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不知道被他抱去哪了,她才动了一下,握着她腰的手,就下意识收紧,让她连起也起不来。
“霍鄞州!”南姻去推他,意外触碰到霍鄞州滚烫的身体。
拿出体温计一试,就是四十度。
南姻真的想要不管他,让他死了算了……
可是,她还是撇撇嘴,拿出了药,直接塞在他的嘴里。
医者怎么能见死不救,何况,现在还要指望霍鄞州,她势力单薄,她是无所谓,安安怎么办?
今天这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她这个没权没势的人,尝到滋味了。
“放开我。”南姻推了推他。
霍鄞州缓缓睁开眼,月色下,他眼底不似白日冷清,只负责一层朦胧之色,晦暗不明。
盯着南姻看了许久,忽然翻身,将南姻压在身下!
南姻吓得惊叫,瞪大眼睛看着他。
月色进屋,他的王妃,他的妻,衣衫单薄,发丝凌乱,扑洒在床被之上。
有那么一瞬,霍鄞州异常心动。
他现在明白那些男人为什么不喜欢压抑需求了,遇到喜欢的,压抑本能,是真的憋屈,也是真的不甘心。
霍鄞州按耐下心绪,俯身抱紧她,想要吻她,却在离着南姻的樱色几寸时,堪堪停下:“阿姻,怎么能让你原谅我?”
到现在,到这一刻,霍鄞州已经分不清他是演的还是真的,这几句话,是诱哄的手段,还是发自真心。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想南姻知道今晚他跟南晴玥的事。
先前觉得即便是要了南晴玥,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他心里不舒服了。
清晨,南姻起身时,霍鄞州已经不在。
安安巴巴的过来请安,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
南姻问了小芙儿去向,才去见安安。
看着安安现在乖顺,南姻垂下眼,思忖着该怎么做。
若是和离,她带的走安安吗,安安又能离开她吗?
最可怜的还是孩子,在这要一个孩子跟自己走,远比后世更难。
若是不和离,她又对不起原主给的这条命。
若是霍鄞州死,她无权无势,只有一个医官的官职,马上就会沦为皇帝的棋子。
甚至太后更是会借机把安安抢走,报复她,让她难受。
思忖再三,南姻摸了摸安安的头,问:“太后那边还要把安安接去抚养吗?”
“王爷昨晚回来之后,什么都没说,皇宫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
南姻点了头,让安安跟着乳母离开,才道:“霍鄞州在哪里,我要跟他谈谈。”
她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霍鄞州为什么给她下毒。
他的承诺又有几分真,几分假,他能够做到什么地步,保证到什么地步。
如果霍鄞州真的能够言出必行,她为了安安,为了自己能更好的在这个世道活下去,她能够给霍鄞州这个机会。
至于会不会爱他,南姻紧皱了眉,想起了原主的死……
晚棠:“王爷在书房,天还没有亮就去了书房,还召见了军师过来,说任何人都不能过去。”
明王府,南姻的权力同霍鄞州一般无二。
便是从前不能去,去不了的书房,现在南姻也能去了,且无人敢拦……
霍鄞州的书房之中,军师给他道喜。
“王爷很快就能重获王妃的心,王爷为了王妃,亲手杀了她无良养父,甚至还背了满朝骂声,不管是谁,都会感动,王妃就自不必说。王爷还让小郡主偏心向王妃,让小郡主跟王妃贴心,还把所有的事情告知了小郡主,叫小郡主远离南家那边的人,只跟王妃好。”
晨光下,轻笑声不断:
“自古以来,最能拴住女人的,无非是孩子这道枷锁。要是小郡主还跟先前那样,王妃的心也不会软。王爷善谋,真是好谋算。上次在南家宅院,南家那边想要找乞丐玷污王菲,王爷也是等到那些乞丐进去不久之后才过去的,王妃也没有受什么伤害,每一步都算的恰好好处。”
“这次让太后抢夺小郡主的照抚,王妃感觉到了自己单枪匹马的无能为力,而王爷又掐好出手,王妃肯定会明白自己的弱势,王爷再施加理解跟恩德,王妃更是会感动的一塌糊涂,开始思虑一个人生存不易,即便是心里别不,那也得被现实逼的低头。”
“王爷再多给关切,王妃必然步步沦陷,说不定明年的今日,小世子便要出生了!”
“啪啦”一声,南姻手中端着的茶盏碎了一地。
她带着茶来,就是为了借一个台阶,成人的拉锯,不需要明说,只需要一个暗示。
可是现在……
霍鄞州出来,看见南姻站在外面,她脚下的茶盏摔的粉碎,热腾的水气还在冒。
“烫到没有?”霍鄞州大步朝着南姻走过来,深谙的眸子望不见一丝光亮。
南姻猛然抬起头,看着霍鄞州,她的身子紧绷,发抖。
在霍鄞州的手握住她的手时,她猛然抽开。
“霍……霍鄞州……”南姻的声音都在颤抖……
霍鄞州面色出奇的冷静,再度握住她的手腕,嗓音发沉:“烫到哪了?”
“滚!”南姻抬起另一只手,重重打在霍鄞州脸上。
出来的军师惊了,他意识到,刚才所说的所有话,都被南姻听见了。
可是这是书房,是重地,王爷居然对王妃如此不加防备吗?
“王妃……”军师想要为霍鄞州解释,想要跟南姻说,霍鄞州用了心了。
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还是霍鄞州这样身份的男人,没有强取豪夺,而是步步谋划,她应该知足了。
“你也滚!”南姻声音更加冷厉。
霍鄞州依旧紧抓着南姻的手腕,他在担心什么,或许是她会走,或许是别的,他不知道,只是一味地握紧,甚至忘了南姻会疼。
“走吧。”他吩咐军师。
这书房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彼此。
南姻终于找回声音——
“用军师来对付我,我是应该高兴呢,得你这样的重视。可是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一个女人,一个妻子,你孩子的母亲,你相伴一生的人?都不是!在你心里,我是个玩意儿!”
“你口口声声要跟我重新开始,说喜欢我。”
“这就是你的喜欢?杀南天是为了笼络我的心,你甚至对自己的亲骨肉都下得了手!”
“你让她被太后带走,让她哭着喊着恐惧着在皇宫里面过了一夜!就为了算计我!”
“霍鄞州,你真是个怪物,你可真是个怪物!你这样的人,不配跟我重新开始,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情什么爱,你根本就不会爱人,你爱的只有权力,只有得到时的快感!”
南姻的眼泪克制不住,她为自己落泪,为原主落泪。
靠不住,自己都靠不住的时候,男人更靠不住。
她刚才居然还蠢得觉得可以施舍一个机会给霍鄞州。
哪知道,这就是一场算计!
他一直冷眼看着她一步步跌堕,势在必得,他没有把她当成人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