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被他撩拨得不上不下,也懒得再跟他扯什么媳妇不媳妇的事了,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要听我的话。”
“可以。”沈越答应得倒是干脆,手却还在四处游离着。
透过月光,江宁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就像含着钩子似的,原本下去的火又被勾了上来。
江宁才按着他的手,就被反扣住,两人在黑暗中无声地角力,推推大大的,被子都被踢下了床。
沈越手长腿长的,力气又大,最终将他的手脚都制住,脸不断地靠近。
“沈越,我好困啊别闹了。”江宁败下阵来,声音软得能掐出水,用脑袋蹭了蹭沈越的下巴。
“你刚还说不困的。”沈越凑到他耳边,故意让温热的气息洒在他敏感的耳廓上。
“你刚还说要听我话的。”他生气的用力掐了下沈越的腰,才答应的,又忽悠他。
“行,媳妇!”沈越见好就收,立马乖乖躺好,但嘴上还要继续占便宜
江宁简直要气死了,这心眼多得就跟筛子似的,他索性转过身去,背对着沈越。
却感受到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温热的身躯紧接着贴了上来,手臂紧紧的环住他的腰。
“晚安!”沈越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还帮他盖了被子,“明天给你买肉饼。”
一个肉饼就想打发他了?江宁心里哼了一声,懒得跟他扯,又往后靠了靠,彻底放松地陷进了这个温暖的怀抱里。
夜里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雨声敲打着窗户,直到第二天清晨仍未停歇,窗外依然雨声淅沥,天色灰蒙蒙的。
江宁被细微的动静吵醒,眯着眼看到沈越正坐在床边穿衣服,拿起床头的闹钟,才七点一刻:“你起那么早干嘛?”
“给你买肉饼啊,还想吃什么?”
沈越系好衬衫扣子,转身就看见江宁蜷缩在被窝里,只露出半张睡意朦胧的脸,忍不住俯身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江宁凑了过来伸手环住,脸颊紧贴在他温热的腰腹处,无意识地蹭着蹭,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别去了......下雨呢......陪我再多睡一会儿......”
本来早上就容易亢奋,被江宁这么一蹭,沈越身体瞬间绷紧,深吸了几口气,无奈的低头看了眼那毫无自觉的人。
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紧闭着,睡得一脸的没心没肺。
在原地僵了几分钟,他才终于缓过劲来,小心地搂着人重新躺下,仔细拉高被子盖住两人。
七点四十多闹钟就响了,雨也慢慢的变小,大概十点多,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了一缕缕的金光。
中午午休时分,江宁沿着厂门口那条林荫道往外走。
“江师傅!”一个略显局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宁回头,就看见刘长军正站在几米外,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容。
自从上次的事后,刘长军见到他都这副模样,既想讨好又不敢靠太近。
“门口有三个人来找你。”刘长军指了指厂门方向。
江宁淡淡点头:“谢谢。”便径直往门口走去,没再多看刘长军一眼。
刘长军站在原地,看着江宁远去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他现在宁可绕道走也不想招惹这位祖宗。
远远的就看见杨盼儿、王娟和杨明三人站在门口处说笑。
他快步走了过去,看了眼杨明脚边上一个鼓鼓囊囊的旅行包,旁边王娟也提着个小的布袋子,疑惑地问:“等下是要去哪?”
王娟转过头来,难得露出个明媚的笑容,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我要回去了,他俩来送我,正好一起找你吃个饭。”
她顿了顿,语气轻了下来,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掠过一抹难掩的怅然,“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江宁这才想起王娟之前提过,她爸今年会设法让她回城,这都到下半年了。真心为她高兴:“这是好事啊!今天的票?”
“嗯,”王娟点了点头,浅笑了下:“晚上七点的火车。”
老样子江宁带着他们去刘师傅那吃饭,几人说说笑笑走在巷子里。
杨明帮王娟提着旅行袋,两人错开走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旁边的杨盼儿默默跟着。
江宁有些奇怪的看了这俩一眼,什么情况?这才留意到,王娟今天应该是特意收拾过的。
不过她本身底子就好,生得明艳照人,只是平日里不怎么爱笑,偏偏身段又窈窕出挑,这么一打扮,更亮眼了。
刘师傅那和平时一样,进门的那几桌都坐满了人,里屋也一样,他也算是熟客,伙计带他们进了自家里屋。
点好菜后,问了王娟具体工作的事,她的档案已经调回去了,是小学老师。具体教哪科,到时候等学校安排。
聊了会,原本不止王娟要回城,连杨明也一样,他的手续也都办妥了,后天下午的火车。
还是那次懒老三的事,王娟他爸帮的忙。毕竟是军区首长,天南地北都有那么几个战友,在杨明老家给他安排了一份报社编辑的工作。
江宁心里暗自感慨,时间过得是真快啊,这都是去年的事了。也真心为两人开心,毕竟知青返城实在太艰难了,没有门路关系的基本无望。
农活的苦他深有体会——去年只干了几个月,每天还只是干半天,如今想起来都害怕,头都大了。
烈日当空时,汗水糊得眼睛都睁不开,田里的虫蚁又多,每日都有干不完的各种活计。他分的活计还不算繁重,就这也得三天两头借着灵泉水解解疲乏,否则根本撑不住。
更别说其他知青,即便拼死干,也挣不了几个工分,年底分红扣除口粮钱,能剩下十块钱都算好的。
要是没有家里帮衬,知青们连生存都成问题。但多数人下乡的第二年,家里的汇款和书信就渐渐断了,横竖都明白,反正是回不来了,家里也放弃了。
村里最早的那批知青,已经待了七八个年头,早就在村里娶妻生子、安家落户。
更多的人只能日复一日地苦熬,在无望中等待。岁月就这样一天天流逝,看不到尽头,也盼不到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