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鞋在光滑的地板上摩擦出刺耳声响,体育馆内空气凝固,每一缕呼吸都沉重得如同灌铅。洛山高校的赤司征十郎立在三分线外,身形单薄却似一尊不可动摇的雕塑。他微微垂首,那对异色瞳孔——一金一红——此刻低垂着,目光仿佛已穿透木地板,看到更深层涌动的暗流,又似一柄尚未出鞘的寒光利刃。
对方球员健壮如牛,此刻却如惊弓之鸟,喉咙发紧,下意识将球死死护在身后。他清晰感受到赤司目光的触碰,那目光仿佛有形之物,冰冷黏腻,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令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僵直发冷。他狠狠咬牙,试图用意志力撕碎这无形的锁链,身体猛然前倾,蓄力突破!
几乎就在他肌肉绷紧、力量即将爆发的同一毫秒,赤司动了。身形如鬼魅般侧移,精准地卡在他所有突破路线交汇的死角上。那位置仿佛经过精密计算,正是他重心前移、无法回避的瞬间命门!
“糟了!”念头如闪电划过,却已经太迟。赤司的手似毒蛇吐信,指尖精准地戳向篮球与地板间那肉眼难辨的缝隙——那正是对手力量转换、球最不受控制的刹那。
“啪!”
一声脆响,球已落入赤司掌控。动作快得几乎不真实,如同魔术师翻覆手掌,前一瞬球还在对方手中,后一瞬已安静地停留在赤司指尖旋转。
场边观众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叹。然而,这仅仅是赤司统治的开端。
他持球推进,步伐从容不迫,如同巡视疆土的帝王。对方阵型迅速收缩,三名防守队员如临大敌,呈扇形围拢,试图用人数堆砌起屏障。赤司神色不变,那异色双瞳微微转动,瞳孔深处似有无数无形丝线骤然绷紧。
他向左虚晃,重心却未偏移,对手右翼的防守者如被无形之手牵扯,重心不由自主地向左倾斜半步。就在这半步踏出的瞬间,赤司手腕一抖,球化作一道橘红色的流光,竟从两名防守者臂膀间隙、从众人视觉的绝对死角中——那条理论上不可能存在的、因重心移动而刚刚撕裂开的缝隙中——穿透而过!精准地送到了早已等候在篮下的队友手中。
“哐当!”篮筐发出沉闷的呻吟。队友轻松得分,自己甚至没意识到这传球的轨迹何其诡异致命。
“他……他看见了什么?”场下替补席,一名球员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刚才那里明明是人墙啊!”他身旁的教练死死攥紧战术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盯着场上那赤发身影,口中喃喃,仿佛在说服自己:“不可能的……那是计算?还是……”
赤司并未理会场边的骚动与恐惧。他缓缓走向中线,目光扫过对手们惊惶的脸。那双异色瞳孔深处,映照的早已不是简单的球员站位和跑动轨迹。在他眼中,球场化为了精密运转的机械模型,每一个人都是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肌肉纤维的微颤、神经冲动的方向、心跳节奏的起伏、甚至意志力动摇引发的重心偏移……所有细微信息被那双“天帝之眼”捕获、解析,最终汇聚成一条条清晰可见、指向未来的因果之线。
他便是这命运蛛网中心的捕猎者。对手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加速,每一次无意识的肌肉收缩,都在他的眼中化作明确无误的轨迹图。反抗的念头刚刚萌芽,结局已然注定。
“放弃吧。”赤司的声音平静无波,穿透喧嚣的场馆,清晰地落在每一个对手耳中,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在‘天帝之眼’面前,你们的挣扎毫无意义。你们,包括你们的未来,早已被我看透。”
他微微扬起下巴,异色双瞳如冰封的深渊,折射出令人灵魂冻结的寒光。
“违背我意愿的人,连父母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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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的统治,绝非源于蛮力或速度。当“天帝之眼”睁开,球场便成了他意志的棋盘,每一粒棋子都在他绝对的计算与预判之下运行,挣扎不过是命运之网中徒劳的震颤。那双异色瞳孔所映照的,是未来本身冰冷精确的轨迹——反抗的念头刚萌生,便已在因果律的视野中被判定无效。
那目光扫过之处,凡人便已输掉了所有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