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南门打得热闹,咱们就成了陪衬!”迪亚比的剑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林恩大人说了,牵制也是大功!可我告诉你们,咱们要做的不是‘牵制’,是把西门当成正门来攻!”
他猛地将长剑顿在地上,甲胄碰撞声震得人耳膜发颤:“威廉斯想抢头功?没那么容易!今日咱们就比一比,看看是他第三旗团先破南门,还是咱们第二旗团先从西门杀进去!”
“第一个攻进霜刃堡的功劳,咱们要定了!”
“杀!杀!杀!”
第二旗团的士兵们瞬间沸腾起来,南门的炮火与喊杀声本就让他们憋了股劲,此刻被迪亚比一激,血性彻底爆发。有人扛起云梯就往前冲,有人推着撞车嗷嗷叫着奔向城门,连盾墙都比往常推进得更快。
城头上的守军本就被南门的动静吸引了大半注意力,见西门突然猛攻,顿时慌了手脚。一名守军将领探出头张望,刚想下令调集人手,就被一支冷箭射穿了咽喉,惨叫着坠下城头。
“看到了吗?”迪亚比指着城头的混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慌了!给我加把劲,城门马上就破了!”
第二旗团的攻势如狂风骤雨,箭雨密集得像乌云压顶,云梯一架接一架地搭上城墙,士兵们踩着同伴的肩膀向上攀爬,嘴里嘶吼着“第二旗团,永不落后”的口号。
西门的攻防战,瞬间变得与南门同样激烈。
南门城下,林恩立于高坡之上,望着城头此起彼伏的厮杀,沉声下令:“弩兵营,压制城头!”
五千名弩兵瞬间列成三排阵列,乌黑的弩箭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随着旗手挥旗,第一排弩兵同时扣动扳机,上千支弩箭如黑色暴雨般腾空而起,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扑城头。
“噗嗤!噗嗤!”
箭雨落下,城头上的守军像被割倒的麦浪般成片倒下,惨叫声与箭矢穿透甲胄的闷响交织在一起。预备队刚筑起的防线瞬间被撕开缺口,残存的士兵慌忙缩到垛口后,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第二排,放!”
又是一轮箭雨呼啸而至,城头的投石机操作手被成片射杀,几架投石机顿时成了摆设。
而银鹰军团的投石机早已调整好角度,数十块巨石呼啸着砸向城墙。其中一块正撞在南门城楼的立柱上,木头断裂声刺耳欲聋,城楼顶部顿时塌陷了一角,碎石与木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守军的投石机也在顽抗,巨石砸在城下的盾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偶尔有盾牌被砸得粉碎,后面的士兵便会被连人带甲碾成肉泥。可第三旗团的士兵像不知恐惧为何物,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立刻补上,云梯依旧在不断架起,撞车撞击城门的“咚咚”声如战鼓般急促。
南门的天空被箭矢与巨石遮蔽,烟尘弥漫中,只能看到银色的阵列如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城墙,城头的守军在箭雨与冲锋中节节败退。
与此同时,西门的激战同样震撼人心。
迪亚比亲自擂鼓助威,鼓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第二旗团的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向上攀爬,云梯被火油点燃,他们就披着浸湿的毯子继续冲锋;城门被撞得凹陷,他们就扛着圆木死磕,额头渗血也不后退。
守军的滚石与火油如雨点般落下,城下的尸体堆积如山,可第二旗团的攻势丝毫未减。一名士兵顶着盾牌爬上城头,刚挥剑劈开两名守军,就被火油浇透,瞬间成了火人。
“杀!”
第二旗团的士兵如狂潮般涌向被撞开裂缝的城门,箭雨、石弹、火油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却挡不住这支红了眼的军队。
南门与西门的喊杀声震彻云霄,刀剑碰撞声、投石机轰鸣声、士兵嘶吼声汇成一曲悲壮的战歌。霜刃堡的城墙在这场钢铁洪流般的冲击下瑟瑟发抖,每一处砖石都浸透了鲜血,每一寸土地都在见证着这场激烈的厮杀。
阳光穿透烟尘,照亮了城下密密麻麻的银色阵列,也照亮了城头不断闪现的银鹰旗。胜利的天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
拉米的盾牌已经裂了道缝,是刚才那块滚石砸的。他能感觉到左臂在发麻,可握着长矛的右手却越攥越紧。
“搭云梯!快搭云梯!”分队长的吼声混着箭雨的呼啸砸过来,拉米跟着人流往前冲,脚下不知踩着什么,滑腻腻的,腥气直冲鼻子。
昨天分给他半块麦饼的同乡就在左边,前一秒还笑着说“进城了请你喝麦酒”,后一秒就被一支火矢钉在盾上,整个人像团火球似的滚下斜坡。
拉米没敢回头。他跟着盾墙冲到城墙根,看着同伴们扛着云梯“哐当”一声架在墙上,木头撞在砖石上的震动顺着脚掌往上窜。
“上!”
分队长第一个踩上云梯,拉米紧随其后,靴子刚踏上第一阶,就听见头顶“呼”的一声,一块大石砸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把盾牌顶在头上,“咚”的一声闷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嘴角尝到了血腥味。身边的云梯突然晃了晃,一个士兵没抓稳,尖叫着坠了下去,惨叫声被后面的喊杀声吞没。
拉米咬着牙继续往上爬,盾牌斜着护住侧脸,能看见城头守军的脸,有的在发抖,有的红着眼往下扔东西,火油罐炸开的火星溅在他手背上,烫得他一哆嗦。
还差三阶就到垛口了。拉米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一双圆睁的眼睛,一个守军士兵举着斧头劈了下来。他本能地侧身,斧头擦着肩膀砍在云梯上,木屑溅了他一脸。
拉米没犹豫,长矛顺着盾牌的缝隙捅上去,正扎进那守军的肚子里。对方的惨叫卡在喉咙里,血顺着矛杆流下来,烫得像刚烧开的水。
借着这股劲,拉米翻上城头,盾牌横扫,把一个举着短剑的守军撞得趔趄。他顺势抽出腰间的短刀,反手抹向对方的脖子。动作是训练时练了百遍的,可真尝到血的咸腥味时,胃里还是一阵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