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余文正看着前方猛烈进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枪声,他将枪对准身后。
后面枪声突然停止,季余文抬眼看去,眼里全是震惊。
司云看到印象中娇气白皙的青年,此时正趴在沙袋上,脸上布满灰尘和不知道是谁的血渍。
就一双透亮的眼睛看着他。
他看着季余文的枪对着他直至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朝他打来。
枪并没有打到他身上,而是他身后的那个倭军。
司云定在原地毫无反应,等待死神降临。
紧接着看到季余文朝他跑来,将他扑倒在地,拽着他的衣领“你他妈疯了!”
“我、我”司云看了一下自己胸口上的大口子,嘴角流出血渍。
他冲季余文笑了笑“我、我回来找你了。”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你别睡!”季余文红着眼睛看他,眼泪流出冲洗着脸上的灰尘,一滴滴落在他身上。
“我、我原谅你了”司云看着他哭“你和,她,在一起、起,我、我原谅你了!”
季余文慌张的说:“不是的,我没有跟她在一起,不是的,我只是为了帮助她,我自始至终就喜欢你一个,你听到了吗?!”
“司云!司云!别睡,求你了,求求你别睡!”
司云冲他笑了笑,一口血从嘴角淌了出来,缓缓的闭上了眼。
身后的枪声渐渐消散,脚步声逐渐传来。
季余文颤抖的手抚摸他的脸庞,将他脸上的污渍全部抹除,可是越抹越脏,脸上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干净。
在这个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胸口被千斤重的岩石压迫着胸口让他无法呼吸。
倭军将他围了起来,季余文缓缓的站起身,一把剑突然出现在他手上。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倒了一片。
001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季余文将那些倭军全杀了,眼里的嗜血已经藏不住了。
他提剑的手颤抖着,将剑架在脖子上。
【宿主!】
【本世界任务者死亡,第一次倒带中,倒带完成】
季余文看着手中的剑笑了笑,将剑收了起来,抱着司云的尸体离开了。
整个上海如同一个死城,雨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冲刷着这座城死气。
血水不断被冲刷流出,如同一条血河。
天色渐渐变蓝,太阳缓缓升起,如同新生普照在大地上。
许多的战士用生命守住了这座城,躲在地窖里的人听到外面毫无动静,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发现城市里没有了枪声,招呼着身边的人出来,欢呼着自己幸存了下来。
可欢呼过后的声音全是悲伤,不少亲人在战争中走散,身亡,尤其是他们走到主战场,看的一片尸体的震撼。
一个年长的老头,红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他们,是英雄!”
他们再也绷不住全都哭了起来。
——
通讯恢复后,王雨嫣一直守在电话前不断给军部拨打电话。
可那边的电话永远都无人接听。
她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百乐门的钟鼎山上。
“喂?”电话那头有人接通了。
“你好,我是王雨嫣,请问…”
“雨嫣啊!”电话那头传出钟鼎山疲惫的声音。
“嗯!钟叔,思霍他”
“抱歉雨嫣,思霍他昨晚带兵上前线,没能回来”钟鼎山哽咽的说。
电话那头的王雨嫣彻底了愣住了,眼泪不自主的流出。
“雨嫣?雨嫣?”钟鼎山比较担心她想不开。
王雨嫣没有回答他,紧接着听到了悲伤的抽泣声。
最后王雨嫣挂断了电话。
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封信,最后还是没有交给他。
——
季余文抱着司云的尸体整整看了一夜,冰冷的身躯无一不在提醒他面前这人死去的事实。
【宿主…】001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找个地方埋了。
【……】
【你不伤心了?】
伤心啊,一晚上就够了,过两天他就臭了。
【……】不知道该心疼他还是心疼齐铭。
最后他将司云埋在了一个最高的山头上,他在山头上坐了两天两夜。
“我走了,你再不起来,我就带男朋友来看你了”
“笨蛋,我不会的,我永远只喜欢你一个”
司云脖子上那块怀表,现在挂在季余文的脖子上。
“这里可以看到重获新生民族,我也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
五年后
国家也彻底解放,王雨嫣坐在茶馆听着说书先生讲述上海黑暗的那一夜。
这是她这五年来每天都会来听。
“那位怎么一直在啊?”
“你说她啊?那是林少帅的夫人,林少帅那晚带兵打仗牺牲了。”
“啊,那她…”
“诶,她每天都会来听,时而哭时而笑的,但她人也温温柔柔的,可惜了。”
“雨嫣!”李文婷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王雨嫣对她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走吧回去吃饭了。”
“走吧”王雨嫣站了起来。
李文婷挽着她的手“你怎么天天都来。”
王雨嫣动作顿了一下“他会怪我吗?”
李文婷知道她说的是谁,对她轻声的说:“我不知道,或许你应该放下他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执着于他,正如我所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说着王雨嫣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李文婷无措的看着她“雨嫣…”
王雨嫣对她摇摇头,天空下起了毛毛雨。
一把伞突然撑在她们的头上,王雨嫣猛的抬头看去。
她眼里眸光震动,那是她这五年来日思夜想的人。
“思霍!”王雨嫣哑着嗓子喊道,李文婷眼里也很是震惊,这人竟然还活着。
季余文笑着对她们说:“抱歉,你们认错人了,我叫季余文!”
说完将雨伞塞进了她们的手里,淋着雨走了。
【没想到你这么绅士】001阴阳怪气的说。
没办法了,这是与生俱来的品质,是你没有的。
【……装货,淋死你】
你找死是吧001
一人一统边拌嘴边淋着雨走了。
王雨嫣定定的看着那个淋雨离去的背影,她认得出来就是他,而且他过得很好。
“雨嫣…”
“文婷,那就是他!”王雨嫣激动的看着她。
“雨嫣,放过自己吧”
“嗯。”
——
我是王雨嫣,一个旧社会的产物,自幼时起,我的双脚便被母亲用白布层层缠绕,在疼痛中扭曲成所谓的“三寸金莲”。母亲说,这是女人的命,要我学会顺从,恪守三从四德,仿佛生来便该如此。
我第一个的朋友是李文婷,她是一个留洋回来的大小姐,与我不同,我很羡慕她的自由、思想、还有她的洒脱。
她会对不喜欢的东西说不,不像自己,没法拒绝家里的要求,我时常不想成为她,可偏偏自己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
我对林思霍一见钟情,就仅仅因为他救了我,我却无药可救的爱上了他。
我不惜以父亲强迫我嫁给别人为借口欺骗他,可他还是相信了。
正如我心中所想,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好到我不惜一切想得到他,可偏偏我也不忍心让他伤心。
我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让他看到那封信,我很嫉妒那个叫司云的男人,尽管我们结婚了,他还是对他始终如一。
他好像对谁都一样温柔,就好像没有脾气一样。
这样的温柔在他眼里看不到一丝的情绪波动,就算自己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难过,只会觉得惋惜。
我见过他对人满眼爱意的样子,那样的表情令人动容。
以至于我特别嫉妒那个男人,我故意将珍珠耳环留在了他的房间,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们订婚的消息传出他一定会找来。
可是我现在明白了,就算是我在名义上得到了他,也只是明面上的。
林思霍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从此他不再回家,那个家从此也变成了禁锢住我的另一个牢笼。
他说他叫季余文的时候很开心,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他是做回了自己吗?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但我希望他和他永远都幸福,还有对不起!
——