他们肯定料到我们会绕路。”
话音刚落,两侧山上响起呐喊声,滚石如雨点般落下。陈天佑大喊:“快躲到岩石后面!张勇,放信号弹通知李虎!”
一支火箭冲天而起,赵忠挥刀挡开滚石:“头儿,两侧都有埋伏,我们被包围了!”
陈天佑抽出佩刀:“大家别慌!赵老哥带一半人守住左侧,我守右侧。弓箭手上前压制,尽量节省箭矢!”
山贼从山上冲了下来,为首的刀疤脸狂笑道:“陈捕头,没想到吧?你们的小把戏早就被我们看穿了!乖乖交出物资,还能留你们全尸!”
陈天佑怒喝:“黑煞!你残害百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双方立刻陷入激战。衙役们虽然人数较少,但训练有素,依托地形顽强抵抗。陈小六虽然害怕,却紧紧握着刀护在物资旁:“谁也别想动朝廷的东西!”
激战中,赵忠不幸被箭矢射中胳膊,他咬牙拔出箭杆:“别管我!保护物资要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号角声。陈天佑精神一振:“是李虎他们来了!兄弟们坚持住!”
黑煞见状骂道:“该死!撤!” 山贼们听到号角声纷纷后撤,很快消失在密林里。
李虎带着小队赶到,看到受伤的赵忠急忙上前:“赵老哥怎么样?我带了金疮药。”
陈天佑检查着物资:“还好损失不大。赵老哥先包扎伤口,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山贼肯定还会再来。”
王老五指着另一条路:“这条路通往官道,虽然远但安全,山贼不敢去官道附近。”
队伍重新出发,陈天佑看着夕阳下的山路,对众人说道:“兄弟们,最危险的路段已经过去。只要到了官道,我们就安全了。大家再加把劲,贵阳就在前方!”
夜色渐深,队伍终于踏上了官道。陈天佑望着满天繁星,心中默念:知府大人,我们一定能按时赶到。而在那座神秘的山寨中,黑煞正对着地图怒吼:“给我追!就算追到贵阳城外,也要把这批物资抢回来!” 一场更加激烈的交锋似乎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