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淮市又不是你家的,只许你来,别人来不得了!”
自从在火车上翻脸过后,方如蕙也不装温柔娇憨了,看向山柚是一万个不顺眼。
向山柚还是想不通,她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敌意,到底是从何而来。
或许是眼缘吧,就像自己看方如蕙,同样也不怎么喜欢。
“停车!”
方如蕙拦住一辆黑色北京吉普切诺基:“给你十块钱,送我们去市中心最好的招待所!”
吉普车的车窗摇了下来,开车的人莫名其妙看着两人。
谢世淮看出这车很新,估计是某个暴发户买的新车,人家可不是京城的出租车,急忙上前道:
“大哥,我妹妹脚扭了不舒服,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们去一趟市里,我们可以给钱的!”
司机依旧眼神漠然看着两人。
向山柚此时也看见了车,直接拉开副驾驶门上了车。
方如蕙顿时急了:“哎,向山柚,这车是我们叫的,你要坐车.......”
向山柚朝两人轻蔑一笑:“你们可能搞错了,这位司机大哥,他不喜欢钱,他喜欢这样......”
她侧身过去,在沈开隽脸上亲了一下。
沈开隽摘下墨镜,瞥了谢世淮二人一眼:
“淮市没有出租车!”
说完,一脚油门,带着向山柚走了。
方如蕙气得不行:“他....他啥意思?”
谢世淮叹了口气:“人家是夫妻!”
方如蕙可不信这话:“怎么可能!他们肯定不是夫妻,就向山柚那土里土气的样子,她能找个这么有派头的男人?
再说了,谁家正经夫妻,会大庭广众卿卿我我的,说不定,这压根不是她丈夫,是她在外头找的野男人!”
谢世淮也这么觉得,在他的认知里,小县城的人,怎么可能买得起一台十几万的车。
而且,据说向山柚的男人,还是个劳改犯。
一个劳改犯,刚从里头出来,连谋生都困难,何况是挣钱?
除非是干那种......
向山柚坐在车上,摸着崭新的靠背:“你怎么突然就买车了?而且,之前你不是想买桑塔纳么。”
沈开隽回道:“桑塔纳底盘太低,去野外和工地不好走,还是买吉普方便点,本来是想等你回来,再一起去买的。
这不,宋二叔那头有个朋友,办好了买车手续,拿到了指标,临到头了,家里人不同意,觉得花十几万的天价,买这么个不当吃不当喝的东西不值当。”
宋海军知道这事后,就赶忙联系沈开隽,以200元的价格,把这个指标给买了过来。
这时候买车,可不像后世那么方便,想买就买。
得提供证明,证明自己资金来源,还有自己买车用途的合法性,要提交手续,上头单位审批,办完这一切手续,才能去买车。
否则,连买车的资格都没有。
“办完所有手续多少钱的?”
“那头要17万,二叔帮忙找了关系,最后以16.8万拿下来的!”
“好贵!”
贵得向山柚心好痛,这时候的十几万,和十几年的十几万,压根就不是一个概念。
关键这款车功能质量都不咋样,但现在可选择余地太少,有时常要出去谈生意,没车还真不行。
沈开隽像是看出她的心疼,笑着安慰道:“没事的,码头工程年底就能结算,体育馆那边拨款也挺顺利,后期不会要我们垫资。
这钱是从电器铺里抽出来的,市里新店都步入正轨,一切运营正常,资金不会有问题了!”
到家后,向山柚把姚振山给他信,还有苏展鹏拍的照片给了他,便去洗漱。
等她洗漱出来,见沈开隽坐在床边,摩挲着照片,眼眶微红。
向山柚坐到他身边,轻声道:“他们一直很惦记你,我去了之后,也没拿我当外人!”
沈开隽收起照片,抱着她:“我一直提醒自己,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有些挫折坎坷,我得往前看,把那些不痛快的过往都忘掉,别郁结在心底,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可是,柚子,我难受啊,我想念姚叔,想念秦老师,想念小鹏子,想念海川,可我不敢联系他们。
十年!十年的时间太长了,我怕他们以为我主动联系,是因为有事相求,怕他们用异样的眼神看我!
我挣再多的钱,赢得再多的称赞,心里还是会自卑,总觉得自己低人一头,我......”
向山柚抱着他,任由他的眼泪湿了肩头。
她一直以为沈开隽很坚强,即便坐牢十年,跟这个社会完全脱节,也能迅速融入社会,努力生活。
但没想到,这个坚强,情绪不外露的男人,心里还有如此最弱一面。
原来,他也害怕别人的冷漠,怕别人的异样眼光。
即便面对曾经关心他的长辈,也不敢主动去联系。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待沈开隽情绪平复后,才问起谢世淮和方如蕙的事。
他也如向山柚一般不解:“她是京城来的,你从未去过京城,也从未见过,为什么初次见面就对你有敌意,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向山柚摇头:“不可能,她从见我第一面起,就不对劲!”
沈开隽劝道:“算了,有些人就是磁场不合,反正也不会跟他们来往,懒得跟他们计较了!”
向山柚回到西凤,把挤压许久的事给处理了,给秦月茹打了个电话过去,询问李焕儿的情况。
“是嫂子吗?我跟她说!”恰好,姚彩玲也在秦家玩,抢过电话,跟向山柚说起了她退婚的事。
“他爸妈还说我是不是误会了,言外之意,说我太过小心眼,明明方如蕙在他们家,就是个小辈,咋可能有那种关系!”
向山柚笑着问了一句:“那现在退婚了吗?”
姚彩玲提起这事就懊恼不已:“之前,谢世淮送了我一个金镶玉的镯子,说是他们家祖传的。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戴那些东西,戴上总感觉被人给绑住一样不舒服,就一直放在抽屉里没动过。
现在说要退婚,我死活找不见了,为这事,我妈把我狠狠骂了一顿,说我乱扔乱放没收拾,可我记得清清楚楚,这东西就放抽屉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